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將昏迷中的飛雪刺激醒轉。倏然睜眸,本能的狠狠瞪向那個正在用力拉扯她手臂的人。他已經揭掉了那身白紗素袍,恢復了冷酷的面癱表情。
那人卻只是冷冷的橫了她一眼,放下了那條依然疼痛難忍的手臂。無聲的又擰起她另一條沒有知覺的手臂。接著用警告的語氣,低沉的道:
「你四肢骨節都斷裂了,必須立刻接回去。」
原來他是在給她接骨。飛雪咬牙忍著鑽心的疼痛,目光掃了一下四圍。意圖分散一些注意力。目之所汲,除了玉米還是玉米。他們是在玉米地裡,這麼說他們已經離開那個狼窩。不過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她不敢冒然出聲發問,只能臆測。
「啪!」白摹寒趁她注意力分散之際,用力為她接上了另一條胳膊。飛雪痛得淚花直冒,滿頭大汗,牙齒都要咬碎了。可是她沒有再哼一聲。
見她只是接手臂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白摹寒在握著她腿的時候,力道有意舒緩了一些。他冷聲問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呃!」飛雪怔了一瞬,猜測他是想問這些傷是怎麼得來的?便咧著嘴,忍痛回道:「那兩頭豬在我身上打架。給踩的……」白摹寒瞥了她一眼,見她的注意力已經沒在腿上了。手上突然用勁「卡嚓!」「唉喲!」飛雪張著的嘴脫口叫出。不由自主的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先打個招呼啊!」
白摹寒輕輕放下她的右腿,抬眸回瞪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抱怨很不滿意。又似對她的回答耿耿於懷。總之,那眼神絕對不善。他又抬起飛雪毫無知覺的左腿,冷冷的道:「聽說你昨晚在賭場出足了風頭?」雖然是問句,可是語氣卻是肯定且帶有譏諷意味的。
飛雪現在痛得嘴角都在抽筋,當然沒心思跟他計較什麼語氣。她只能咬緊牙關不敢張口。因為一張口她肯定會再痛苦的呻叫出來。她身上雖然沒有皮肉翻滾,鮮血淋漓的外傷。可是,此時她卻真切的感受到了那種被凌遲的感覺,全身上下簡直無一處不痛的感覺。
白摹寒手上的動作沒有停,瞟了飛雪一眼後,接著淡淡的道:「雲公子已死,你以後不可以再回靜虛觀了。」
「呃!」飛雪又是一怔「豬頭男真的死了嗎?」不禁脫口問道。
「你以為中了墨翌涵的毒,還能有活口嗎?」
如果真這樣,她的確不能再回靜虛觀了。那樣只會連累到道長他們。突然想到與他的約定,一時間她像是連痛都忘了。忽然直起上身,認真的凝視他。語氣異常堅定的說道:
「無論如何?孩子我不會放棄!」對她來說當不當雲公子,回不回靜虛觀根本就不在意。只要能帶走兒子就行。「如果你不打算按約定將孩子給我,那麼麻煩你現在就將我送回案發現場去。讓我自生自滅算了。」她不留餘地的要求道。
白摹寒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不過手中的動作動表達了他的態度。「卡嚓!」一聲脆響,「痛!」飛雪驚呼出聲。只覺得那左條腿似乎已經被他活生生給扯下來了。那痛苦真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可是她依然只是叫了一聲,便緊咬牙關將痛楚和著眼淚嚥了回去。
見她上牙將下唇都咬破了,嘴角的鮮血與蒼白泛青的臉色融在一起,顯得格外詭異刺目。淚水模糊的鳳眸中,閃爍著痛楚與委屈的光芒。
彷彿又見到了那個被困在夾牆中受到驚嚇的丫頭。白摹寒不自覺的伸手拭去她小臉上的淚水,放緩了語調,硬聲安撫道:「行了,別哭了。雖然接的時候是痛了一點,可是你的手腳都不會殘疾了。」
「我沒有哭。」飛雪哽咽道。從他接第一條斷臂起,她就知道只是脫臼。
是,你沒哭,只不過是流眼淚而已。白摹寒冰冷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揶揄。
「孩子是我活下去唯一的支柱。你不能……」吸了吸鼻子,飛雪接著道。
「夠了,沒有人要將你和孩子分開。」見她仍然執著於同他講孩子,白摹寒冷冷的打斷道:「你現在哪裡也去了不了,只能跟我回白家。」
「回白家?」飛雪愕然的望著他。
「是的,回白家。」他肯定的道。接著又說:
「雖然我已經將那院子裡面的證據全部燒燬了。又在牆外留了白凌為記,可是這也最多只能拖住他們一些時間。以白家的勢力,相信他們太陽下山前就能查出你被舅佬爺劫去的事。因為有你上次打他,又給他下咒的前科。他們立刻便會懷疑到你身上。然後便會追捕你。所以你不能再回靜虛觀去了。也不能再以雲公子的形像出現。只等墨翌涵回來問老太婆要人之後。她才會認定你也在那堆燒燬的焦骨之列。」
呃,他中邪了嗎?從不向人解釋原因的他,竟然為這丫頭做了詳細的解說。白摹寒自已都覺得行為怪異。可是他為何就是見不得她眼中的不解呢?看她有疑惑,他便忍不住要為她釋疑。
「白家接到惡耗會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封鎖所有進出晏城的道路。然後進行全城,全西部的大搜查。凡事身份不明之人都將會被盤查。」
「因此,現在唯一不會被排查的地方就只有白家。」飛雪不自覺的接口道。的確,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可是孩子呢?飛雪皺著眉頭,擔憂的問道:
「現在那個老太婆的寶貝弟弟死了,她還會給孩子解咒嗎?」
難道他會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嗎?「你還是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人抓去陪葬吧!」白摹寒沒好氣的諷刺道。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砍頭不過頭點地。」飛雪不以為意的回道。轉而,她肅然凝目,望著他道:「可是孩子才剛剛出世,無論他是否是你白家的骨血?是否對你們白家有什麼特殊的做用?你們都不能斷了他的活路。否則我決不會放過你們!」說到孩子她的言辭就變得嚴肅又犀利。連帶著白摹寒一起算在白家的壞人裡面了。
對於她的威脅,白摹寒根本就沒放在眼裡。他只是很奇怪,她為何一定要執著於孩子呢?
「如果我永遠不給你身份,你還想要孩子嗎?」鬼使神差般,他忍不住試探道。
「身份?」飛雪有瞬間的愕然。隨即明白了他話中含義。不禁哭笑不得。「你所說的那個身份,我從來就沒想過。也不屑要。」她連忙鄭重聲明「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他本來就是我的。所以你的這個問題並不成立。」
不屑!當某人聽到這個詞時,那深邃的目光頓時冷如冰劍,寒光閃閃。他是白家孫少爺時,沒少收到這樣的鄙視。他從來不在意,因為他只當那些鄙視他的人是傻蛋。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無法不在意。這該死的女人,他剛剛才救了她。她竟然對他不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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