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天也轉頭看去,只見對面街的甜品店玻璃門被推開,流雲低著頭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長頭髮的女生,一臉羞澀的在他後面走著。兩人從裡面走出來就沿著街道往左手邊去了。
「那女生是誰?」莫雨妍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一臉思索的表情。
「看著挺眼熟的,應該也是我們學校的。」姚月天也是一臉奇怪:「他們在一起做什麼?」
「不知道。」莫雨妍聳聳肩,突然想起昨天蟲子跟她說的事情,驚叫:「那不會是他的新情人吧?」
「什麼新情人?」姚月天問,他並不知道蟲子和流雲發生的事情。
「呃……」莫雨妍仔細的思索了一下,想想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他好了,於是抬頭說:「沒什麼。」
見姚月天一臉疑問的看著自己,想了想,打算轉移話題,於是拍著他的肩膀說:「走,既然出來了,我帶你去跟我分享一件東西。」說完笑了笑,轉身往另一條街走去。
「什麼?」姚月天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奇怪什麼事情可以讓她這麼高興。
「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莫雨妍轉過身來倒退著走著,笑。
「呵呵。」姚月天看著她,也笑了起來。
兩人七彎八拐的轉過了幾條街,在一間珠寶店前停了下來。
莫雨妍拉著姚月天俯身下來,隔著店門指著櫥窗裡的一樣東西,問:「你看,漂亮嗎?」
姚月天低頭看去,那是一枚戒指,帶著輕柔的弧度,輕輕的拖著中間的一粒鑽石,那鑽石在櫃檯的燈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如星星一般落在莫雨妍的眼裡,他的眼光從戒指移到她臉上,帶著微笑說:「漂亮。」
「是吧?」莫雨妍笑,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那枚戒指:「你也覺得漂亮吧?」
「嗯!」姚月天點頭,看著她:「真的很漂亮。」但就只有他知道,他說的漂亮和莫雨妍說的漂亮所指的不是同一個對象。
莫雨妍專心的看著戒指,合了合手掌說:「我很喜歡它的。」然後又看了半天,才依依不捨的把眼光從櫥窗離開,站起來轉身一臉嚮往的說:「我以後結婚的話,一定要讓我老公買這個戒指給我,哈哈。」
說完笑起來,對著姚月天說:「是不是突然感覺好物質啊?」
「不會。」姚月天微笑:「戒指對女人來說,應該就像婚紗般神聖吧?」
「哇——」莫雨妍睜大眼睛一臉佩服的看著他:「月天,你真的不愧是婦女之友啊。」
「咳咳。」姚月天不好意思的咳了咳。
「啊——」莫雨妍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說:「我一直奇怪啊,你為什麼會沒有女朋友呢?」以姚大帥哥這麼受歡迎的程度,怎麼會一直單身呢?
「因為喜歡我的人太多了,不好選擇啊。」姚月天一臉為難的搖了搖頭,一幅痛苦不堪的表情。
「呸!」莫雨妍吐了口口水,說:「真噁心!」然後又突然「嗷——」的叫了一聲:「我明白了。」
「明白什麼?」姚月天奇怪的看著她。
「你不會是Gay吧?」莫雨妍用一種異常暖昧的目光看著他,把他從頭到腳的打量著。
姚月天愣愣的盯著她,然後伸出手來一幅想掐人的表情,但是手在空氣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最後只憋出來一個字:「……滾!」
「哈哈哈哈!」莫雨妍彎著腰捂著肚子笑,一邊笑一邊叫著:「我懂的,我懂的,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然後站起身笑著拍拍一臉鬱悶的他:「你放心吧,我知道這是不能說的秘密,我不會說出去的。」說完還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一臉認真。
姚月天咬了咬牙,恨恨的看著她,剛想出聲罵她幾句,卻看到了她本來如花的笑臉突然變得蒼白,笑容快速的從她臉上退去,眼睛怔怔的盯著一個地方,呆呆的。
姚月天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卻見那是一個公交站,吳振興靜靜的立在站牌前,他今天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隨意的背著一個單肩包,手插在衣服口袋裡,淡雅的眉眼隱在流海的陰影中。裡面白色的襯衣從領子裡透出來,讓他看起來很乾淨,彷彿那種乾淨就算是經過夏天的汗水,秋天的風沙,都依然會保留在他身上一般。
莫雨妍清楚的記得,自己以前最喜歡聞他身上那淡淡的味道,那種味道帶著微微的陽光和香草味衝進她的鼻孔,停留在她的心裡。
「振興,你是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的一個人。」她以前總是這麼說他,他總是在聽到的時候摸她的頭,笑。
但這個乾淨的孩子現在卻已經不屬於她了。她痛苦的皺了皺眉,低下了頭,再抬起頭的時候,吳振興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只留下公交車遠去的影子。
肩上一隻手搭了過來,莫雨妍回頭,看到姚月天一臉擔憂的望著自己,眼裡滿是心疼。她不好意思的對他笑笑,卻沒有說話。
「莫雨妍。」他叫她,眼裡有閃動不定的情緒。
「嗯。」她應他,對他笑。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你知道嗎?」坐在湖邊的草地上,姚月天轉頭對旁邊的莫雨妍笑:「這個地方我早就想帶你來了。」
莫雨妍打量著這個地方,她從來不知道在學校的後面還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她一直以為學校後面就是一座山,但想不到翻過了山之後卻有一個湖。那些密密麻麻的蘆葦從山上鋪下來,延伸到岸邊,有風吹過,細長的葉子搖曳著就跳起了華美的舞蹈,映在水面上,一蕩一蕩的。
她和姚月天就坐在蘆葦叢中,仰望著灰白的天空,迎著湖面上刮過來的風,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真美。」莫雨妍用雙手抱著膝蓋,仰起臉閉上眼睛,任由髮絲飄散在風中。
姚月天笑,慢慢的躺了下去,用手枕著頭,眼裡她的側身順著自己後仰的程度,慢慢的變成了背影。
「莫雨妍。」他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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