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春暖 正文 第一百章 古蕭醉了
    又走了八九天,一行人才進了京城。

    汝南王府和鎮寧侯府都遣了管事和婆子,遠遠的迎出了幾十里外,磕頭請了安,跟著侍候著進了京城。

    古雲歡早就厭煩了路上的無趣和無聊,懨懨的彷彿病了起來,進了京城大宅,古雲歡只說不舒服,告了退,回到斂晴閣,往正屋榻上一頭倒了下去,舒服的歎了口氣感慨道:

    「總算回來了」

    李小暖扶著李老夫人進了明遠堂,侍候她歇下了,帶著蘭初急忙出來,和周夫人一起,安排著丫頭婆子,安置行李,分派整理送至各府的禮物等等瑣事。

    周嬤嬤神清氣爽的來回忙碌著,李小暖只隨在周夫人身邊,聽周夫人吩咐查著帳冊子,看著人核對清點物品,直忙到晚飯時分,才和周夫人一起,過去明遠堂。

    第二天一大早,汝南王府和鎮寧侯府就遣了婆子過來請安問好,奉命和李老夫人商量接風宴的日子,周夫人急切著,卻不得不壓著性子,總要先把家裡安頓好了才行,李老夫人和古雲歡勞累了一路,未免又有些病懨懨的,也要歇幾日才好。

    商量了一陣子,李老夫人和周夫人決定後天去鎮寧侯府,隔天再去汝南王府,兩府的婆子得了回話,告退回去了,周夫人忙著遣了婆子管事帶著滿車的土儀,分別送到了鎮寧侯府等幾家關係親近的府上。

    婆子和管事還沒出門,程恪騎著馬,帶著小廝就到了古家,古蕭急忙接了出來,興奮的和程恪見著禮。

    程恪陪著李老夫人和周夫人極其耐心的說了半天閒話,慇勤而關切的問著路途是否順利,可有什麼地方要他過來幫忙一二,等等等等,直到午飯時分,程恪才起身告辭,笑著說道:

    「昨天景王聽說蕭弟已經到了京城,一定要我帶蕭弟過府說話去,不如,這會兒我就陪蕭弟過去景王府,找他蹭頓午飯去。」

    周夫人怔了怔,李老夫人笑容滿面的點頭答應著,

    「好好,就怕嘮擾了景王殿下,正巧,我給景王殿下也帶了些上裡鎮的土儀過來,那就煩勞你,一起帶過去吧。」

    程恪恭敬的答應著,李老夫人招手叫了竹青過來吩咐道:

    「你去找表小姐,讓她看著人把給景王殿下帶的那些土儀抬出來,仔細裝到車上,讓表少爺幫著帶過去。」

    竹青答應著,轉身急步出去了,程恪眼睛裡閃過絲亮光,笑著說道:

    「我和蕭弟也出去看著他們裝車去,也好早點過去,這會兒也不早了。」

    李老夫人忙點頭答應著,轉頭示意著古蕭,古蕭滿頭霧水的跟著站起來,實在弄不明白,這景王怎麼會認識自己?李老夫人看著他,暗暗歎了口氣,正要開口解釋,程恪已經拉著古蕭,長揖著告了退,

    「老夫人,夫人,那我這就帶蕭弟過去了。」

    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忙笑著答應著,看著程恪拉著一臉莫名其妙的古蕭出了門,李老夫人想了想,微笑起來,古蕭是個實誠性子,倒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景王喜愛他,只怕也是源於此,見了面再知道,也許更好些。

    周夫人擔憂的看著李老夫人,見李老夫人微笑起來,才小心的問道:

    「母親,蕭兒還不知道景王就是他周大哥,會不會失了禮數去?」

    「不會擔心,景王一向喜愛咱們蕭兒,再說又有小恪在,你只管放寬心就是。」

    周夫人舒了口氣,也跟著笑了起來,輕輕感慨著:

    「這都是咱們蕭兒的福運。」

    李老夫人緩緩點著頭,微笑著沒有說話。

    程恪拉著古蕭,跟著個婆子,急匆匆的往二門走去。

    二門裡,蘭初正指揮著七八個婆子,往車上小心的裝著幾個大簍子,遠遠看到程恪拉著古蕭往這邊奔過來,急忙急急的吩咐著婆子,

    「這地上的,全搬到車上去就行了,我有事,先走了。」

    說著,緊張得有些狼狽的拎著裙子,往後院奔了進去,領頭的婆子有些奇怪起來,忙轉頭看著四周,正看到程恪拉著古蕭奔了過來,婆子失笑了起來,搖著頭嘀咕道:

    「不過是個丫頭,倒比姑娘們還講究,少爺和表少爺來了有什麼打緊的?哪裡要躲得這樣快的?!」

    周圍的婆子也跟著笑了起來,七嘴八舌的說道:

    「原也是應該的,總歸是講究些好,這京城畢竟不比咱們鄉下地方,規矩可嚴著呢。」

    程恪拖著古蕭奔到大車旁,四下張望著,只看到蘭初小跑著奔進了垂花門,程恪繃著臉,也不理會曲膝請著安的婆子們,只不耐煩的揮著手吩咐道:

    「快裝快裝」

    婆子們急急忙忙的將地上的簍子抬到車上,用繩子紮好了,一起用力將車子推出了二門,外面幾個長隨接了,套上馬,古蕭乘車,程恪騎馬,往景王府過去了。

    直到申初時分,古蕭被周景然和程恪兩人灌得八九分醉,跟著程恪從景王府出來,上了車,往古府駛去。

    古蕭臉色緋紅著,滿臉笑容的看著程恪說道:

    「原來,周大哥,就是景王,怪不得暖暖說……」

    古蕭打了個酒嗝,頓了後面的話,程恪眼睛亮了起來,急忙追問道:

    「小暖說什麼了?」

    「暖暖總問我,知不知道周大哥是誰,還說,讓我聽周大哥的話,比聽她的話還要聽的聽,暖暖肯定早就知道周大哥是誰了暖暖就是聰明」

    程恪睜大了眼睛,有些驚訝的看著古蕭,古蕭搖頭晃腦的笑著,程恪看著他憨態可鞠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古蕭的頭,溫和的問道:

    「小暖什麼時候跟你說,讓你聽周大哥的話的?」

    「就是,咱們在應山上看桃花,碰到小偷的那一回,回來,我和暖暖說,噢」

    古蕭打了個響亮的酒嗝,抬手用力捋了捋胸前,長長的吐了口氣,才接著說道:

    「我答應你和周大哥,不和老祖宗和母親說,我就是沒說,噢,就算沒說,暖暖說了,這樣不算說,你們是說不和老祖宗和夫人說,沒說不能和暖暖說,我就和暖暖說了,我不是說話不算話,你說是不是?」

    「是是,你和小暖說,然後呢?小暖怎麼說?」

    程恪緊緊的追問道,古蕭笑著不停的點起頭來,

    「暖暖說,暖暖說看邸抄,暖暖讓我看邸抄,我不喜歡邸抄,最是無趣的東西,暖暖最喜歡看,看來看去,暖暖喜歡的東西,都是好東西」

    古蕭搖頭晃腦的自顧自說著,程恪滿眼驚訝的看著喋喋不休的古蕭,凝神仔細聽著他的話,

    「暖暖就說,要我聽周大哥的話,要最聽周大哥的話,比聽她的話還要聽,暖暖說的話都對,就這句不好,暖暖說的話才最對」

    古蕭頓了頓,撓著頭想了想,才接著說道:

    「暖暖說,什麼事都不能瞞著老祖宗,連周大哥說的也不能瞞,周大哥讓我瞞也不能瞞,都要告訴老祖宗,還要告訴老祖宗,周大哥讓我瞞著她,嘿嘿……」

    古蕭傻笑起來,程恪臉上的驚訝更重了,緊盯著古蕭,仔細聽著他說的每一個字,

    「暖暖可好玩了,暖暖說,什麼事都不能瞞著老祖宗,誰讓你瞞著,你都不能瞞著」

    古蕭學著李小暖凶巴巴的語氣說著話,說得自己也覺得好笑起來,笑了一會兒,才接著說道:

    「暖暖又說,就她的事,不准和老祖宗說唉,你說,她到底是讓我和老祖宗說呢?還是不讓我和老祖宗說呢?」

    「那你和老祖宗說了沒有?」

    程恪微微有些緊張的問道,古蕭撓著頭,彷彿有些困惑的說道:

    「我沒說啊,我沒說,老祖宗也知道,老祖宗問我,是不是暖暖告訴我的啊?老祖宗什麼都知道。」

    程恪氣惱的用折扇敲了敲古蕭的頭,想了想,又笑了起來,看著古蕭問道:

    「蕭弟,小暖住哪個院子?」

    古蕭撓著被程恪敲過的地方,嘟嚷著說道:

    「明遠堂後頭的煙樹軒,老祖宗給她挑的地方,那地方,一年四季都好看配著暖暖最好看,暖暖比煙樹軒好看」

    程恪挑著眉梢,嘴角露出絲笑意來,掀起車簾,示意著緊跟在車旁邊的洛川,洛川遞了只極小的琉璃瓶子進來,程恪接過,倒了一滴在杯子裡,端起來送到古蕭嘴邊,笑著說道:

    「蕭弟,你醉了,喝杯水吧,這水裡我放了安神的藥,喝了好好睡一覺,酒也就能醒了。」

    古蕭信賴的點著頭,用手捧著杯子,一飲而進,程恪扶著他躺在車廂裡,憐惜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掀簾吩咐快些趕到古府。

    古蕭躺在搖來晃去的車廂裡,片刻功夫就沉睡過去了。

    程恪將古蕭送回古家,在古府門口騎上馬,往景王府急奔而去。

    周夫人帶著李小暖忙了幾天,總算大致安頓了下來,這天一大早,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就起身收拾好,準備帶著古雲歡、古蕭和李小暖過去鎮寧侯府

    下午還有一更,小閒盡量趕早,親親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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