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踏青,可夢軒怎麼也從未想到這四個男人所謂的踏青,所尋的花,所問的柳竟是這般的庸俗之地,泊州有名的花樓『影月閣』。
「男人果真是男人。」眼見南風謹與夜瀾等人,被門前的那一群姑娘,給攬入樓中後,夢色冷哼一聲,這地方的花柳的確比荒山上的靜要來的美艷的多。
「那……那我們要進去嗎?」夢軒這時竟然發現自己的心梗塞著千斤石般,深深窒息的疼。找了處台階,夢色便坐了下來:
「重操舊業的事,我可沒那麼乾脆。」
她的話,讓夢軒苦苦的一笑,繼而她也坐了下來。
「有時我覺得你很不一樣。」
她笑了笑,手扳著下顎,緩緩的道著:「冷漠的時候,讓人想靠近卻望而卻步;可開啟玩笑來,卻也有讓人破涕而笑的時候。」
夢色的身子微微一怔,睨著頭望著她幼稚的樣子。
「你不也是,有時候讓人琢磨不透,而有時候卻幼稚的不得了。」
這讓夢色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次在冷香樓見到夢軒的那一刻,那時候的她清楚的記得那伶俜的身影,緊跟在綰娘的身後,所散發出的永遠是那清清的落寞;和不屑的孤傲,從來沒有想過切身處地的相處後;才發現那孤傲的背後,竟會這麼的——孩子氣。
「幼稚?」夢軒笑了笑,她從來不加以否認自個兒的幼稚?她想?唯有幼稚時她才能忘卻心中的痛,唯有幼稚時她才能無所顧忌的大聲吶喊;也唯有固執時她才能這樣平凡的與夢色坐在這裡大談感情。
一隻柔薏覆上了她的臉龐,順著她那精緻的五官,靨旁緩緩而下,落在她的胸口之上。
「你很像我姐姐,什麼事都往心裡藏。」
夢色的語中夾雜著絲絲落寞的感傷,這時夢軒輕輕地覆上了她冰冷手背上;夢色的心時落漠的;她說她什麼事都往心裡藏;可她自己呢?只是她不願意承認罷了?
「每一個人的心中都藏著秘密;只是不願意面對罷了?」
就好比她倆一樣,兩個人都在自我壓抑,無論是情或是愁;只是一念之錯而已。
「看來這四位主子,不會這麼早就出來?」
夢色站起身來,有意的逃避這個話題;目光掃了掃這個正午的天;像影月閣這個地方,不到興盡而歸的男人是不會這麼早就從那扇迷醉的花樓裡出來的。看來她們是要等上一段時辰的。
「也是,男人到了那簫魂窩,又怎能不多呆片刻?」
她笑了笑,目光仍舊落在那脂粉瀰漫的樓道旁。
說話時,只見一簾薄紗軟轎從兩人身畔駛過;清風捲起簾幔層層起伏;而軟轎裡的女子擁有一張姣好的容顏;一襲紅衣翻飛。掃去抹艷麗的弧度;朱唇微啟,那雙丹鳳瑩眸緊盯著眼前的兩名女子,帶著絲絲妖媚的光亮;最後落在了一襲白衣的夢色身上,閉上眼、睨過頭,風劃過;那軟轎進了前方那影月閣;夢色的雙拳緊握,雙眼緊凝著那軟轎消失的大門;嘴裡不住的吐出那三個字『青、冷、鳶』亦往那扇脂粉瀰漫的樓裡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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