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書記的乘龍快婿 正文 第9章 懷疑(2)
    高寒回到家裡和衣鑽進被窩,弄醒了黃珊。黃珊推開高寒,說:「你在酒店裡還沒暖和夠,回來就粘住我。」高寒不吭,黃珊就不滿地問道:「大晚上的,許文藍到底有什麼事。」高寒把身體向黃珊處挪動了一下,所問非所答地說:「大活人,說死就死了。」

    「什麼死呀活的,大白天說夢話。」黃珊問道,「誰死了?」

    「胡雨薇。」高寒低聲地說。

    雖然黃珊痛恨胡雨薇,但高寒的話還是像晴天霹靂般震驚了黃珊。她一骨碌爬起來,看著高寒的臉,懷疑地問道:「什麼?胡雨薇死了,你別咒她了,你怎麼捨得她死呢,她要是真的死了,你還不哭死。」

    高寒也坐起來,說:「她死了,真的死了,就在今天晚上,不昨天晚上,她在蓮花縣殯儀館,已經化成了一把灰。」接著,就把許文藍講述的故事說給了黃珊。看著高寒一本正經的神態,黃珊知道他沒有撒謊,就靠在高寒身上,說了一句大多數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說的話。

    「一大大活人,說死就死了,挺可惜的。」

    從習俗或道德的層面說,活著的人不會詛咒死人,對於胡雨薇,黃珊不再有過多的責難,她維繫了最起碼的良心和道德。

    稍停片刻,黃珊突然歪著頭問道:「胡雨薇死了,許文藍和劉燕妮把你叫過去幹什麼?」

    高寒歎了一口氣,說:「都是女人,不好出面,想叫我幫忙。天明後,我們三人會把骨灰送到胡雨薇的家鄉。她們兩個女人已經商量好了,各拿點錢出來,補償一下胡雨薇的家屬。許文藍把胡雨薇帶到蓮花縣惹出了是非,要了胡雨薇的命,該拿點錢,劉燕妮是胡雨薇的校長,也該表示一下,我——」

    高寒還沒說完,黃珊就急忙問道:「你不會也要拿點錢出來吧。」黃珊頓了一下,冷冷地說:「是該拿點錢出來,你們什麼關係呀,生死相依呀,起能不兔死狐悲,惺惺相惜。」

    高寒看看黃珊,說:「拿點就拿點,事情都到了這步田地了,你就別再說風涼話了,再說,你不也答應給她三十萬嗎。」

    黃珊料到高寒會這麼說,也知道他既然說出來了就會這麼做,就嗔怪道:「人都死了,你對她還這麼熱心,你就不怕她來找你。」

    高寒回答說:「是呀,我就是怕她來找我,所以才想補償她的家屬。你想想,咱們要是不放點血出來,她能饒過咱們吧。不是有這樣一句話嘛,『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我們要是略表心意,她不定怎麼樣折騰我們呢。」

    常人都迷信,黃珊也不例外,但還是不甘心地問道:「打算拿多少出來。」高寒瞥了黃珊一眼,猶豫了半天,才說:「生前許她多少,我就拿多少。」

    黃珊明白高寒的心意,他想實現胡雨薇生前的心願,本想責怪幾句,但一想到胡雨薇已經命歸黃泉,作為活人怎麼能和死人斑斑見血,斤斤計較,也就不好再說什麼。

    七點,三人在酒店碰面,一起坐車前往蓮花縣。

    在蓮花縣殯儀館,由許文藍出頭取走了胡雨薇的骨灰,高寒在銀行取了三十萬塊錢後,三人驅車前往胡雨薇的家鄉。

    經過長途顛簸,下午兩點,他們到達目的地。

    這是個美麗的山寨,青山綠水,白雲環繞,一條小溪從家門前靜靜地流過。優雅的環境引起了高寒的傷感,不禁想起和胡雨薇在黃河邊的一幕幕情景。

    三人踏入胡雨薇家的大門,發現四十多歲的女人正在院子裡忙碌。無論從身材還是從面部長相,她和胡雨薇都驚人的相像。不用猜測,她就是胡雨薇的年輕的媽媽。

    相互打過招呼,劉燕妮帶著什麼人都能看出來的傷感表情,自我介紹說:「我是你女兒所在學校的校長,我——」

    胡雨薇的話還沒說完,女人就說:「我知道遲早有這麼一天。」

    她的話讓大家大吃一驚,彷彿她有先見之明似的,已經洞悉了三個人的來意,知道她的女兒已經歸西。

    高寒盡量裝出一副笑容,問道:「大姐,難不成你知道了我們的來意?」

    女人放下手中的簸箕,把三人讓到屋裡,說:「該去的要去,該來的要來,我早料到了。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是為我的女兒而來的。她患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她弟弟也一樣,都是我那個死鬼做的孽,要不是他患有那種病,我那兩個孩子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你們就別瞞我了,快告訴我女兒住在哪家醫院。」

    三人這才明白,她以為胡雨薇心臟病發作住了醫院。

    正如女人剛才說過的,該來的要來,該去的要去,高寒不想再繞彎子,就低聲地說:「大姐,我說了你不必太傷心,你的女兒胡雨薇是住了院,她由於心臟病發作,累倒在講台上,後來經醫院搶救無效,已經死亡。我們今天來就是送她的骨灰回來的。」

    高寒以為女人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一定會悲痛失聲,哭天搶地。沒想到,等高寒說完之後她不但沒有感到意外,反而無奈地一笑,說:「該來的要來,該去的要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沒奈何的事。她爸爸還活到了四十二,她才二十多歲。」

    女人的鎮定讓三人大吃一驚。

    但是,平靜的述說也是為了緩解一時的壓力,很快,女人張開了嘴巴,嚎啕大哭起來。母女連心,痛失女兒,作為母親的怎麼不悲痛欲絕。

    苦命的女兒,可憐的女兒,短命的女兒,農村人能想到的形容詞都用了。許文藍見女人差不多哭夠了,才上前勸說。女人倒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糊塗蠻纏的人,見有人勸說,也不再哭鬧。

    接著,女人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關於她的女兒胡雨薇的故事。

    胡雨薇的爸爸把他的先天性心臟病的遺傳基因傳到了兩個孩子身上,由於家裡窮,他們失去了給胡雨薇動手術的最佳時機,但是,小兒子的病情還有希望康復。遺憾的是,他們家裡沒錢。胡雨薇還在上大學時,就發誓等畢業以後就掙一筆錢,給弟弟做心臟病手術。她曾經告訴媽媽說,她就是買肉也要掙夠給弟弟動手術的錢。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她還沒有完成她的心願就命喪黃泉。

    女人說著,再次飲泣。

    原來如此,高寒此時才明白胡雨薇的良苦用心。把隨身攜帶的包遞到女人手裡,說:「這裡有三十萬塊錢,是我們的一點心意,請你收下。」

    劉燕妮和許文藍見狀,也從口袋裡掏出各自準備好的錢,同時交給了胡雨薇的母親。

    給了錢,再給骨灰盒,三人又對女人安慰一番,然後開車離開。

    胡雨薇死了,高寒的情緒不高,黃江河的心裡也背負著一種負罪感。胡雨薇的死與黃江河有直接的關係,說穿了,黃江河就是殺死胡雨薇的直接的兇手。一連幾天,黃江河都悶悶不樂。

    高寒的情緒就不用說了,更是沉重到了極點。等他得知胡雨薇敲詐對他敲詐的動機後,就對胡雨薇有了本能的反感。高寒喜歡漂亮的女人,可他希望他喜歡的漂亮女人不帶任何私心雜念和他進行純感情的交流,而胡雨薇一開始就對他抱有不良目的,想和他進行**和工作甚至是金錢的交易。高寒討厭這種附加條件,所以想遠離胡雨薇。

    可是,當高寒從胡雨薇的家鄉回來,得知胡雨薇要錢的目的是為了給她弟弟治病時,在高寒的眼裡,胡雨薇的形象突然高大起來,同時也溫柔起來。

    許文藍的心裡也不好受,從她親眼見到胡雨薇死亡的那刻起,心裡就像揣了個小兔子,一直惴惴不安。從胡雨薇的家鄉回來後,每天夜裡她都做惡夢,白天上班也魂不守舍。為了排解內心的焦慮和苦悶,消除由胡雨薇死亡而帶來的恐懼,她曾經給黃江河打電話,想和他交流一下一下內心的感受。可是,黃江河接聽電話後,剛聽到許文藍提及胡雨薇的名字,黃江河就岔開話題。

    許文藍明白,她和黃江河都是殺死胡雨薇的罪魁禍首,已經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也跑不了。許文藍恐懼,黃江河更為恐懼。如果東窗事發,黃江河不但要被指為主謀,還要背負強*奸犯的罪名。市委書記如果被指責淪為強*奸犯,即使被槍斃五次,也洗不淨靈魂深處的恥辱。

    劉燕妮倒沒什麼,她沒有親臨胡雨薇死亡的現場,相信了許文藍的話,以為胡雨薇真的是因為遊玩一天後,因為過度勞累突發心臟病而死亡。她的內心深處沒有任何的恐懼,只為胡雨薇的死亡而感到痛惜。

    痛惜歸痛惜,該做的事還得做。劉燕妮目前最想做的事就是趕快找到一位藝術老師來代替胡雨薇的空缺。

    在北原市,能稱得上藝術人才的人並不稀少,但藝術人才能當老師的卻並不多見,只有在各個中學才能找到這樣的人才,而北原市一中是劉燕妮尋找藝術老師的最佳的學校。

    劉燕妮曾想過聯繫白寶山,但考慮再三還是放棄了這種想法。白寶山雖然是劉燕妮的前夫,但在劉燕妮的眼裡,白寶山和人渣沒有什麼區別。

    鯤鵬中學的藝術課已經停了一個禮拜了,劉燕妮如坐針氈。不得已,她在中午撥打了許文藍的電話。作為教育局長,劉燕妮相信許文藍有這個能力。

    許文藍的情緒不佳,接到劉燕妮的電話,就開車來到了酒店。她需要和人交流,只有在交流中,因胡雨薇死亡而帶來的陰影才能慢慢地消散。

    劉燕妮的辦公室裡,許文藍被邀請坐在沙發上。看到許文藍萎靡不振的神態,劉燕妮開玩笑說:「許局長,是不是還在為胡雨薇的死而難過。」

    許文藍歎口氣,說:「人生如夢,一個大活人說死就死了,我感受匪淺。你不知道,她死的時候多可怕,怒目圓睜,微張著嘴,看樣子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依戀。」

    劉燕妮笑笑,說:「俗話說,人怕死,鬼怕托生,人人都要過這一關。死了也好,免得活受罪。你還這樣難過,高寒不知道要難過成什麼樣子了。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哎,不說了,我請你吃飯,順便喝點酒,去去晦氣。」

    許文藍接話道:「難過的豈止高寒,黃書記心裡也不怎麼好過。」

    劉燕妮一聽,覺得蹊蹺,就問道:「那不成黃書記和胡雨薇之間還有什麼瓜葛?」

    許文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就岔開話題,說:「走,不說了,咱們吃飯去,今天我請客。」

    劉燕妮有孕在身,不能喝酒,她給許文藍要了一瓶法國紅酒。許文藍也不客氣,邊吃飯邊自斟自飲。不知不覺,半瓶紅酒進肚,話也多了起來。

    劉燕妮還記著許文藍在辦公室裡說過的關於黃江河因為胡雨薇的死而難過的話,就趁機問道:「許局長,我就納了悶了,你說市委書記怎麼會和胡雨薇扯上了關係,難道——」

    許文藍這幾天心裡本來就壓抑,有加上喝了酒,就說:「燕妮呀,你不知道,其實胡雨薇的死與我關係不大,黃書記才是——」

    雖然喝了酒,但許文藍的腦子還算清醒,她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便馬上住了嘴。劉燕妮從她的話裡一驚猜測到胡雨薇的死一定和黃江河有關,就裝作不在乎地問道:「許局長,你別急,慢慢說。」

    許文藍知道劉燕妮想聽什麼,就詭秘地一笑,說:「有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有些事只能漚爛在肚裡,打死都不能說的。你也別問了,我也不能說,不能說知道嗎?」

    話已經說到了這份上,劉燕妮也不好再三追問,就開始和許文藍談起藝術老師的事。許文藍拍著胸膛保證道:「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我下午就聯繫白寶山,要她挑選一個最好的藝術老師到你的學校代課。」

    許文藍走後,劉燕妮開始回想她說過的話,對胡雨薇的死開始了猜疑。她決定,下午就到蓮花縣去,只要查明胡雨薇的死和黃江河有關,她就再和黃江河唱一齣戲,看看黃江河怎麼應對。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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