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即將見到孩子,飛雪一夜無眠。當晨雞鳴響第一聲之後,她便起床洗漱,並用墨翌涵教的易容術,將自己簡單的打扮了一翻。讓她看上去更加像一個男孩。
「咚咚咚!」急切的高門聲響起。飛雪整了整衣服,前去開門。「吱!」門開了。「早!」她習慣性的與門口的人打招呼。
「早什麼啊!都五更了。」墨翌涵不客氣的撞開她,直接進房。將手中一個包袱丟她床上道:「這些是我幫你準備的換洗衣物,你看看合不合身?」
「呃!謝謝!」飛雪有瞬間閃神,他昨晚教她副符做法後不是半夜才離開嗎?哪來的衣服?伸手打開包袱一看,裡面是幾套全新的男裝。「哪來的?」不自覺的脫口問道。
「當然是買來的啊!」墨翌涵皺眉瞇眼,危險的反問「你以為我會去偷兩件衣服來送你?」
「不,不是,我是說昨天怎麼沒見你拿這些衣物出來。」飛雪尷尬的回道。
「昨天當然沒有,我晚上從你這出去後才買的。」見她眸中的不解更濃,便耐著性子為她解釋:「你今天走的那幾條街是白天開舖的。在晏城的西北方向那邊有另外幾條街是晚上做生意的。所以晏城又叫不夜城。你入城是睡著了,所以沒看見。」
原來古代也有夜市!飛雪詫異的點了點頭。
見她收下衣物,他又接著說道:
「我有事要離開幾天。這幾天如果有什麼麻煩你就去找白管家。我和師傅曾經有恩於他。知道你是我師弟他肯定會幫你的。」說著又從身上掏出一個黑色的錢袋,從裡面取出兩定銀子放回自己懷裡。然後將整個袋子塞進飛雪手裡「我身上就這些了,我留二十兩當盤纏,別的都留給你們母子……」
他話沒說完,飛雪便像被火灼似的將錢袋丟了回去。急忙婉拒「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有您借的那五十兩我已經夠花了。」
呃!見過嫌錢少的,卻沒見過嫌錢燒手的。墨翌涵挑起右眉,拱了拱鼻子。不由分說的又將錢袋塞入她的手中,並用力捏著她的小手,不讓她有回扔的機會。並用語言安撫道:
「你放心,這錢不用你還,是我送給小師侄的見面禮。」見她仍然掙扎,便又加上一句「我可不想你帶著我的小師侄去街邊喝涼水,啃包子。」此話一出,她果然停止了掙扎,乖乖收下錢。嘴角不自覺的泛上一絲得意的笑容。他就知道,這丫頭的弱點一準是孩子。
「謝謝!」飛雪深吸一口氣,衝著毫無防範的墨翌涵深深一躬,顫聲道了謝。轉身走到書桌邊,拉開抽屜,取出文房四寶,快速研磨,提筆急書。
墨翌涵跟過去,只瞄到借據兩字,原本掛著微笑的面色猝然猛沉。「唰」一把扯過宣紙,用力撕得粉碎。一雙冷眸,狠狠的瞪著飛雪,口不擇言的怒道:
「沒見過你這麼不識好歹的人!你就那麼急著跟我和師傅撇清關係嗎?」他都當她是師弟了,這丫頭卻仍是固質的不肯叫他一聲師兄就算了。他都說了那錢是送給她兒子的見面禮了。她竟然還給他打借據。這不是明罷著故意賤踏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嗎?真是士可忍熟不可忍!
飛雪被他突來的怒火噴得一愣一愣的。她不就是按照程序寫個借據嗎?怎麼跟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行似。要不要還錢是他的意念,可是打欠條還錢也是她的義務啊!他有必要那麼生氣嗎?真搞不明白這些古人的思維是怎麼轉動的?
見她怔怔的望著他不語,墨翌涵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態度似乎有點過火了。不過,他心裡的怒火卻不是說滅就能滅得了的。瞥了她一眼,冷冷說道:
「本來看你身體不好,想教你修習練氣之法。現在看來,你肯定是用不著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說完用力拂袖,轉身欲走。
「師兄等等!」飛雪急忙拉住他的衣襟,急切的問道:「師兄說的練氣之法是指的內功心法嗎?」
「是又怎麼樣?」墨翌涵揚起劍眉故意諷刺道:「難道你有什麼比我靜虛觀更加高深的武功秘籍可以拿出來交換嗎?如果沒有,你又準備用什麼來還呢?」
呃!飛雪被他的話噎了一下。隨即瞭然一曬,原來他是在為她太過計較而發怒。看來她是得好好改改以前那種什麼事都按照規章制度,法律程序來處理的思想意識了。在古代人的意識中,他們更在意的是個人的信譽和名譽以及感情。
「這錢我收下,等找回孩子以後。我一定告訴他,他的師伯送的見面禮有多重。」意識到錯誤,飛雪馬上改正。
墨翌涵立刻揚起一抹勝利的笑容。哼!小丫頭,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果兒狂汗!這種上趕著給別人錢,還認為自己贏了的人咱怎麼就遇不著呢!)
他變戲法似的,反手一翻,露出一本手抄本的線裝書來。「這本心法是我們下山之前師傅讓我轉交給你的。你吃了師傅兩粒七轉丹,再練這玄真心法便會猶如神助。很快就能恢復體力。」掃了一眼她的扮相,滿意的點頭道:
「你真的很有天賦,這易容之術當初我可是學了一個月才學到三層。可是你只聽我講了一遍,便已經學到七分了。難怪師傅寧願打破誓言也要拐你當徒弟。」
「拐?」飛雪驟然睜大了雙眼。
墨翌涵緊緊盯著飛雪的反應,挑眉說道:「你沒聽錯,師傅要我跟著你,就是要拐你當徒弟。順便讓我查一查你的身世。既然現在你已經叫我師兄了,我也不滿著你了。」
「師傅為什麼不直說?」飛雪皺眉問道。她那時是巴不得有師傅可拜好吧!
「怕你不肯放棄紅妝,當一世男人啊!」墨翌涵聳肩回道。「是你自己說,喜歡當女人的。」
暈!難道她穿上男裝就不是女人了嗎?飛雪禁不住沖天翻了個白眼。在心裡感歎道長的掩耳盜玲,嘴裡卻不敢再那麼老實了。
她接過書,邊翻邊問:「練這功有什麼注意事項,或者決竅之類的嗎?」
「你才剛起步就想要決竅?」墨翌涵劍眉倏攢,拿出師兄的架子,嚴厲的教訓道:「給我照著上面的方法,每天早晚各練一個時辰就是決竅了。」不等飛雪回應,他又接著語中心長的道:「我實在是對你不放心,可是我又不得不離開。」
那語氣整個一家長對送去學校的孩子不放心的樣子。聽得飛雪在心裡直冒寒氣。
「所以,我特意幫你調了兩樣防身良器。一個是『三步倒』,一個是『眨眼顛』。如果再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可以用它們脫身。」說著獻寶似的,取出兩個瓷瓶交給飛雪。囑咐道:「你要記住了,對付那種需要滅口的人時,你就用三步倒。效如其名,只需三步,必倒無疑。倒地立斃。眨眼顛則是在吸入毒氣,眨眼之間,那人便會完全聽從你的指揮。」
「解藥呢?」飛雪接過藥問道。
「解藥我沒時間配。」墨翌涵捏了捏鼻樑,攤開雙手回道。「所以讓你用的時候小心一點嘛,別傷了無辜。」
沒解藥!飛雪小心的將藥瓶還回給他,認真的道:「這個我看還是師兄您留著吧!我是擔心沒毒到別人,先把我自己放倒了。」
「哈哈,這點你不用擔心,自從你吃了師傅的七轉丹後,便已經百毒不浸了。」墨翌涵伸手揉了揉飛雪的頭,大笑著調侃道。「所以,就算是你將這些東西喝下去,最多也是拉拉肚子。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