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倉促的回給她,敲字的手突然變得急躁了起來:「我來找他了,我要為我付出的感情尋找一個結果。」
不管那個結果是好是壞,她都想知道答案。
「見到他了嗎?」蟲子問。
莫雨妍仰起頭看著天花板:「還沒有。」
真正來到了這裡,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卻突然沒有了面對結果的勇氣。
她是一個害怕知道答案的人,以前她每次問月天問題的時候,都讓他不要回答她,她就是害怕他的回答是她不想聽的。
頭漸漸的有點暈,她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不知道是因為淚水溢滿了眼眶,還是因為淋了雨感冒了,所有的東西在她的面前都變得不真實了起來,就像水波一般晃動著,讓她很想吐。
莫雨妍每一次感冒的時候,她都會很想吐。記得以前她感冒的時候,躺在宿舍的床上給月天發QQ,告訴他自己想吐。
「有了?」月天回給她的消息總是那麼無厘頭。
她總是在看到他那麼噁心的回答時想狠狠的咬他一口,但是她還是會繼續發消息給他:「我頭很疼。」
「把頭放進冰箱裡就不疼了。」月天每次都以為她是在跟他開玩笑,因為她經常有事沒事的就在他面前說她頭疼,其實她很多時候都是裝模作樣。
「我感冒了……」她只好無奈的說出答案,發給他一個可憐的表情:「發燒。」
「怎麼發燒了?」月天的表情終於急了起來:「你宿舍裡的人呢?讓她們送你去醫療室。」
「今天星期天。」她哭:「宿舍裡一個人都沒有。」
她記得那時月天那邊好久都沒有消息發過來,她以為他嫌她煩了,不搭理她了。於是她鬱悶的把頭埋進了被子裡,發現自己生病居然沒有一個人關心,突然就覺得心酸了起來,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都說生病的人特別容易哭,果然是真的。
當月天在十分鐘之後拿著感冒藥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還縮在被子裡哭。
「喂。」月天扯開她的被子,看見她蓬亂的髮絲被淚水打濕了貼在臉上,而眼眶裡的淚還在往下流時,他的眼裡有一絲心疼閃過。
他把一杯開水遞給她:「趕緊的,把藥吃了。」他把兩粒藥丸放到了她的手心裡。
「幹嘛對我這麼好?」她看著出現在她面前的他,突然的有點感動,聽話的把藥吃下去,喝了一口水,一邊抽泣一邊扁著嘴說:「你就不怕我愛上你啊?」
「你還好意思說。」她記得月天那時沒好氣的橫了她一眼,接過她喝完的水杯,把她按進了被子裡:「我現在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的,你都不知道外面的緋聞傳成什麼樣了。」
「讓他們傳好了。」她把臉埋進被子裡,只露出眼睛看著他。是啊,就讓他們傳好了。突然的,她心裡在那時有點渴望這緋聞一直傳下去。
「你當然無所謂。」他轉身把杯子放回桌子上,一臉的痛心疾首,捂著心口說:「自從跟你傳了緋聞,那些女生們都不和我玩了,真是天理不容啊,我這麼帥,天下還有千千萬萬的女姓同胞在等著我去解救呢。」
身後沒有回音。
他回頭,看到她捂在被子裡的臉通紅了起來,上去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手,他著急的嘀咕起來:「不行,這情況得去醫療室吊針。」
匆忙的把她扶起來,胡亂的給她裹了件厚厚的外套,就把她背著往醫療室跑。
路上的風很涼,吹在臉上濕濕的,她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看到姚月天的後腦勺在她眼前晃啊晃的,很朦朧。
在那一刻她有種錯覺,感覺好像月天一直都是這樣背著她的,就這樣一直背著她往前跑,往前跑。
「月天……」她在他背上虛弱的叫著他。
「啊?」姚月天一邊跑一邊喘著氣回她。
「等我病好了,我就去跟營長他們說清楚,讓他們不再傳我們的緋聞了。」她趴在他背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弱:「你放心……」
「等你好了再說吧。」月天停下,喘了口氣,然後用更快的速度背著她往前跑去。
她記得那時校園裡小道旁的樹葉悉悉桫桫的抖動著,學生們三三兩兩的走過,有一個傻傻的男生背著一個女生在人群中跑著,漸行漸遠……
「月天……」莫雨妍把臉埋進被子裡,眼淚洶湧而出:我又生病了,你在哪裡?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沒有人背我去醫療室,沒有人給我感冒藥吃。那麼溺愛我的你,知道了會心疼嗎?
遙遠的有男生和女生的爭論聲傳來,在她耳中越來越響,彷彿跳動的音符在她腦海裡閃動著,慢慢的飄出來,充斥滿整個房間:
「吃!」
「不吃!」
「你吃不吃?」
「就不。」
「愛吃不吃。」姚月天把手裡的白粥重重的放在宿舍的桌上,坐在椅子上叉著手看著床上的莫雨妍,生氣的說:「反正生病的不是我。」
窗外的陽光很燦爛,是秋天難得的好天氣。本來亂七八糟得像個狗窩一般的宿舍在姚月天這幾天的照顧下,已經被收拾得一塵不染了。
「呃……」莫雨妍看他生氣,終於妥協:「拿過來吧。」她真的不想吃啊,自從生病那天起,到現在都吃了三天了。
可是姚月天又不是她的傭人,怎麼可能會這麼聽話的被她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剛才她不領情,現在自然是輪到姚月天高傲了,只見他依然叉著雙手像個老佛爺似的一動不動,還嬌情的挑了挑指甲,才說:「自己拿。」
呃?這是什麼態度?莫雨妍不滿的橫了他一眼,然後突然換了一種嬌滴滴的語氣:「哎喲,月天……」
見姚月天依然無動於衷,她捏了捏嗓子,用力的擠著更粘人的聲音:「人家在生病。」
「真噁心。」姚月天終於受不了她的做作,用手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把粥端了過去:「還人家都出來了,你自己也好意思,那詞是你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