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從裡到外警惕起來,李小暖微微瞇了瞇眼睛,看著渾身戒備的程恪,笑著說著話,讓著程恪到廂房榻上坐下,侍候著他去了外面的大衣服,又奉了茶上來。
程恪心裡忐忑著,喝了幾口茶,緊盯著悠悠閒轉回榻几旁坐下來,又低頭做起針線的李小暖,遲疑著說道:
「小暖,那個,那些東西,咳,我是說,那兩個丫頭,就是兩個丫頭,你可別想多了。」
李小暖抬頭看著程恪,瞇著眼睛笑了起來,
「爺這話說的倒有意思,兩個丫頭就是兩個丫頭,兩個丫頭不是兩個丫頭,難不成還是兩個小廝不成?爺讓我別想多,別多想什麼?」
程恪看著李小暖,眨了眨眼睛,她這話,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這事,她沒生氣?不可能她可不是那種賢惠人,至少這上頭,必定不是那種賢惠的也許……她還小,有些事……也許……還不懂?程恪心頭微鬆,忙笑著說道:
「沒什麼事,什麼事也沒有沒事你放心」
李小暖斜斜的瞄著他,笑盈盈的說道:
「爺還是先去沐浴吧,這天雖說立了秋,還是熱得很,洗一洗也舒服清醒些。」
程恪急忙點著頭,起身下了榻,疑惑不定的看著李小暖,呆站了片刻,轉身進去淨房沐浴洗漱去了。
李小暖瞄著程恪的背影,嘴角挑了挑,輕輕「哼」了一聲。
程恪沐浴出來,兩人吃了飯,程恪手裡拿了本書,湊到李小暖旁邊,探頭看著她手裡的花繃,慇勤的奉承道:
「小暖,你這片水波繡得真是好別有一番意境」
李小暖低著頭,專注的繡著,彷彿沒聽到程恪的話,程恪輕輕咳了一聲,轉頭看著幾上明亮的蠟燭,直起身子叫了小丫頭進來吩咐道:
「再點兩支蠟燭來」
李小暖放下手裡的針線,轉頭看著程恪,微微皺了皺眉頭,
「你今天這是怎麼啦?心神不寧的,你若是嫌暗,讓人點上十幾二十支蠟燭,侍候你到那邊寬敞處看書去。」
「不是我嫌暗,你看看,你這繡線這樣細,我是怕你傷了眼睛。」
程恪忙笑著說道,李小暖挑著眉梢,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低著頭,一邊做著針線,一邊說道:
「不用,這樣的光亮正正好,太亮倒刺得眼睛難受,這幅繡品,比我原先想得要費時得多,這幾天晚上都得趕趕工,讓人侍候著你到前院書房歇著去吧,免得擾了你歇息。」
程恪揮手斥退了還侍立在榻前,等著聽吩咐的小丫頭,低頭看著李小暖,心裡漸漸沉鬱了下去,她生氣了
程恪垂頭喪氣的坐在榻上,看著李小暖和她手裡的花繃,呆了半晌,才低聲說道:
「前一兩年,我嫌家裡煩,經常宿在景王府上,小景就……讓人挑了兩個丫頭侍候起居,就……這麼送過來的,真沒什麼事。」
李小暖重重的放下手裡的針線,抬頭看著程恪,擰著眉頭說道:
「你還有完沒完?幾個丫頭罷了,你用也好收也罷,什麼大事?翻來覆去的說來說去,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才好?」
程恪愕然看著滿臉惱怒的李小暖,張著嘴,一時說不出話來,李小暖看著他,瞇著眼睛說道:
「我跟你說過我不耐煩跟你那些通房姬妾生閒氣,你的女人你自己管去過明路也罷,給名份也好,寵也罷愛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若想著我給你管你那些女人,那你就死了這條心」
李小暖抬手點著程恪的鼻子,
「你聽好了,一,你那些女人,該放哪兒放哪兒去你們府裡有的是地方放人就只我這院子,半步也不准踏進來,二,告訴你那些女人,別來惹我,若犯了我,還不知道誰死呢」
程恪目瞪口呆的看著李小暖,半晌才反應過來,
「小暖,你……」
程恪重重嚥了口口水,飛快的掃了眼周圍,看著李小暖,苦笑著說道:
「你這脾氣……我跟你說過,我沒有姬妾通房……」
李小暖眉梢豎了起來,程恪忙擺著手說道:
「你別發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往後,往後,沒有別人,我的女人,就你一個,就一個」
李小暖曬笑著,瞥了眼豎著一根手指頭的程恪,拿過花繃,冷淡的說道:
「我跟你說過,這幾天我要趕繡活,你到外頭歇著去」
「我看……要不,這件繡活就別趕著重陽節送了,春節再送過去吧,你慢慢繡著就是,反正我也沒跟姑母提起過,你這麼趕活,累壞了怎麼辦?」
李小暖掂了根線換上,也不理程恪,專心的繡起另一處來,程恪往前蹭了蹭,看著李小暖,接著說道:
「要不,我讓人去買幾幅繡品送給姑母,就說是你繡的,反正也沒人知道。」
李小暖惱怒的悶「哼」了一聲,轉頭看著程恪,挑著眉梢說道:
「你趕緊去外頭歇著去吧,別在這裡耽誤我。」
程恪看著李小暖,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我不去外頭,就在這屋裡歇著,哪也不去我得歇在你看得著的地方,若是歇到了外頭,可就再也說不清楚了還不知道你心裡得過上多少遍,繞上多少個彎去」
李小暖惱怒的挑起了眉梢,程恪忙擺著手說道:
「你趕緊忙你的,你忙,我就在這邊上看書,不擾你就是了。」
李小暖「哼」了一聲,低著頭,掂起針,一邊繡著片山石,一邊恨恨的說道:
「我沒功夫理你,你不去外院,就睡到羅漢床上去別來煩我」
「羅漢床就羅漢床,反正就是不能出去。」
程恪低聲接了句,往後靠了靠,靠著靠枕,手裡舉著書,滿心鬱悶的看著專心繡著花的李小暖,頭痛起來。
李小暖直繡到亥正,才放下針線,滿臉疲倦的起身進去淨房洗漱了,程恪也托著本書,看著李小暖陪到了亥正,跟在李小暖後頭去了淨房。
程恪洗漱出來,站在羅漢床和架子床中間,左右看了看,垂著頭想了想,歎了口氣,躺到了已經鋪陳整齊的羅漢床上。
李小暖洗漱出來,歪頭看了看半躺在羅漢床上,正看著她的程恪,也不理會他,放下簾子,逕自睡了。
程恪睜著眼睛躺在羅漢床上,凝神聽著旁邊床上的動靜,聽到李小暖呼吸綿長深沉起來,輕輕坐起來,輕手輕腳的下了羅漢床,小心的走到架子床前,掀起簾子,看著面朝外,側著身子沉睡著的李小暖,屏著氣息,一隻手支著床沿,一隻手抓著床柱,悄無聲息的翻到了裡面,小心翼翼的躺好,緩緩舒了口氣,得意的笑了起來,想趕他走,沒門
第二天一早,李小暖睜開眼睛,程恪貼著她背後,手攬在她腰間,已經醒了,李小暖微微呆了下,猛的坐了起來,程恪比她起得更快,利落的越過她跳下床,一邊往淨房退著,一邊擺著手說道:
「我先去洗漱,有話,回來再說,回來再說」
李小暖恨恨的瞪著閃進淨房的程恪,起身穿了鞋,也進淨房洗漱去了。
李小暖進到西廂,程恪已經端坐在榻上,等著她吃飯了,李小暖掃了眼滿屋垂手侍立的丫頭婆子,盯著程恪,面帶微笑的曲了曲膝,坐到他對面,垂著眼簾,慢慢吃起早飯來。
程恪一邊吃著飯,一邊小心的看著她,笑著說道:
「上次說要帶你去游流晶河,正好今天下午我有空兒了,未末我回來接你,咱們先去逛逛書肆,聽說最近好幾家書肆都刻了新書出來,咱們挨家瞧瞧去,然後我帶你去長豐居吃飯,那是京城最熱鬧的酒肆,素菜做得最好,咱們也去嘗嘗人家的菜品去,吃了飯,我讓人準備好船,咱們府裡就有船,沿著流晶河,一路可以逛到城外去,你要是喜歡,今天晚上,咱們就歇在船上。」
李小暖抬起頭,盯著程看了一會兒,慢吞吞的說道:
「我昨晚就跟你說過,這幾天都得趕活,一時半會的,一點兒空也沒有,這事,以後再說吧。」
程恪失望起來,看著李小暖,想了想,低聲說道:
「你想什麼吃的玩的用的,我讓人買了給你?」
李小暖歪著頭想了想,搖了搖頭,
「沒什麼想要的,我什麼也不缺。」
程恪苦惱的看著李小暖,李小暖垂著眼簾,也不理他,自顧吃了飯,從竹葉手裡接過荷包、玉珮等物,仔細的給程恪戴好,程恪從玉扣手裡接過扇子,低頭看著李小暖,低低的說道:
「那活,別趕了,晚上咱們一起逛流晶河去?」
李小暖堅定的搖著頭,曲膝送程恪出了門,隔著綃紗簾看著他沿著抄手遊廊出了垂花門,挑著嘴角輕輕「哼」了一聲,他還想當她是小孩子哄著的?
李小暖吩咐竹葉和玉扣拿了針線,沿著抄手遊廊閒閒的出了院子,往正院請安說話去了。
程恪在王府大門口上了馬,咬牙切齒的吩咐道:
「先去景王府」
遠山恭敬的答應著,一行人簇擁著程恪,往景王府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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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親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