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姍失蹤之後只要有可能**江河就推掉不必要的應酬每天晚上都回來陪著張曼麗共進晚餐。沒有女兒在場的晚餐顯得枯燥乏味即使吃山珍海味也味同嚼蠟餐廳也沉悶許多。兩人誰也不願過多地說話都怕一不小心提到和**姍有關的話題從而引起彼此的傷心。小李子是個有心人猜出了**江河夫婦的心思就在兩天前的晚飯前她主動建議要在院子裡吃飯。張曼麗領會她的一片苦心就點頭同意這一善意的建議。
這是一個美麗的初夏之夜。
市委書記**江河的院牆上爬滿了刺玫的籐條。五月的刺玫如情竇初開的少女每片花瓣甚至葉片都嬌**欲滴。微風吹來把鮮花的芳香瀰漫到了院子的各個角落。
一個方桌兩個皮墩被小李子擺放到了院子的中央。飯菜也不再講究一盤炒青菜兩碗稀飯四個饃饃和尋常百姓家的伙食毫無二致。這是小李子按照張曼麗的吩咐安排的晚飯並且每天如此。**江河明白張曼麗的苦心知道她是在以這種簡樸的方式思念女兒**姍。
吃過晚飯小李子收拾了碗筷獨自清洗去了。沒有了吃飯時咂嘴的聲音和碗筷碰擊的聲響院子裡更加的沉寂。彎彎的月亮清冷地斜掛在東邊的天際把五月的初夏之夜裝扮成銀灰色這是一個充滿了光明的世界。牆外梧桐的樹冠被月光移到了院落的地上**江河和張曼麗剛好就坐在它的**影裡。
張曼麗把皮墩往後挪動了一下她討厭這種樹的**影。她坐穩之後順手拉了**江河一把丈夫也學著她的樣子把皮墩往後挪動。**姍的離去拉近了張曼麗和**江河的距離。在**江河面前張曼麗不再驕橫無禮連說話都不再像以前那樣粗聲粗氣頤指氣使了。張曼麗歪斜了身子把頭靠在**江河的身上。這時的張曼麗才真正像一個女人——溫柔體貼富有bsp;女人的味道。**江河由女人想到女人自然就想到了劉燕妮這個女魔頭。他想對張曼麗說點什麼就伸出胳臂攬住張曼麗的肩膀。
「單位的情況怎麼樣?」
「你指的是哪方面的?」
「隨便說點什麼比方說鄭佳樂的貸款人們對領導職位變動的反應等等。」
「鄭佳樂走了信用社通過有關部門凍結了他的賬戶遺憾的是上面只剩下了八百五十萬其餘的錢不翼而飛。鄭佳樂肯定知道它的下落但他死了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張曼麗從來不給**江河說起經濟上的事情她這樣做**她的打算。如果有朝一日她這個信用社主任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最少她還能保住他的丈夫**江河。僅從這點來看她不能不說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那領導職位變動的事呢?」
「你是在問那個死妮子的事吧。」
「嗯。你就不怕別人說你是公報私仇這樣你會引火燒身的。」
「按理說這個小媳婦對我還算忠誠只是我實在嚥不下這口惡氣她連我的女婿都敢勾引我的女兒都敢欺負膽子也太大了。我才不管別人怎樣說三道四誰有力氣讓他隨便說去我先砸了她的飯碗。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在北原市她要和我鬥我會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你怎麼會擔心起她來?」張曼麗坐直了身子看著**江河。
「你誤會了我在為你擔心。我聽到了別人的議論說你依仗權勢利用手中職權**下級。要我說你乾脆給她官復原職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別和小人物一般見識顯得你沒有度量。」**江河盡量以和事老的態度從側面規勸張曼麗要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不是她找你了。我給你說這個小媳婦可不一般當初他來到信用社就是那個韓光出面解決的你現在的司機白寶山就是因為她的生活作風問題才和她分道揚鑣。我警告你可千萬別中了她的招數。」張曼麗不是善茬誰要是在她面前耍什麼心眼只要一撅尾巴她就未卜先知知道對方要拉什麼屎。**江河被點到了痛處臉上頓時紅通通的只是在夜裡張曼麗看不見而已不然一場夫妻間的惡戰肯定在所難免。
「哪裡我怎麼會去招惹女人。不要說她了上次省裡組織市級以上幹部觀看一場歌舞表演演出結束時一個國家一級演員和我握手時給我暗送秋波我都懶得搭理她。能在你這棵大樹下乘涼是我們老**家幾千年修來福氣我哪敢朝三暮四。」**江河信誓旦旦地對張曼麗表忠心心裡卻嘀咕著:老娘們就是把你賣了你還要替我數錢呢。
「你最好別沾花惹草否則我決不饒你。」張曼麗慣用的親暱動作就是在心情不是太壞的情況下用右手的食指在**江河的腦門上狠狠地戳上那麼一下。這次也不例外。
「你現在不必擔心我應該擔心劉燕妮才對。她要是真的掌握著你什麼把柄往上捅那麼一下子就怕你吃不了兜著走。你老實告訴我她到底知不知道你的水深。」**江河的話題還在按照他設計好的軌跡繼續往前運行著。
「知道些但大都與她本人也有關聯。如果她要採取行動先要考慮她自己。我判斷她不會她不是從天上下凡的神仙不是孫悟空更不是西方的如來沒有多大的神通。」
**江河在家裡充其量就是一隻壁虎他和劉燕妮又有一腿子也就不敢明著替她求情怕張曼麗心裡醋意翻滾。即使他說服了張曼麗讓劉燕妮官復原職劉燕妮也未必饒得了他。**江河說來說去也始終是猶抱琵琶半遮面不敢光明正大此話題也就不了了之。但他心裡清楚劉燕妮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必須迎接來自這個女魔頭的挑戰。
果不其然半個月後**江河和張曼麗就被捲入了一場因劉燕妮**而帶來的政治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