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平在外頭高聲稟報了,引著丫頭婆子送了飯菜進來。
兩人吃了飯,看著丫頭婆子收拾乾淨,青平奉了茶上來,兩人坐回到搖椅上,懶散的喝了杯茶,程恪放下杯子,抬手撫著額頭,轉頭看著周景然,笑著說道:
「從接了這差使,我就有個想頭。」
周景然微微轉過頭,疑惑的看著程恪,程恪嘿嘿笑著,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想帶小暖一起去,你看好不好?」
周景然一口氣堵在胸口,只悶得胸口隱隱作痛,用手指點著程恪,一時說不出話來,程恪忙擺著手說道:
「你聽我說!我可全是出於一片公心你想想,我若帶了小暖,外頭看著,那就是遊山玩水去了,也是輕敵之計不是?」
周景然緩過口氣來,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你還公心?!」
程恪滿臉笑容,渾然不在意的接著說道:
「再說了,小暖在這帳上,可是極精通的,跟我一起去,還能幫著我看看帳不是。」
周景然呼著悶氣,看著程恪,搖著頭,
「你去那樣的地方,還想著帶小暖去?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暈了頭了那是什麼地方?你當小暖是你,打不過總還跑得過?我告訴你,你趁早別想這些沒用的事你還是好好打算打算,好好想想,萬一不妥,如何保著小命逃回來吧!」
程恪看著周景然,極其認真的說道:
「我是真想帶小暖去」
周景然啼笑皆非的看著程恪,抬手點著他,有些口吃的說道:
「好,我不管你,你想帶,自己找皇上說去,你明天自己找皇上說去!」
程恪想了想,耷拉著肩膀,長長的歎了口氣,
「那還是算了,跟皇上,說了也是白說,皇上早就想到了,都給過我十天假了!」
周景然氣哼哼著,心情倒好轉了許多,兩人又仔細商量了半晌,程恪才起身告辭,回去戶部打了個花胡哨,命遠山包了文書,出門徑直回了汝南王府,去內書房找父親商量去了。
直到申末時分,程恪才從內書房出來,去正院請了安,和王妃說了領了差使要出遠門的事,又陪著王妃說了一會兒話,就轉回了清漣院。
李小暖聽了程恪要去北三路查府庫的信兒,呆了片刻,壓著心底湧起的絲絲不安,吩咐著竹青等人收拾程恪的東西,程性笑著止了她,
「不急,最快也要後天才能啟程,這一趟,就當行軍,也不用收拾太多東西。」
「嗯。」
李小暖答應著,還是吩咐了下去。
兩人吃了飯,程恪端坐在榻上,專注的整理起北三路府庫歷年報過來的舊帳來,李小暖輕手輕腳的奉了茶,拿著本書,歪在榻的另一端,一邊看著書,一邊陪著他。
直到亥初時分,程恪才將帳稍稍理出個頭緒來,李小暖趴在另一頭的大靠枕上,不停的磕著頭,已經困得快要睡著了。
程恪笑不可支,輕手輕腳跳下榻,走到李小暖身邊,彎腰抱起了她,李小暖打了個機靈,一下子驚醒過來,呵欠連天著說道:
「你忙好了?我有事等著和你說呢。」
「嗯,好,咱們到床上說,好好……說……」
程恪一邊屋裡走,一邊俯在李小暖耳邊,曖昧的低聲說道,李小暖伸手勾著程恪的脖子,人清醒過來,看著程恪笑著說道:
「你別淨想……那個,真有極要緊的事要和你說。」
程恪把李小暖放到床上,緊貼著她躺下,兩隻手一路往衣服裡探去,李小暖拍開他的手,趕緊說道:
「是北三路的事要緊著呢」
程恪頓住手,慢慢縮回來,一隻手撐著頭,側著身子看著李小暖,李小暖往他身邊貼了貼,低聲說道:
「我的嫁妝鋪子裡,有幾家車馬行,都在北三路,天禧二十六年後,老祖宗陸陸續續遣了些外掌櫃,到北三路找生意做,找來找去,就接手了幾家車馬行。」
程恪呆了片刻,眼神驟然亮了起來,李小暖笑瞇瞇的看著程恪,伸手撫著他的胸口感歎道:
「老祖宗想得可長遠了」
程恪緩緩點了點頭,李小暖接著說道:
「車馬行前前後後一共開了五家,還有兩家酒肆,一家在太原城,一家在洛城,剛開始的幾年,這七家鋪子,沒一家掙錢的,虧得很厲害,老祖宗就調過去大筆銀子貼補著,直到天禧三十年,才虧的不那麼厲害了,可也沒怎麼掙錢過,一年下來,能平平敲,老祖宗就滿意的不行了,三十一年底,我接管了這些生意,和老祖宗一直理鋪子,老祖宗讓想法子把北三路的生意做起來,你知道,這生意要做,就得想法子,後來,老祖宗就把每家鋪子的五成干股拿出來,讓掌櫃的看著送出去,該送給誰,就送給誰。」
李小暖拖長著聲音,程恪低頭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李小暖仰頭看著他,想了想,謹慎的解釋道:
「老祖宗讓人去北三路做生意,原也沒多想過,不過生意人,做生意罷了,後來的事,也不過想掙些錢罷了,誰也沒有想到……倒沒別的意思。」
李小暖小心的看著程恪解釋道,程恪滿眼笑意的看著她,手下用力把她攬在懷裡,下巴抵在她頭頂上,極其暢快的笑了起來,
「李老夫人,真是讓人仰視,她若沒有別的意思,何至於年年貼了大筆銀子做這生意?你可別又想多了,你的心思我知道,你放心,大家都有心思,咱們也有,這京城,誰沒有心思?哪家沒有心思?」
李小暖仰頭看著程恪,程恪在她唇上點了點,低聲問道:
「那幾家鋪子掌櫃,可知道是誰家的本錢?」
「不知道,老祖宗用的是木姓,往來聯絡的,是亭叔的二女婿,叫福貴的,原是李家的家生子兒,也跟著我陪嫁過來了。」
「木福貴?」
「李福貴,外頭稱木大掌櫃,嗯。我這裡還有本帳冊子,是這幾年北三路的七家鋪子送干股的明細,我跟你說。」
李小暖往程恪懷裡擠了擠,笑了起來,
「還有更好笑的呢,太原城裡的那家酒肆,掌櫃的最會鑽營,去年竟然找到了徐盛融的門路,把這干股硬是送到了誠王側妃徐氏手裡。」
李小暖一邊笑一邊說道,程恪挑著眉梢,也跟著失笑起來,兩人笑了一陣子,程恪低頭看著李小暖問道:
「那些掌櫃,也分紅利?」
「嗯,兩成紅利。」
李小暖搖著兩根手指說道,程恪低低的吸了口氣,
「你這手筆五成的利送出去,兩成紅利分給掌櫃,你這東主,只留了三成利?」
「一成也沒留,餘下的三成利,一成給了福貴,還有兩成,我讓福貴分給了鋪子裡的夥計。」
程恪滿臉驚訝的看著李小暖,李小暖笑瞇瞇的看著他,貼到他耳邊,低聲說道:
「你這趟去,讓你那幾個小廝也幫我看看,那些掌櫃和夥計可還盡心,看看咱們那些銀子花出去,到底買了幾成人心過來,若能買得兩三成,這生意就是咱們賺了。」
程恪抱著李小暖,一邊笑一邊點頭,心底的喜悅如春花綻放,她說咱們,真是好聽,咱們
程恪心底熱熱的湧著喜悅,低著頭吻問李小暖,指尖滾熱著解著李小暖的衣服,李小暖被他身上的滾熱烤著,聲音含糊著軟的曖昧起來,
「唉,還沒說完呢……」
程恪吻過去,堵回了她的話,舌尖纏綿著探進去,手下溫柔卻飛快的褪了李小暖和自己的衣服,壓著李小暖裹纏了上去,兩人緊緊貼在一處,程恪氣息零亂而粗重的咬著李小暖的耳垂,低低的呢喃著:
「寶貝……沒有你,讓我……怎麼熬……」
纏綿的夜晚甜膩得化不開,卻過得飛快,黎明的曙光透進窗簾,程恪睜開眼睛,癡迷的看著懷裡濃睡起醒的李小暖,溫柔的給她掖好被子,輕手輕腳下了床,出屋叫了竹葉過來低聲吩咐道:
「去個人,跟王妃說,就說我說的,少夫人身子不舒服,要好好歇一天,別讓人擾了她」
竹葉恭敬的答應了,程恪回頭看了看,轉身進去淨房洗漱更衣去了。
李小暖醒過來時,已經是辰末時分了,只覺得身上酸軟的連手都舉不起來,聽了竹葉的稟報,乾脆倒回去,又暈暈睡了過去。
晚上,程恪早早的回來,帶了幾本帳冊子回來,叫了李小暖,兩人一起仔細看了,倒也看不出大的不對來,程恪合上帳冊子,輕輕歎了口氣,轉頭看著李小暖,傷心的說道:
「明天一早就要啟程,怎麼著也得一兩個月,等我回來,都要過年了小暖,等小景這事了了,這差使無論如何我也不領了,我就守著你,白天尋歡,晚上作樂」
李小暖倒在程恪懷裡,笑得喘不過氣來,半晌才透過口氣,點著程恪的額頭誇獎道:
「你是我見過的志向最遠大的人了,等這事定了,咱們一處,天天尋歡作樂的過日子」
對個手指先,閒那個,咳,不去書評區,這兩天堅決不能去,沒調整過來前,不去
懶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