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四個人一開始還談笑風生的,可隨著劉燕妮接連不斷地胡牌,氣氛逐漸緊張起來。(小說~網看小說)
他們都不在乎錢,可牌局猶如人生,不服輸的本性在牌局上**裸地表現出來,爭強好勝的心理左右著人的本能。可笑的是,每逢劉燕妮胡牌,幾乎都是高寒點炮。第三圈一開始,高寒又給劉燕妮點了一把,蔣麗莎終於忍不住說道:「你們年齡相仿,可不能把我們這些長輩當傻子。」劉燕妮笑笑說:「打牌憑的是運氣,何況咱們這是點炮胡,高寒給我點炮,你們又不出錢,總比你們給我點炮好吧。」
黃江河看見兩個女人互不相讓,怕鬥嘴升級,影響了玩耍的情緒,趕快打圓場說:「娛樂為了開心,要心平氣和,前半夜贏的是紙,後半夜贏的是錢,燕妮現在胡牌,等手氣背了,贏的錢還要吐出來。」
高寒一邊出牌一邊說:「兔子還行三年鴻運,何況人呢。劉主任現在春風得意,正走好運呢,說不定要手氣會一直好下去。」
劉燕妮聽高寒拿兔子和自己相比,就說:「怎麼說話呢,你怎麼把我和兔子扯到一起了。」
「口誤,口誤,純屬口誤,對不起。」高寒連忙道歉。
蔣麗莎為了分散劉燕妮的注意力,就冷不丁地問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剛剛懷了孕,怎麼又離婚了呢?」
劉燕妮沒想到蔣麗莎會當眾提出這個問題,心裡老大不高興。這時她已經停牌,是夾二條。高寒這時剛好打出了個夾二條,叫聲「兔腿。」劉燕妮正在想著如何回答蔣麗莎,看也沒看,就伸手去摸牌,當她把摸到裡的二萬放到圈子裡時,才發現高寒剛才打出的二條,就問道:「誰打的二條?」
「我打的。」高寒說。
「我明明聽著你說的是兔腿,怎麼成了二條了。」劉燕妮問道。
高寒笑笑,說:「二條的模樣就像兔腿,也是兩截子,我說的不對嗎?」黃江河猜測道:「說不定燕妮要的就是二條,咱們接到後都不要給她打,看她怎麼胡牌。」
劉燕妮要的牌不幸被黃江河猜到,又加上蔣麗莎剛才問了不得體的話,劉燕妮心裡煩,索性就把牌推倒,說:「黃書記就是黃書記,我要的就是二條,你們都不要打,三圈之內我肯定自摸。」
「未必吧,自信太過就是是驕傲,驕兵必敗。」黃江河說。
說話間已經輪到劉燕妮摸牌,她抓起一隻牌,看也不看就把牌面朝上放在了桌子上,說:「自摸。」大家一看,果真是一條「兔腿」,頓時傻了眼。
蔣麗莎睜大眼睛,說:「你怎麼知道是二條?」劉燕妮故意氣她說:「我碼牌時記住了。」三個人無話可說,各向劉燕妮扔了一百元。
就在這時,劉燕妮聽到了門鈴聲,就說:「我剛搬過來,和這裡的人不熟,是誰呀。」
「大概是黃珊。這孩子,一個人在家裡肯定難受,想過來看看。」蔣麗莎說。
劉燕妮站起來,說:「我去給她開門。好心邀請她,她故意推脫,我們玩得正起興,她卻在門外搗亂,真是牽著不走,打著後退。」
劉燕妮走到門口,一邊問是哪位,一邊伸手開門。門打開,三男一女,四個穿制服的人出現在劉燕妮面前。
「你們是——,查戶口還是?」劉燕妮問道。
「我們是當地派出所的,我們接到舉報,說這裡有人聚眾賭博。」聽口氣,這是個領頭的。他一邊回答劉燕妮,一邊從口袋裡掏出警官證,在劉燕妮的面前晃了晃,然後領著其他三個人直接往裡闖。劉燕妮跟在後面,連忙解釋說:「我們都是鄰居,娛樂而已,何必興師動眾的。
四個人也不說話,很快就衝進了房間。
三個人已經碼完牌,正等著劉燕妮到來,突然看見四個警察衝進來,一臉的驚愕。領頭的警察把剛才對劉燕妮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黃江河站起來,正要解釋一番,其中的一個警察上前按住了他的肩膀,呵斥道:「叫你別動就別動,坐下」。
四個警察同時行動,先收了桌上的錢,領頭警察手裡拿著錢,轉身對著劉燕妮說:「這就是你說的娛樂,有你這麼娛樂的嗎?這是賭博,聚眾賭博,說輕了是違反治安處罰條例,說重了你們已經觸犯了刑法。」
「真的是娛樂,我們都是鄰居,他們三個是一家的。」劉燕妮解釋說。
「別廢話了,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一個警察命令道。
蔣麗莎滿不在乎地笑笑,說:「年輕人,別太囂張了,知道了他的身份,你們不但不會搜身,還會把收走的錢乖乖地放回來。」
領頭的警察聽蔣麗莎的口太滿,就冷笑一聲,說:「你倒是說說,他是什麼特殊的身份。我實話告訴你們,我不是吃飯長大的,是被嚇大的,但你千萬別告訴我他是公安局長。」
「公安局長算什麼,他的身份說出來嚇你一跳,他是北原市的市委書記。」
「哈哈哈哈,他是市委書記?我的耳朵沒問題吧。」領頭的看看其他三位警察,說,「你們聽見沒有,她說他是市委書記。這些人不但賭錢的膽子大,撒謊也不拘一格,他冒充什麼不行,非要冒充市委書記,他要是市委書記,我還是美國總統呢,國家總理呢,搜。」
其他三個人得到指令,分別站到坐著的三個人身邊,就要動手。高寒沒想到他們身為警察,竟然如此囂張,就說:「你誰敢動手,肯定吃不了兜著走。我告訴你們,這是我爸爸,是北原市的市委書記。」然後又指指劉燕妮說:「她的來頭就更大了,是省委書記來斌的女兒。」
領頭再笑,問道:「小伙子,你姓什麼?」
「姓高。」
「他姓什麼?」
「姓黃。」
「來斌書記姓什麼?」
「姓來。」
「她姓什麼?」
「姓劉。」
「謊言不攻自破,連姓氏都對不上號,還敢冒充**,搜,一個字兒也不剩,搜完了做筆錄。」領頭警察狠狠地命令道。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不等搜身,蔣麗莎和黃江河直覺地把兜裡的錢全部掏了出來,只有高寒坐著不動。那個女警察來到劉燕妮身邊,說:「請你配合。」劉燕妮打開坤包,把錢拿出來,放到女警察的手裡,然後對領頭的說:「你可別後悔。」
「我身為警察,行得端,坐得直,有什麼可後悔的。如果說有什麼可後悔的,只能後悔你爸爸不爭氣,不是省委書記。」女警察橫眉豎眼地說。
領頭的警察專門對付高寒。
高寒雙手抱著肩膀,說:「我今天要是不接受搜身呢?」
領頭的不答話,給其他的兩個警察使了個眼色。兩個警察一起來到高寒的身邊,伸手就去解高寒的扣子。高寒拚命反抗,但最後還是無濟於事,被警察脫掉了上衣,把衣服摸了個遍,然後對領頭搖搖頭。領頭的見高寒不肯配合,就說:「上身沒有下身有,再搜。」
一句話,高寒的褲子又被扒了下來,渾身上下只剩了一條褲頭。
領頭的警察走到高寒面前,圍著他轉了一圈,嘴裡嘖嘖地說:「好白的身體,可惜掉到了染缸裡。」然後掃視一周,大聲地說:「帶走,到局子裡先錄口供,再根據情節的嚴重性接受處罰,該拘留的拘留,該罰款的罰款。」
黃江河點燃了一支煙,噴了一口後說:「你們不就想罰點款嗎,我們願意接受罰款,就不要帶到局子裡了。你說我一個市委書記,要是真的被帶到了局子裡,人可就丟大了。」
領頭的警察點完了手裡的鈔票,看看黃江河,說:「既然你們願意接受罰款,你冒充市委書記的事我們就不再追究了,我清點過了,你們的賭資是五千元,數額較大,我們決定對你們每人處以三千元罰款,如果現在交錢,馬上就能走人。」
高寒趁著他們說話,已經穿好了衣服,聽領頭的要對他們進行大額罰款,就才衝著領頭的警察說:「你們那麼喜歡錢,乾脆去當強盜算了。穿著警服當強盜,沒人敢反抗。」
領頭警察被高寒氣得臉色發白,又給給另外的兩個男警察使了個眼色。兩個警察走到高寒身邊,一邊一個扭住了高寒的胳膊,掏出手銬就戴到了高寒的手上。高寒還要反抗,黃江河就給他眨眨眼,說:「你就省省吧,和警察同志較什麼勁。他們說的沒錯,咱們的確違反了治安處罰條例,甚至還觸犯了刑法,你就別強了。」高寒知道黃江河正在想辦法,也停止掙扎。黃江河走到領頭警察身邊,客氣地說:「年輕人沒吃過虧,別和他一般見識,就按你說的,我們願意交三千元罰款。深更半夜的,我也拿不出那麼多錢,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給朋友打個電話,讓他們帶點錢過來,你們拿著錢走人,也不要再找我們麻煩。」領頭的警察在黃江河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緩和了語氣,說:「這還像句人話。其實我們也沒辦法,要不是接到了舉報,我們還拉的來呢,誰不知道躺在被窩裡舒服。」
黃江河得到許可,掏出手機就撥叫了公安局長的電話。他走到門口,悄悄地命令公安局長,刑警隊值班的人全部出動,馬上到他的隔壁來。
黃江河打完電話,和高寒等一起坐在椅子上等著救援,抓賭的警察怕黃江河耍花招,四個人一起堵在門口,怕他們趁機逃跑。
半個小時過後,門外傳來了警笛聲。三兩麵包警車停在了劉燕妮的門口,從車上下來二十來個刑警隊員。他們下車後一起湧向別墅。
刑警隊長趙一山率先衝進客廳,一見黃江河就敬了個禮,說:「黃書記,刑警隊長趙一山率隊前來向你報到,請指示。」
四個抓賭的警察一看這陣勢,知道大事不好,領頭的趕快來到黃江河身邊,說:「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誤會,絕對是誤會。小李小王,把錢退回去。」
黃江河懶得搭理領頭警察,指著他們對趙一山說:「我懷疑這四個人是冒牌警察,夜晚闖入民宅,搶劫後還要敲詐勒索,我命令你把他們帶走,審問明白再說。」
市委書記當面下達了命令,趙一山哪敢不聽,立即揮動手臂。刑警隊二十來個人一起湧上來,不由分說就給四個抓賭的警察戴上了銬子。
「我們真的警察,有警官證為證。」領頭的大叫道。
「做假證的年月,那些破爛玩意兒垃圾堆裡隨處可見。你剛才還說你是國家總理呢,我相信,如果你想證明你的身份,你也搞一個假證出來。」黃江河淡淡地說。
「你不信可以往黃河派出所打個電話核實一下,我們真的是在執行公務。」
「你剛才怎麼不打個電話問問是我是否是市委書記。」黃江河厲聲問道。
「我們錯了,都是平時缺乏學習所致,希望你手下留情,我們再也不敢了。」
黃江河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聽到領頭的警察已經成了軟蛋,就說:「既然這樣,我就原諒你們一回。一山,先放了他們。」
銬子被打開,四個人低頭站在黃江河面前,你一言我一句,對黃江河的大度深表謝意,得到允許後,夾著尾巴趕緊開溜。
他們的身後,傳來黃江河爽朗的笑聲。
那邊的警察回去了,黃江河從口袋裡掏出伍佰元錢,塞到了趙一山手裡,說:「麻煩你們了,你拿著錢請弟兄們吃點飯。」趙一山哪裡肯要市委書記的錢,一再推讓。蔣麗莎在旁邊說:「黃書記叫你們拿著你們就拿著,你不拿著他會生氣的。」
劉燕妮也把自己贏來的錢抽了幾張出來,遞給了趙一山,說:「謝謝你們,一點心意,請收下。」
趙一山見推辭不掉,只好收了錢,帶著一幹警察離開。
兩邊警察都走了,劉燕妮才納悶地說:「奇怪,我剛搬來第一天,是誰告發了我們。」
蔣麗莎也跟著附和道:「也是,咱們在自己家裡打牌,又不影響別人,他們憑什麼舉報呀,再說了,別人也不知道我們在這裡打牌呀。」
高寒本來也很納悶,經劉燕妮和蔣麗莎這麼一提醒,心裡已經有了數,除了黃珊舉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想到這裡,不等黃江河和蔣麗莎離開,自己就起身走出了別墅。他要回家問問黃珊,看看是不是她報的警,如果是,為什麼,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