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華是結過婚的男人,老婆溫柔體貼,比他小三歲,是一家合資企業的白領。:從部隊轉業回來的許華憑著堂堂的儀表和能說會道的嘴巴,不但娶到了一笑百媚生而且還有大專文憑的文麗,還憑著拿手的開車技術當上了毛紡廠的小車司機。
小車司機的職業令人羨慕,工資不高但收入豐厚,廠長享受的待遇小車司機幾乎都能享受,廠長享受不到的待遇小車司機也能享受,而在外人眼裡,這都是理所當然無可非議。出差領錢的是司機,花錢的也是司機,回來後廠長大筆一揮簽上大名,合理的不合理的,沒有不能報的條據。每逢過年過節,廠裡給人上貨,大多數禮品都有司機親自去買。一瓶酒能的報銷憑證上,可以寫兩瓶酒,也可以寫五瓶酒。普通的酒能寫成五糧液,紅塔山也能變成玉溪。數量能變,內容也能變,當然錢也能變,不但數量能增值,錢的主人也能更換。許華在毛紡廠有著呼風喚雨的能量,幾乎和廠長平起平坐,比副廠長和辦公室主任要高一頭大一膀,屬於實權派。
有了那次雪中送炭的經歷,隨著許華和米蘭的接觸,米蘭慢慢地對許華有了好感。在米蘭的眼裡,許華就是一個成功的男人。而對於這些,並不是許華的顯擺,都是有心的米蘭暗中觀察所致。米蘭羨慕這樣的男人,因為成功的男人能給虛榮心極強的女人帶來物質上的財富和精神上的安全感。
就在兩人接觸後兩個月後的一天,許華拉著廠長到省會開會去了。在省會的一家招待所,獨自一人在房間的許華感到無聊之極,就到服務台和小姐們聊天,可這些小姐們卻愛理不理的。她們談不到什麼職位,甚至連身份也不是很高,卻冷淡許華這樣的成功男人,這讓許華很生氣。
生氣的許華不能冷靜,不能冷靜的許華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把米蘭接到省會來,讓這些敢於藐視他的小姐們看看,他許華身邊的女人比起她們來一點不也遜色,相反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說什麼也要讓這些高傲的小姐們欣賞一下米蘭是何等的高貴和美麗。也許,這只是一種心理的借口,和米蘭接觸這麼長時間,他早已按耐不住了。他怕等得久了,別人就會捷足先登,搶先拱爛了這棵稚嫩可口的小白菜。
廠長是這個城市乃至這個社會的貴族,而許華是為貴族服務的,自然也沾了貴族的習氣,想做的事情就要馬上去做,這樣才能對得起自己。一個電話打給了廠長,說自己回去有事,當天就能回來。廠長和許華早已是狗皮褥子,不分反正,沒加思考就答應了許華的要求。
許華回來了,沿著高公路以八十邁的度回到了廠裡,說是要替廠長取一份文件。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在米蘭。
許華想方設法和米蘭姑娘見了面,卻閉口不談邀請他去省會的事,只是淡淡地對米蘭說:
「出差簡直就是受罪,逛公園游動物園讓人膩味,想到省會附近的度假村遊玩吧,一個人孤零零的。哎,何日才有盡頭呀。」說完還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就觀察米蘭的表情。還沒等許華的觀察進入細微階段,米蘭就說話了。
「你呀,生在福中不知福,有人想去還沒有機會呢。」說著深情地望了許華一眼。
「怎麼會呢,孤單是一種煎熬,是一劑慢性毒藥,習慣孤獨就等於習慣自殺。」許華憂傷地說。他是個好演員,演起戲來比把握方向盤更熟練。
「比如我吧,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省會。可惜呀。」米蘭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可惜什麼。」許華趁勢問道。
「你要是有膽子領著我出去逛逛,也不枉咱們相識一場。」米蘭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這正是許華所需要的話題。
「我是怕廠裡說閒話,要不然怎麼都要帶你去。」
「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不想帶我就不要找借口。」米蘭說著假裝拉起了臉,生氣的樣子。米蘭生氣的樣子很好看,那是征服男人的武器。聰明的女人不用受到任何訓練都知道怎樣能討得男人們的歡心。不過她不知道的是,許華又一次對她採用了欲擒故縱的戰術。一開始,許華就缺乏一種真誠,這就注定,並行的軌跡的前方,不是懸崖就是陷阱。
正中下懷,許華暗自得意但不露聲色地說:「這可是你說的,別人說了閒話不要埋怨我。」心裡卻想著:這可是你自己要跳火坑,怨不得別人。
兩個人拉鉤了,拉鉤本來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玩的把戲。米蘭和許華都在演戲,只是目前還不知道,誰的戲演得更形象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