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天 作品相關 一、相識
    回憶在遙遠的琴弦上跳動

    一樣的故事

    不同的感覺

    彷彿是水岸的分別

    轉眼之間

    漫天下起了雪

    是誰的淚花在寒花風凋謝?

    雪飄落水中

    無聲化解

    像我的,有過的一切

    像我的,有過的一切……

    ------------------《什剎海》

    列車發出吵鬧的轟隆聲行駛在漫長的鐵路上,路兩邊的風景像幻燈片般一幕幕的從眼底閃過。

    冬天了。

    莫雨妍收回眺望窗外的目光,把脖子往毛衣裡縮了縮,這個冬天對她來說,很冷。

    車廂裡很靜,零零落落的坐著幾個人,大家都沒有說話,也許是因為天太冷了,也許是因為大家都很陌生,一切都顯得很寂靜,除了列車開動時的轟隆聲,再沒有了其它的聲音。

    莫雨妍低下頭,伸手打開放在桌面的筆記本電腦,從QQ裡調出了姚月天的對話框,雖然那個頭像是灰色的,但她依然伸手在鍵盤上敲寫著:

    「月天,第三百天了,你知道嗎?冬天來了,很冷,這是我這麼多年來經歷過最寒冷的一個冬天。我去旅行了!不記得以前聽誰說過:人的一生,就像是一場漫長的旅行,我們會遇到很多人和事,那些人就像是沿途的風景,有的在我們眼底一晃而過,讓我們轉眼就不再記得,有的,卻可以美得讓我們不得不停下腳步來靜靜的欣賞,就算到了終點站,還會忍不住的回頭來尋找它的蹤跡。

    你,就是我心裡最美的那道風景,終身難忘……」

    合上電腦,彷彿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氣,她慢慢的靠在座背上閉上了眼睛:也許……就這樣了吧?永遠,也就這樣了。

    手機鈴聲在她口袋裡突兀的響起,她拿出來打開,來電顯示著蟲子。

    蟲子的大名叫蘇素素,是她最好的朋友,因為自己老覺得她整天就像只蟈蟈般吵人,所以經常叫她蟲子。後來蟲子自己也喜歡上了這個稱呼,跟誰都說自己名字叫蟲子。

    在大學的時候,她們是屬於形影不離的那種關係,用那句俗話說:就是上廁所都要手拉手一起去的。

    蟲子是美麗的,正因為她自己美,所以長相稍顯正常的莫雨妍每次在她面前就會被她指指點點,一會兒說她哪裡丑,一會兒又說她哪件衣服老土,惹得莫雨妍每次都很想一巴掌把她那喋喋不休的嘴給抽歪。

    記得第一次遇見月天的時候,她就和蟲子一起。那時他們參加一個同學的生日派對,那同學在錢櫃包了一個K歌房,請了一大幫人,各種喜慶。

    她和蟲子打扮得像兩個初入凡間的妖精似的,臨出門前還豪言壯志的說今晚必須得把在場的所有男生都給迷翻了,要不然別回來了。說完兩人覺得特傻,一邊哈哈的大笑著一邊往外走。

    結果想不到的是,本來去迷別人的自己,卻被別人給迷了。

    當她和蟲子兩人進房間的時候,正有一個帥哥準備唱歌,那歌前奏一響,莫雨妍就聽出來了是李玉剛的《清明上河圖》。

    「這傢伙居然敢唱這歌,這不是找滅嗎?」她低頭對身後的蟲子說。

    蟲子笑她:「你又來了。」

    「那必須是,我偶像的歌他也敢唱,不想活了他。這歌一般人能唱嗎?真是的!」她撇了撇嘴,說:「我一會兒要好好的埋汰他,你幫我記好他的長相,別拉著我。」

    「行!」蟲子點頭:「好好埋,我看好你哦。」

    「嗯!」她點頭,但是當對方第一嗓子唱出來的時候,她和蟲子心裡就尖叫著完了,這水平,簡直就跟原唱差不多了啊。

    在整個聽的過程裡,她一邊掐著蟲子的衣袖一邊尖嚎:「媽的,不行,太他媽帥了,我想泡他。」

    「呸!」蟲子啐了她一口:「得了吧你,你敢把你的振興甩了再說泡嗎?」振興是她那時的男朋友。

    「呃……」她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說:「認識一下沒關係吧?」說完就向那帥哥的位置走了過去。

    「喂!」她毫不客氣的在他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那帥哥就是姚月天,那時的他剛唱完歌,話筒還沒放下,就被一女的拍了肩膀,嚇得他以為是有人來搶劫了。轉頭一看居然是一個剪著短髮,一臉燦爛笑容的女生,他嘴角突然就泛起了一絲戲謔的笑意:「姚月天!」

    「我叫莫雨妍,一年級,你呢?」她問,咦,那笑是什麼意思?

    「噢,一年級。」姚月天看了看她,慎重的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莫雨妍有點呆,以她聰明的腦子馬上就判斷出來了,面前的這人不是什麼好人,看他那狡猾的笑容和大膽的語言,就可以肯定他就是那種傳說中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主。

    蟲子出門前有交待,遇見這樣的男生,要離得遠遠的,因為他們很危險。

    「啊?哈哈。」莫雨妍乾笑了兩聲,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的說:「我還有個朋友在那邊,我去找找她。」說完起身就要走開。

    卻在站起來的時候撞上了迎面而來的蟲子,蟲子一來就特興奮的坐了下來,嘰嘰喳喳的問:「喂,你倆認識了沒?」

    「沒……」

    「認識了。」

    莫雨妍轉頭看姚月天,她啥時候說要跟他認識了?真是的。而姚月天回給她的,依然是一個看起來很無害,但卻是殺傷力極強的笑容。

    他們對視了幾秒,突然又覺得好傻,為什麼剛剛認識的人卻要搞得針鋒相對呢?這樣想著,突然「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笑聲是最好的交流語言,它可以讓人與人之間在瞬間就變得很親近。隨著那一陣笑聲,他們三人在那晚就那麼認識了,也許是因為性格很接近,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是喜歡三八的人,所以後來,他們三個的關係漸漸的變得很好,很鐵。

    她記得那晚的音樂很吵,她喝了很多酒,姚月天的歌聲很迷人,迷得她都分不清她自己是被酒醉了還是被他的聲音醉了,反正她就是迷糊了。

    迷得她第二天還在迷,硬拉著蟲子要去音樂系報名,說打聽到姚月天在那系,非得跟他一夥。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時蟲子滿不甘願的尖嚎和一路羅裡八嗦的抱怨,那抱怨的聲音就跟現在的手機鈴聲一樣那麼吵。

    她接起電話,聲音澀澀的:「蟲子……」

    「死女人。」蟲子在電話那頭喊:「你的聲音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啞?是不是感冒了?」

    「沒……」莫雨妍說,但是聲音卻真的越來越啞了。

    「你看。」蟲子不淡定的吼:「還說沒,我早說叫你別一人到處跑吧,你非得說你要出去走走,你看,你看,這要是感冒了在外面也沒個熟人,你怎麼辦?」

    莫雨妍聽著她如珠炮般的吼聲,心裡有一絲暖流劃過,她開了開口,半響才出來一句:「蟲子……」聲音卻是帶著哭腔了。

    「怎麼了?」蟲子的聲音軟了下來,小心的問:「還是沒消息?」

    「沒有!」莫雨妍吸了吸鼻子,努力的克制著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

    「唉……」蟲子歎了氣,良久才說:「妍,沒事兒,你別再記掛他了,啊?」

    淚終於忍不住的滑下來,莫雨妍在電話這端哭了起來,哭得很慘,連車廂裡的其它人都對她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妍……」蟲子聽著她的哭聲,居然自己也跟著哭了,一邊哭一邊還在那裡安慰她:「沒事兒,真沒事兒,你別哭了,你哭得我都心疼了。」

    莫雨妍還是哭,說不出任何話,一邊哭一邊使勁的咳嗽,最後只好無力的趴在桌子上,喘著氣,淚水卻越流越多,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別哭,啊,乖,咱別哭了。」蟲子聽著她的喘氣聲,滿是心疼,帶著哭音安慰她:「你別想他了,他敢拋棄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就沒資格讓你再惦記,知道不?」

    「我做不到……」莫雨妍哽咽著說:「蟲子,我做不到!」他對她是那麼的好,要讓她怎麼忘掉?

    這世界就是這樣,要愛上一個人往往只要一瞬間,但要忘記一個人卻很難。她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忘掉他,她自己也不想知道那個期限,她一點也不想忘了他,她捨不得……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的消失,就在他消失的前一天,他還對她那麼的好,一如既往的好。

    她還記得那晚她對他說:「你知道嗎?聽說被雙魚座的男人愛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會很溺愛他的女人,很寵她,對嗎?」她知道他是雙魚座的,所以他一直很寵她,那種寵也真的到了溺愛的地步。

    「你還知道嗎?」她不等他回答,又說:「摩羯是最不懂愛的星座,但卻是所有星座中對愛情最認真的星座,你說,這是不是好矛盾呢?」

    「呵。」他笑:「你的確是不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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