「咦?莫雨妍。」本來在笑著的陌筱盈抬起頭,不經意間看到了佇立在門口的莫雨妍,朝她打了個招呼:「你來啦?」
莫雨妍一呆,然後想起自己又在不知不覺中走神了,想必像個傻瓜一樣站在門口好久了吧?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嗯。」
「你什麼時候來的?」營長問:「怎麼像個鬼似的,出現得一點聲音都沒有?」
莫雨妍不搭理他,逕自走到姚月天的床前,把手裡的粥放到病床旁的櫃子上,問:「醒了呀?」
姚月天對她溫柔的笑了笑,點了點頭:「嗯。」
「還發燒嗎?」莫雨妍直覺的伸出手去探他的額頭,又突然想起什麼,在快挨到的時候停了下來,然後她不自然的咳了咳,把手縮了回來。
姚月天失望的看著她縮回去的手,歎了一口氣說:「沒發燒了。」可是發出來的聲音卻特別沙啞。
「這麼啞的聲音沒問題嗎?」莫雨妍擔心的看著他:「後天就是晚會了。」
姚月天的臉色變得更失望了,他把臉轉開,不再看她,良久才說:「沒我你們三個人也可以唱的。」
「那怎麼行?」莫雨妍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她也完全不能理解姚月天的那種失落的心情,只是大聲的說著:「明明排練好了的,沒你怎麼行,再說,最後不是我和陌筱盈要旋轉幾圈,然後再回到你們面前拉手謝禮嗎?沒你的話,誰拉我?」因為當時排練的時候,莫雨妍考慮到自己跟吳振興之間尷尬的關係,所以當時這個動作她指明了要和姚月天拉手,然後吳振興和陌筱盈拉手。她到現在還記得當時吳振興眼裡失落的表情,那種失落跟現在的姚月天比起來,後者更勝之。
當莫雨妍說完以後,所有的人都開始感覺到病房裡的氣氛不對了,就好像突然之間染上了濃濃的火藥味,那些火藥味的源頭很明顯就是姚月天同學發出的。他憤憤的看著莫雨妍,半天說不出話來。
「呃。那個。」營長咳了咳,說:「我和冰哥剛發現我們還有點事,這就先走了啊。」說完就完全不管別人有沒有答應,向冰哥使了個眼色,就向外面走去了,而冰哥也很聰明的跟了上去。
「啊!」後知後覺的陌筱盈也感覺到了有點兒不對勁,她看著營長他們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削到一半的蘋果,然後倉促的站起來:「好像我也還有事……」然後匆忙放下手中的蘋果,對著營長他們的背影叫著:「你們等等我。」接著就踩著高跟鞋急急的追了上去。
莫雨妍呆呆的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病房裡本來熱鬧的氣氛在突然之間變得很冷清,這種快速的轉變讓她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
沉默了許久,姚月天終於受不了了,他咳了咳,叫了她一聲:「喂!」
「嗯?」莫雨妍回過頭看他:「怎麼?」
「那個。」姚月天的眼光落在櫃子上的暖壺上:「是拿來給我吃的嗎?」
「噢,是的。」莫雨妍突然反應過來,走過去對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櫃子裡拿出一個碗和湯匙來,問:「餓了吧?」
「廢話。」姚月天用沙啞的聲音啐她:「一天沒吃東西你不知道啊?」要不是打點滴的話,他肯定早餓死了。
「好,那你等一下,我去把碗洗洗。」莫雨妍一邊說一邊往洗手間走去。
姚月天伸出沒打點滴的那隻手對她揮著:「快去快去。」
「嘁~!」莫雨妍笑:「得瑟。」然後身影就消失在了洗手間的門裡,接著裡面傳來了洗碗的聲音。
姚月天的眼光盯著那扇門,在她的身影消失之後突然變得異常的溫柔起來,那種等待的感覺讓他心裡突然覺得有那麼一點兒幸福,如果,他們是另一種關係的話,那在這樣的時刻,會感覺更幸福吧?
裡面的水聲越漸越小,在他的思緒還沒回籠時,莫雨妍已經從裡面走了出來,以致於在她揮了揮碗裡的水抬起頭看他時,他眼裡那異樣的神采還存在著。然後如同上次一樣,莫雨妍的眼裡開始有霧聚集,一種生生的距離感慢慢的散發了出來,不過,這次只是一瞬,那種感覺就被收了回去,在眼一睜一閉之間,已換回了平時的神采。
雖然只是一瞬的轉變,但那眼神卻深深的印在了姚月天的眼裡,他心裡莫名的有一絲驚喜冒出來,經過他的胸膛,延伸到他的唇邊,最後變成了深深的一抹笑意:她終於不像上次那樣有那麼強烈的牴觸情緒了。
「莫雨妍。」他叫她,笑:「你今天穿這件衣服真漂亮。」
「是嗎?」莫雨妍走到暖壺前,把裡面的粥倒進碗裡,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奇怪的說:「我平時都這樣穿的啊。」平時怎麼不見他說漂亮?
「啊?是嗎?那為什麼我今天看起來覺得它特別漂亮?」姚月天說,笑容越發燦爛起來。
「噢,不清楚。」莫雨妍端著粥坐下來,用湯匙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涼了才遞到他嘴邊餵他。
姚月天靜靜的吃著她喂的粥,兩人都不再說話,時間在沉默而溫馨的氣氛中慢慢的過去。
如果,你能放下他,讓我來保護你。
既然,他已不愛你,讓我來愛你。
既然,他已不要你,讓我來要你。
不要再悲傷,不要再彷徨。
來我的懷裡,讓我護衛你。
如果,你還放不下他,我等你。
讓我永遠的站在這裡,守在這裡。
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在你轉身的時候擁抱你。
如果,你能夠給機會讓我擁抱你……
「莫雨妍。」在吃完粥以後,姚月天叫住站起身準備去洗碗的她。
「嗯?」莫雨妍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那個。」姚月天張了張嘴,卻許久沒有說出話來,嘴張了又合上,一幅欲言又止的表情。莫雨妍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話,但等了許久,他才說了一句:「小心地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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