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腹一陣陣緊縮脹痛接連不斷的襲來,越來越頻繁,讓她無暇思考!
外間產婦的尖叫聲越來越大,可是飛雪卻始終一聲也沒有哼。她感覺到下身有水流出,猜測應該是洋水破了。可是那瘋女人似乎一點也沒有幫她接生的意思。她只好咬著牙,忍著痛問那瘋女人:
「你們想要的是活生生的孩子吧?」
那女人怔了一瞬,似乎沒明白她的意思。飛雪繼續說道:「如果想要活的孩子,麻煩你先將我的繩子解開。這樣我才好使出力氣將孩子生出來……」
「你要生了?」不等飛雪說完,春香不相信的打斷她的話。「你都還沒有動靜呢,怎麼生?」像是在印證春香的話,門外剛剛停下的嚎叫聲又響了起來。「哎喲,我不要生了……」春香瞅瞅門外又看看飛雪。那意味很明顯,除非她也像這樣大叫,否則她就不相信她要生了。
飛雪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忍著脹痛,冷冷的道:
「誰跟你說生孩子一定要大叫啊?跟你說我真的要生了,我的洋水已經破了。」
春香不相信的瞥向地上。
「啊!真的破了!」她驚訝的問道:「可是你為什麼不叫?你不痛嗎?」
痛就要做鬼叫嗎?飛雪白了她一眼,她實在沒有力氣跟她爭辯這種事。她已經感覺到腰部在擴張。也就意味著她的孩子即將降世。歡喜與激動早已戰勝了陣痛帶來的痛苦,她現在幸福得不得了,為什麼要學別人做鬼嚎?
春香雖然沒有生過,可是她卻沒少見夫人們生孩子。再有她家小姐在前面現場表演。要讓她相信不叫不鬧不折騰就能將孩子生出來,她思想上實在無法接受。因此,她醒過神來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撿起地上的破布,麻利的往飛雪嘴裡塞,以免她的尖叫聲壓過外面那位。
飛雪四肢被縛,除了緊咬牙關不讓她得逞外,就只能用眼神來對付野蠻的女匪。她犀利如劍的目光炯炯的瞪向女匪。春香的目光不經意間與之對上,她不自覺的悚然一驚。手上的動作忽地緩了下來,飛雪趁機狠狠咬住她的手指。「哎喲!」一聲慘叫,手急忙縮了回去。春香撫著被咬傷的手,狠狠的瞪著飛雪,恨恨的怒道:「你敢咬我…」
「你想害死我兒子嗎?」不等她說完,飛雪已經先發制人的怒叱「你將我嘴堵住了,我無法深呼吸,哪來力氣生孩子?」無視春香的憤怒,肅聲命令「解開我的繩子!」「哼!你做夢!」怒氣洶湧的春香冷哼道。這個女人竟然敢咬她!她的怒意狂織。
「如果我的孩子有什麼閃失,我一定會告你謀殺!」飛雪嚴厲而鄭重的警告。嗓音沙啞卻相當有份量。
春香被那句孩子有什麼閃失給懾住了。想到她差點因為一時之氣,而壞了小姐的大事。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驚出了一身冷汗!她連忙動手給飛雪鬆綁。然後衝出去向小姐報告。
飛雪來不及活動一下被綁得麻痺的四肢,連忙在牆邊找了一個適合腰部用力的位置靠躺著。然後根據她所瞭解的一些簡單的生產常識,配合著宮縮,有節奏的進行呼吸調氣。
春香很快帶了一個產婆進來。產婆驚訝的看了一眼一臉大汗,卻表情平靜的飛雪。在春香橫眉冷眼的注視下麻利的剪開飛雪的褲子,查看了胎位的情況後,老練的說道:
「胎位很正,不過胎兒較小,似乎不足月……」
「多事!」春香瞪了產婆一眼。冷冷打斷。不耐煩的接口道:「你只管接你的生就好。」
產婆立刻閉嘴,低頭準備接生的工作。
飛雪從看到進來的不是醫生,而是一個與女匪穿著一樣戲服的婦女時就意識到,要想孩子平安出世,只能靠她自己了。她深深吸了一大口氣,咬緊牙關,忍住劇痛,用盡吃奶的力氣將孩子往外擠。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試了不知道多少次,終於在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之時。感覺身子一輕,接著聽到一聲洪亮的嬰兒哭聲。「哇!哇!……」然後她聽到產婆欣喜的叫聲和賀喜聲:「出來了,出來了!恭喜夫人,是個小少爺!」
她有孩子了!心願達成,意念鬆懈,早已經筋疲力竭的飛雪幸福的閉上了雙眼……
「這女人的肚子還真是爭氣」春香接過孩子不冷不熱的說道。她將孩子放入溫水中洗淨,裹進襁褓中又遞回給產婆。冷冷吩咐道:「將孩子抱出去給老太太看,知道怎麼回話吧?」
「這是少夫人生的大公子,少夫人腹中還有一位小公子。」產婆接過孩子,顫顫巍巍的回道。
春香滿意的點了點頭,拍著產婆的肩膀安撫道:
「放心,只要你按少夫人說的做了。不光你家孫子就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你兒子很快也能得到提拔重用。」
她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家平安。產婆向春香微微欠身道謝:「老身謝過春香姑娘!」抱著孩子匆匆出去。臨出門時,她終是不忍的回頭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產婦。可憐的女人!她只能在心裡同情。
回過頭來不自覺的垂目望了一眼正在哇哇大哭的嬰兒。真是一對可憐的母子,一出生就要骨肉分離了!希望外面那位少夫人以後別為難這孩子才好!產婆在心裡為這對母子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