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佩妮走出D連基地酒大門的時候,一陣恐懼湧上她的心頭。
「我會在這裡被子彈打死嗎?」佩妮心想著。她不禁抬頭看著遠處的落日,她希望如果自己等會被打死的時候,她希望最後留在自己心裡的是落日的淒美。
兩天以來,佩妮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跟蹤她,她知道有人想對她不利。這兩天以來,有情報傳過來說對方只是想綁架她,但是萬一呢?畢竟兩天前高雷、雷普莉和她摧毀了黑手黨的煉油廠,說不定這就會讓某個黑手黨黨徒一時想不開就一槍打過來……
但不管如何,佩妮還是主動請纓充當誘餌。在這個小家庭裡,她才不要一直充當「陪嫁的丫鬟」。「烈莉,既然你想方設法將我推倒了高雷的懷裡,那就不要怪我努力爭取到和你一樣的地位……」佩妮心中如是想。
於是,佩妮從酒大門出來後,緩步地、蹣跚地跨過街道對面,然後沿著街道邊沿那粗糙的水泥步行道走回「雷普莉豪宅」裡,那地方離開酒不過300米遠而已。
天空一片昏黃色並漸漸地開始黑下來。街道兩旁的房屋、店舖等建築不少已經打亮了燈火。走在街道邊上,還能聽到有人做飯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也能聽到有人開了收音機,收音機傳出的廣播是美國總統早已錄製好的廣播:「親愛的美國人民們……」。其實很多人都不怎麼喜歡聽美國總統的演講,於是他們打開了音樂台,在音樂台裡一個自稱「三狗」的DJ帶著黑人特有的腔調調侃著很多社會上的人和事,而且他經常動不動地就來一句感慨:「嗷!!!!」,在他「嗷」完之後,爵士樂總算是放出來了。
佩妮就這樣慢慢地沿著街道邊沿的步行道走回「雷普莉豪宅」去,周圍有不少人,有穿軍裝的趕著「下班」義勇兵,也有不願意在軍隊食堂吃飯而到老婆那裡吃家常飯的正規軍士兵,當然更多的是過客、行商、旅人。D連基地建設的目的之一就是在此形成一個小城鎮,所以形形色色的人都不少。
一些人從佩妮身邊匆匆而過,一些人慢慢在散步欣賞風景,也有一些人偷偷地跟在佩妮後邊。酒販子托尼和兩個黑手黨黨徒就是這樣的跟在佩妮後邊的人。
在幾天前(那時候高雷等人還沒有襲擊黑手黨煉油廠),酒販子托尼知道了黑手黨在黑市上放出風聲懸賞佩妮的下落,然後經常來往於各個陸軍連隊基地販酒的酒販子托尼,就找到了黑手黨在洛克鎮的事務所,將佩妮的一切告知了黑手黨伯南特家族在洛杉磯的隊長史卡茨,並還神秘地告知對方自己有門路安排人進去綁架並帶人出來。
開始黑手黨隊長史卡茨還不動心,因為衝到軍事基地裡綁架人很難預料後果如何,然後高雷襲擊了黑手黨的煉油廠。事情大條了,史卡茨沒想到小老百姓竟然敢挑戰黑手黨的「虎威」,這還怎麼得了?!
所以,酒販子托尼得到了一筆錢,他將受命帶人闖進去綁架佩妮出來。
計劃是這樣的,一個身材高大健壯頗有力氣的黑手黨黨徒動手抓人,一個掏出M10衝鋒鎗當街掃射製造混亂,酒販子托尼在軍隊趕來前立即扔出煙霧彈。然後一幫人抓著被.乙.醚.麻.醉.劑.弄暈過去的佩妮火速地上一輛附近表面上是裝著酒桶的卡車,立即就撤退到附近D連一個名叫傑米的士兵的老婆的家裡,在那裡有一個地窖。在那裡藏幾天後,等輪到傑米在大門口站崗,然後一幫人躲在裝酒的酒桶裡由酒販子托尼開著卡車運出去,而傑米到時候則不會認真檢查的。
黑手黨的行動人員在這兩天裡見到了傑米,也看了傑米他老婆開的雜貨店,那個地窖確實很隱秘,裡頭也堆了不少雜貨,看上去檢查也頗為不易。黑手黨很滿意這個計劃,是誰說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的呢?只要有人肯受賄,事情就好辦了。在傑米收了一大筆訂金之後,綁架佩妮的計劃正式開始。
此刻,看著幾步前的緩慢而蹣跚的佩妮,酒販子托尼給兩個黑手黨徒送了兩個眼色過去,那意思就是再不動手佩妮就到家了。
於是兩個黑手黨黨徒點頭表示明白,其中一個將手伸進衣兜裡,裡面有一塊裝在玻璃瓶裡的沾著.乙.醚.的棉布,而另一個則將手伸到大衣裡頭握住了英格拉姆M10衝鋒鎗的槍柄。
接著,就像他們的計劃一般,一個黑手黨猛地朝佩妮撲去,高大粗壯的他左手一把兜住佩妮的肩膀和兩條胳膊,右手抓著棉布摀住了佩妮的臉。
當棉布按在佩妮臉上的時候,她心裡放下心來,她不會吃子彈了,一切都按計劃進行,所以佩妮屏住了呼吸,同時手腕緊緊地抓著對方的右手。
另一個黑手黨黨徒掏出小巧的、只比手槍大了一點的英格拉姆M10衝鋒鎗朝天上一通亂射。槍聲大作之中,街道附近的行人大亂。尖叫、吶喊,有些人嚇呆在那裡,有些急忙倒地抱頭,有些人閃電般掏出手槍竄到一邊找掩護然後再看看發生了什麼事。這一片混亂之中,這個黑手黨黨徒的目的達到了。只不過……
只不過,酒販子托尼掏出來的不是煙霧彈而是一根灌了鉛的短棍。他必須要讓黑手黨先動手,也必須要讓黑手黨黨徒先掏槍射擊,這樣才能解決一些法律上的「小問題」,現在對方動手了,那麼他也可以動手了。
托尼,意大利裔的美國人裡名叫托尼的及時不能說多如牛毛,但也不在少數。托尼個子小小的、尖嘴猴腮、鼠頭鼠腦,看上去就像個小癟三。誰也想不到此刻他動作快如閃電,也許他與那黑手黨黨徒空手肉搏不是對手,但是有一根短棍在托尼手裡就不同了。托尼一棍打在了身邊那個淬不及防的黑手黨黨徒拿衝鋒鎗的手腕上,灌鉛的棍子輕易地敲斷了對方的手腕。
「嗷!!!!」那黑手黨黨徒爆發出了一身堪比三狗怪叫的慘嚎,可他還沒嚎完,托尼閃電般地身形一矮又是一棍敲到了對方小腿的迎面骨上。這個地方被打到非常疼,及時強壯如拳王泰森或是拳王阿里這種彪形大漢被打著了也會被當即打倒,更何況那黑手黨的腿骨被一棍子敲斷了呢?
抓著佩妮的那個黑手黨也是個老手,他反應也非常快,看見自己的同伴出事了,他急忙想去掏槍,但是早已屏住呼吸的佩妮並沒有被迷暈,她緊緊地抓住了對方的右手讓他動作遲緩下來,那個黑手黨徒奮力掙脫力氣不如他大的佩妮,但這已經遲了。托尼一棍子敲到這個黑手黨黨徒的腦門上。
「法克!」還有一個負責支援與掩護的黑手黨黨徒躲在街邊的街角處,他知道事情壞事了準備逃跑,轉過頭來就看見3個穿便衣的人端著手槍對準了他。其中一個翻開了風衣的衣領,這黑手黨黨徒看到了一個硬幣大小的徽章,徽章上13顆白星圍著一個天平。「美國調查局特工……我說你就別反抗了,還用得著我們浪費子彈嗎?」帶頭的人油腔滑調地對那個黑手黨黨徒說道。
此刻在另一邊……
在街道上一棟房子頂,一身戎裝的貝克上尉依舊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看著發生的一切。
「這次事情就算這麼結束了。」另一個穿著軍裝的人站在貝克上尉身邊說,這個人衣領的軍銜標誌著他是一個少校,而且他的左臂上的袖章寫著「MP」。
「我覺得黑手黨還是不會罷休的。」貝克上尉有些冷漠地回答道。
「別擔心,自有佩恩處長對付他們……」這個憲兵少校對貝克上尉說道,同時還指了指他們身邊一個長相與身材頭很普通的、穿西裝的45歲左右的白人男子。
「沒錯,這是給黑手黨一個教訓,教育他們手別伸得那麼長,這個國家也不是他們黑手黨在當總統。」佩恩處長說道。
「其實,我一直奇怪的是,為什麼調查局不一早就對付黑手黨呢?」雖然貝克上尉面無表情,但他的聲音帶有一點點諷刺。
「我們最終會勝利,但鬥爭的道路是漫長的。」佩恩處長含糊地說道。
憲兵少校一揮手將這小小的不快揮去,他帶著一種虛偽的笑容對貝克上尉說道:「我親愛的上尉,現在黑手黨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路,現在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所有的私酒酒廠都必須在軍法處的監管下才能開工!這沒問題?」
「沒有問題……」貝克上尉顯得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親愛的上尉,不要這個樣子嘛。你也得為我們軍法處考慮一下,要是我們不管,某些軍官自以為有槍有兵,就去搶農民的糧食來釀酒,這怎麼辦?這種事可不好查!等我們趕到犯罪現場什麼都晚了。所以,我們只有從源頭上堵住這個缺口,畢竟你們這幫傢伙基地裡的酒廠可跑不了……當然了,我說我一心為國為民的話,這也未免太虛偽了,但是確保糧食生產是政治正確的問題。這是上頭交待下來的頭等政治任務!這年頭反對**倒還是次要的,誰都知道冷戰至少300年後才會爆發,我們先顧得眼前……其實,我也尊重一線士兵們的辛勞以及軍官們對酒精燃料的需要,事實上一些陳糧不拿來釀酒也可惜了。但這要在軍法處、憲兵隊的監管之下,要在專員認定是陳糧的情況下才能拿來釀酒。D連財大氣粗,所以你帶頭做個表率。」
「就按你說的辦,親愛的少校,你就別用大道理壓我了,這誰都知道。」
「很好,以後艾爾就負責監管D連的任務,希望你配合。」
「配合、配合……艾爾是哪位?」
「就是酒販子托尼。他本來是負責偵察你們軍隊釀造私酒的,現在出了這種事,他已經沒法幹下去了,所以你得補償我,我親愛的上尉。」
「艾爾是他的真名嗎?」
憲兵少校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於是貝克上尉感慨了一聲:「我們真是處在一個.特.務.統.治.的時代啊。」
「不要怪我們,要怪就怪這個時代。順便說一聲,以後炸煉油廠這種事情還是少做為妙。」在一邊的佩恩處長提醒道。
「我絕不承認這是我們D連干的,你知道的,在事發的時候,我D連有許多『政委』、專家們正在和我開會研究冬季大掃蕩的事情,他們可以作證我D連並未調動一兵一卒去私戰!」貝克上尉「正氣凜然」、「義正詞嚴」地說道。
「我們之間接別來這一套了……我只是提醒你記得做巧妙點,別留下太多痕跡,否則落到我們手裡可是會公事公辦的。嗯,記得回頭再送幾箱威士忌到我辦公室裡……」
「我也一樣……」憲兵少校不失時機地跟著說道。
PS:工作有些忙,很晚才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