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了2010年12月中旬的粉紅色中國——建設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東江市。
高雷站在東江市東南城郊一棟獨立花園式別墅的2樓，眺望著遠處的大海。這棟別墅是高雷租來的，租金每個月6000元，租期一簽就簽了整整兩年。此外租這棟別墅時有個小小的插曲，當時高雷帶著瑟琳娜一起去租房子，在房屋出租中介公司的辦公室裡，雖然是黑髮但是一副洋人面孔的瑟琳娜，故意裝出漢語不甚流利的樣子對中介說：「我不會出示任何證件，我租房子只是想找一個不被自己公司的同事、親朋好友等發現的休息場所。在租了這房子之後，我也不想受到不必要的騷擾……」
當時中介一愣，隨後立即滿口答應。不過那個時候，高雷看到這個大約30歲的男性中介人員用鬱悶的眼神盯著自己打量了幾秒鐘，高雷猜想這傢伙之所以鬱悶，估計是在鬱悶：「為啥這漂亮的洋妞就看上了這貌不驚人的普通中國屁民呢？這小子除了壯實一點外，做牛郎也沒什麼天賦嘛，他怎麼就能吃上洋妞的軟飯呢？」
但是不管如何，在瑟琳娜一副洋人面孔與大把的人民幣現金在前面開路的情況之下，在建設這個位於粉紅色中國的新據點時，高雷很滿意自己不必出示任何證件，只要沒有可以與高雷真實身份聯繫起來的證件，那麼這裡就可以算是「秘密基地」了。房屋中介與別墅的屋主對此也很滿意，因為瑟琳娜這洋妞付錢很爽快，她用現金一次性付清了房租、押金、水電費之類的雜七雜八的款項。一個月6000元的房租，這在東江市這種二線城市來說，還算是比較高的了。
此外，瑟琳娜還向別墅的屋主支付了兩萬元的「裝修費」，這費用除了要屋主出面申請一條10MB接近網吧流量的網線之外，還要修檢整個別墅的電路系統，對此瑟琳娜一本正經地對屋主說了：「我是英國北方人，南中國的氣候對我來說太熱了，所以我需要一天24小時開著大功率中央空調……」
當然，實際上這純粹是為了給異時空中的那些超級電容蓄電池組充電而找的理由而已……
（作者註：再次聲明東江市是虛構的城市，這別墅的租金，我參考的是成都的中等檔次的獨立式花園別墅的租金。）
此刻，看著高雷在窗戶前顯得有些落寞的背影，剛從浴室裡洗白白出來的瑟琳娜一邊用毛巾擦著自己的頭髮不由自主地想到：「總算是開始為了我的自由而行動了……」
不過一想到這個「行動」，瑟琳娜就不禁鬱悶了起來。在跟高雷回到了粉紅色中國後，瑟琳娜找到了高雷收藏的那本海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西班牙間諜驚險小說《天鵝行動》的中譯本來看過之後，登時心中非常不滿。現在，瑟琳娜決定將自己的不滿向高雷宣洩。
「這個天鵝行動的名稱很不吉利我要求將行動名稱改為『持久自由行動』……」瑟琳娜在高雷背後冷冷地說道。
「拉姆斯菲爾德先生的持久自由行動讓美軍現在還在阿富汗奮戰著，你也想跟伊塔組織打上10年嗎？」高雷回過頭來微笑著說。
「但是天鵝行動這也太悲催了。在這本第一人稱的自述小說裡，主人公——那個為西班牙佛朗哥政府效力的西班牙間諜——在他的間諜生涯裡竟然有一半時間在自己本國或自勢力盟友的監獄裡度過，而且這滿腹牢騷的間諜在那本書最後抱怨他竟然不知道為什麼他的那個行動非得取名叫《天鵝行動》……」瑟琳娜鬱悶地說道。
「我倒是明白了為什麼會叫《天鵝行動》，你知道嗎，美麗的天鵝總是由醜小鴨變來的。」高雷繼續微笑著解釋道。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高雷繼續微笑著解釋：「在那本自述小說裡，那位西班牙佛朗哥政權的間諜，在整個冷戰時代——嗯，我知道你那邊冷戰還沒結束，但我指的是我這邊的冷戰時代——那個間諜為了西班牙，所以賣西班牙生產的軍火給法國阿爾及利亞殖民地的反法游擊隊；為了西班牙在南美的利益，該間諜參與支持南美**者、暗殺南美左派政治領袖；為了西班牙能加入北約，該間諜又在上級指派下幫助美國間諜對抗法國戴高樂政府的間諜；可是，當西班牙需要法國情報組織的幫助對付巴斯克分裂主義份子時，該西班牙間諜又幫助法國間諜暗中給美國間諜下絆子。透過這個間諜的行動，我們可以看到，即使是在資本主義內部，各資本主義國家之間也存在著明爭暗鬥。值得一提的是，社會主義國家內部也是如此……在經過了那些背景錯綜複雜的綁架、暗殺、顛覆、走私等等黑色行動之後，那個西班牙間諜有一半時間是在坐牢，這也不足為奇。」
「我還是看不出這和我有什麼關係，而且我也不想自己花10年時間去坐牢。」瑟琳娜冷冷地說道。
「瑟琳娜，你不要這麼迷信……即使你迷信的話，天鵝行動這個代號依舊是很吉祥的代號。你看，那個西班牙間諜的運氣不是很好，但是西班牙的運氣很好，天鵝行動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們的這個天鵝行動就是為了你的自由，所以你最後定能從伊塔組織裡取得自由，這不是很好的兆頭嗎？」高雷仍然微笑著解釋道。
「我看不出天鵝行動到底成功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是天鵝行動，我只看到那本自述小說裡，通篇都是那個倒霉的西班牙間諜在發牢騷，抱怨他為祖國效勞後，祖國為了掩人耳目還得將他投入祖國的監獄。」
「從今天來看，西班牙的發展與人民生活不好也不壞，一般般而已。但是在當時，西班牙的日子不好過，國內剛經歷了一場血腥的內戰，國內經濟異常蕭條，而國外又爆發了更慘烈的二戰。然而就在二戰的瘋狂時刻，西班牙**者佛朗哥竟然能帶領身處歐洲的西班牙逃離了戰火，讓該國成為二戰中全球為數不多的平安樂土。在二戰結束後，西班牙一改昔日不斷崩潰的頹勢，漸漸地走上了現代歐洲民主國家的道路。雖然到了今天西班牙再也無法恢復過去那震撼世界的大帝國的威嚴，但是西班牙人的日子倒也還算安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在世界範圍內算小康了。這一切，就是天鵝行動的精髓。天鵝行動讓整個西班牙經受住了二戰考驗、經受住了二戰後世界殖民地獨立浪潮的考驗與東西方冷戰的考驗，慢慢地洗脫了該國身上的法西斯烙印，在種種政治激流中獨善其身，這就是一種巨大的成功。在那第一人稱自述小說裡，那個西班牙間諜一味地在抱怨自己的際遇，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行動要取名《天鵝行動》，但是透過他上級下達的命令，我們可以看到該間諜的行動全都是為了西班牙的利益。這些行動都是一個不斷崩潰的、經濟落後的『醜小鴨西班牙』，逐漸變成現在的現代民主『天鵝西班牙』所必須的系列行動之一。」
「我明白了，《天鵝行動》就是西班牙情報總局為了西班牙利益的一系列間諜行動的總稱，從這一點來說，這個行動倒是成功了，只是苦了那個西班牙間諜。那麼，我們的這個《天鵝行動》……」
「我們的這個行動，就是為了你的自由，只是苦了我們這個四人小團體。」高雷歎了口氣說。
「我會回報你們的，只要我從伊塔組織裡獲得自由，你們的回報將無以倫比地巨大，比如說，你們每個人都多活幾十年，而且在未來裡都青春永駐，你看怎麼樣？更不要提你們得到的金錢……」瑟琳娜鄭重地承諾道。
「其實，若是能取到昔日黑手黨藏在海灣城的那筆黃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瑟琳娜，難道你真的不看好我的奪金行動嗎？」高雷苦笑著說。
「不是不看好，而是要留後路，你就沒有想過萬一那金庫裡就沒有黃金你怎麼辦嗎？你所有的信息，就是一本來自於死人的日記那都已經過去100多年了在這100多年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而且從日記上看，那藏金的金庫，也不算很隱秘……高雷，年輕人不要懶，你想發一筆橫財就去享福，這個理想是不錯的，但是有些時候可要兩手準備~~~~」
高雷有點苦澀地說道：「瑟琳娜，你知道的，在我這個時空裡，我並不是一個強者，我是一個盧瑟。在沒有異能前，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是一個英語翻譯散工，一個每月奮鬥僅僅可以吃飯住宿的傢伙。天啊，我連去嫖的錢也沒有……要是我能在其他行業稍有所成，我即使有了異能都不會上你那時空去冒險。我需要錢，我要過好日子，我要女人。其實，在沒有異能的時候，我都打算去犯罪了。你知道的，當生活的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時候，犯罪是最容易的選擇。你知道現在粉紅色中國的房價高到一個什麼地步了嗎？東江市只不過是個普通城市，不是上海也不是北京我這一千多的工資在東江市已經算是普通了。我都不敢想像那些月收入800塊的人到底是怎麼一個活法。至於買房？想都不要想我要趁著自己年輕的時候搏這一次，我才不要過《蝸居》的日子。沒有錢、沒有女人，我就拿槍拿刀去搶當年，滿清佔有一切，北洋沒錢沒女人就推翻了滿清。後來，果粉常凱申沒錢沒女人，於是果粉常凱申就造反打倒了北洋軍閥。後來共C黨沒錢沒女人，共C黨就造反奪了天下。自古成王敗寇，打贏了就是**者，打輸了就是土匪當年林副統帥對紅軍演講說：『軍閥有槍就可以坐天下，我們紅軍有槍也可以坐天下。』現在哥也有槍，哥不求坐天下，只求上巴哈馬群島抱著老婆裸泳曬太陽避世，再也不用看這垃圾一樣的世界……所以吶，誰敢攔著哥，哥就把誰滅了。就算滅不了對方，嘿嘿嘿嘿嘿……哥就身藏炸（和諧）彈抱著他一起下地獄……」說到後面，高雷那張普通人的面孔異常猙獰……
看著高雷猙獰的臉，即使是瑟琳娜這樣冷酷的殺手，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你瘋了……」瑟琳娜喃喃地說道。
「其實粉紅色中國裡有7分之一的人都患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病。至少百度百科就這麼說的。」高雷一副毫無責任的姿態說道。
瑟琳娜：「那你為何不去搶銀行？我記得雷普莉對我說過，你是很熱愛和諧的，所以你不在你這個粉紅色中國裡犯事……」
「當年大航海時代，歐洲海盜將船開來東方搶劫，其水手在航海過程中的死亡率差不多一半。既然這麼危險，那他們還上東方幹嘛？直接滅了英國女王自己當國王不是更好……」
「這可能英國女王強大一點？」
「也許……粉紅色中國有數百萬現代化裝備的軍警，而你那邊的美國只有一戰水平的10萬美軍，你說我會選擇那邊刷副本？此外，我是小人物，要想以小博大，就得玩游擊戰。事實上犯罪就是另一種形式的城市游擊戰。而無論什麼游擊戰，都需要根據地，沒根據地就是切·格瓦拉大大的下場。我這邊的粉紅色中國就相當於我的根據地，就相當於我這新時代海盜的歐洲大本營，你那邊的世界就是給我刷副本的。我這個理由當然沒法對心裡燃燒著愛國主義激情的雷普莉明說。」
「你倒是直接跟我說了……」
「反正你之前也是你那邊反美武裝組織裡的一員……事實上，若我不是因為意外發覺了你那邊的異時空，只怕我現在就在我這個粉紅色中國犯罪了，我一直打算將老區街角那幾個販毒份子給宰了黑吃黑的……連屍體我都想好扔哪裡了，屍體填上水泥柱裡後就扔東江灣大海，沒有屍體，就沒有謀殺案」高雷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懶得理你，不管怎麼樣，那我們接下來就是去找李信和對吧？」
高雷微笑著說：「既然他想當所謂的國際僱傭軍的後勤承包商，那麼就讓他如願以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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