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的環境很陌生,她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只是每天定時的會有兩個女人送飯來給她;可每每當她開口發問之時;換來的便是那冷若冰霜的眼神,沒有一個人理會她;甚至她覺得那些侍婢是有意的排斥著她。
那抹淡淡的燭光為灰暗的屋子裡添了分暖意;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裡,她的命運卻這般的淒寂。
從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一股的跌落成了世人唾棄的青樓女子;那日,當南風謹甩袖而去之時;她的頭便如此的開裂、痛不欲生;她想起了一切,也是她不想記起的一切。
慘淡的一切。
可她記起,那個用針劃花她的臉,還一臉得逞的笑優哉游哉的道著;劃花她的臉時他的專長。
她記起,那個波光粼粼的池畔,那勾起唇角,稀鬆平常的說著:
「不要謝我,否則你會愛上我的。」
是她記起,那個嘲諷她,用錢砸著她訴說女人果然只是女人的男人。
她記起,那個蠻橫霸道,訴說著你是我的男人。
她記起,在冷香樓那個霸道、冷漠、不可一世的男人。
卻獨獨的想忘了。
那個,曾經待她幸福,卻利用她的男人。
她想忘記,那個輕柔相擁她,嘴裡囈囈說著;如果你是她該有多好、多好的男人。
她想忘記,那個苦笑說著:有苦衷的不止你一個男人。
她想忘記,那個溫柔的攬著她,輕柔的在她耳邊說著:
「睡吧!我不走的男人。
她想忘記那個曾經與她你儂我儂如膠似漆的男人。
那個不擇手段,利用她的男人。
那個親手扼殺她的幸福,讓她失去孩子的男人。
曾經她以為自己的心是他的,可當那抹桀驁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之時;她卻只有涼然一笑……
她情願自己一輩子是柳拾月,而非戀夢軒;她情願一輩子活得無所不知,也不想沉溺在過往的苦海裡,面對那個令她傷心徹底的男人。
宿命真的會愚弄人,輾轉反側逃了幾次;最後,還是逃不出南風謹的手心;難道真是她上輩子作孽太多了。
這輩子的苦,怎麼也吃不完。
「姑娘,該用膳了。「
不知道何時,門被咿呀一聲給推了開來,小丫頭緩緩的將膳盤上的菜餚放在了桌上。
看著窗邊淒涼、單薄的聲音,不免搖頭歎息;她在浣洗坊早就聽說她家的皇主子,帶了個姑娘回府囚禁著,讓人看了可憐。
聽著這個聲音,夢軒卻覺得這麼耳熟,卻又一陣傻笑;天天都呆在這裡;或許這裡每個人的聲音聽著都耳熟吧!
「姑娘,其實我看得出來你不開心;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來開玩笑啊!」
說完,又是長長地一歎,今天小月、小北將送飯這趟差事也推給了她;想,她的命還真是苦。在洗衣房有忙不完的粗活,這會子又多加了一趟送飯。她可是累的沒辦法了。
轉過身,夢軒看著埋首擺菜的小丫頭的背影,不是前兩天的那個丫頭。她敢確定,因為那些女人根本就不會對她這麼語重心長。
「這是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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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有一絲微愣,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似乎祈盼;想念了很久、很久。
她抬起頭,那張熟悉的容顏讓她感到震撼,她曾經多少次在夢中出現,可每每當她睜開眼之時,小姐的身影總是急急的消散而去……
一切都如過眼雲煙般,是幻覺。
但在眼前的這個女子真的是小姐,真的是……
「小姐……」
是她在做夢嗎?夢軒不敢置信?可眼前這個女子這麼叫她『小姐』;那是靈兒,是她日思夜想的靈兒。
是靈兒、真的是靈兒;那清麗秀妍的五官,那瑩瑩的淚眸;她喚著她小姐;沒錯?
果真是她;真好……真好……
久別重逢的兩個人喜極而泣;她們有太多、太多的話未有道完;太多、太多的關慰還未吐露。
真好。重逢、、、、真好。
今天夢軒照常是由靈兒服侍起了床;見這小妮子有些睏倦之色;夢色心下不忍;這個丫頭每天有忙不完的活,還要早早的跑來替她著裝;每次她推委著讓她好好回去休息;可這個丫頭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硬是留下來侍候她,讓她萬分愧疚。
原來綰娘讓靈兒服了毒,將她丟棄在深山裡;還好、還好夢色救了她;給了她些碎銀子,要她好好的回家過日子;可這個丫頭放不下她;在會冷香樓的路上被人販子販進了上京,賣進了這府中做浣洗坊的丫頭。
夢軒自責萬分,自己沒有照顧好這丫頭;反倒這丫頭卻是被自己給害的;還好、上天有眼,否則她真會責怪死自己。
幫夢軒輕輕的完好髮髻,這是小時候靈兒常常會替她挽的髻,閨中女子的隨髻。
想想已經有兩年沒有靈兒替她梳髻了。現在的她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小姐,你和王爺是怎麼認識的。」
「王爺?」她困惑,隨髻會意;原來他早已經貴為王爺了。
「小姐不認識王爺。」靈兒掩口驚呼,難不成真是王爺搶了小姐。
「認識,但卻不想認識。」
如果沒有認識南風謹,那她的日子是不是會好過一些。
「也對,王爺的脾氣古怪,讓人畏怯的很呢?」她連忙接對,她還記得她第一次在後院見到王爺懲治林夫人的樣子,那是他真的像一隻嗜血的豺狼,讓人將林夫人給打的遍體鱗傷。
「是嗎?他根本就是冷血吧!」
「小姐這話不能亂講的,否則會殺頭的。」
靈兒東瞅西瞅,就怕被人給停了這一席話去,那才將是慘淡的後果啊!
「殺頭?」夢軒不以為意,心已經死了的人,還會在乎自己的性命嗎?
不會?絕對不會。
「那就殺吧!」
「小姐……」靈兒急了。
「好了,我不說傻話了。」她怎麼忘了這個丫頭,最愛嘮叨了。
「不要臉的賤女人。」門外的元妃早已經聽不下去了。一推開門,便狠狠的一巴掌將靈兒扇倒在地上,臉上的怒意頓時全都顯露出來了。
「你這個該死的賤婢,敢侮辱王爺。」
說完頓時有補上了兩腳,踢得靈兒的被咯吱亦聲骨折。
「你憑什麼打她。」
夢軒推看元妃,這個女人囂張過度;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靈兒遭受這樣的欺辱,這個女人太囂張了。
元妃看了眼眼前這個女人,不屑一顧;一個不知哪裡跑出來的女人竟然敢頂撞她;順勢示意身後的兩個丫頭,將夢軒一併按住,臉上露出得逞而快意的笑。
「憑什麼?你一個從外邊來的賤女人竟也敢不知天高地厚的頂撞起本王妃來。「
隨即,一個巴掌落在了夢軒的臉上,讓她的唇角淌出了死死地血漬,卻未有絲毫懼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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