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能跑贏我,我就給你一個晚上,你想把我怎樣也可以,甚至可以奪走我的第一次……」
一位姓杜的大二學生,就是因為這句話而失去雙腳,他在醫院病房裡向我講述事情的始末——
我從小就很好勝,父母和老師都說過我,可我就是改不了,總是要爭第一。雖然我在讀書方面不怎麼樣,但是我的體能特別好,尤其是長跑,從小就沒輸過,不管是學校的比賽還是市裡舉辦的比賽。甚至連我現在就《》中我在田徑方面的出色表現,才召我入讀。
因為我是個特長生,所以平時上課怎樣摸魚也沒關係,只要按時參加訓練,並能在比賽上取得好成績就行了。我每天都會很努力地練習,除了應付學校方面之外,更因為這是我的興趣。
再過些日子,我們學校就會跟另外幾所大學聯合舉辦運動會,上一界我拿了好幾個長短跑的金牌,所以教練對我的期望很大。因此,這段時間我就更努力地練習,一方面想為學校爭光,另一方面是因為我不允許自己落敗。
前幾天傍晚,教練和其他人都離開了,但我還想多跑幾圈,就一個人留下來。跑了一會,我就發現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女生站在跑道旁邊看我練習,還對著我微笑。我想大概是個暗戀我的學妹吧,畢竟我拿過不少獎,在學校裡還算有點名氣,之前也有不少女生向我示愛。
我向那女生回以微笑,更賣力地跑,以在她面前展示我強勁的爆發力和持久的耐力。當我跑近她的時候,她突然向我招手,好像有話想跟我說。我想,她大概是問我要電話,或者想跟我約會。其實,我並不想交女朋友,因為交女朋友很花錢,也很花時間,之前的女朋友就是因為我經常要訓練不能陪她而吹了。
雖然我不太想交女朋友,但也不會拒人於千里,就上前跟她打個招呼。她跟我客套了兩句,就問我想不想跟她比一場,我問她比什麼,她竟然說比我最善長的長跑。我以為她在開玩笑,就說比也可以,但得有個賭注。她說沒所謂,反正她一定能贏我。我當時差點要笑出,因為她雖然看上去很有精力的樣子,但怎麼看也不像個運動員,別說跑贏我,能不能跑完全程也是個疑問。
於是,我就說:「不和你鬧了,我還要練習。」但她卻不讓我走,還說我沒膽量跟她比。給她這一說,我就來氣了,就問她想賭什麼,她竟然說賭我的雙腳。我問她拿什麼跟我賭,是不是也拿一雙腳,她笑著拿什麼也可以,就算拿她的第一次也沒所謂。我也笑了,叫她別跟我玩文字遊戲,雖然我不太會讀書,但我並不笨,什麼第一次,是第一次學貓叫,還是第一拋媚眼呢?
她突然拿出筆紙,對我說:「這樣吧,要是你能跑贏我,我就給你一個晚上,你想把我怎樣都可以,甚至可以奪走我的第一次。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們就簽個合同吧!」
她說話時故意挺起尚算豐滿的胸脯,我彷彿聞到一股淡淡的女性幽香,心底有股突如其來的衝動。心想,她大概是想當我女朋友,所以才故意要跟我比賽。因為我認為自己絕對不會輸,所以也沒在意她提出要我雙腳的奇怪要求,在她所寫的合同上簽了字。在簽字的時候,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燕燕。
燕燕說我剛剛練習了一段時間,讓我休息一會才開始比賽。我當時覺得自己的狀態不錯,而且對手只是個女生,沒有休息的必要,就要求立刻開始。她並沒說什麼,只是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接著就準備開始比賽。
我們約定跑三千米,誰先跑到終點,誰就能獲勝。三千米對我來說,只是熱身運動,一口氣就能跑完,所以覺得很輕鬆。然而,比試一開始,我就發現事情並非我想像那麼簡單。她並不像是跑步,而是像散步一樣,步法不快,幅度也不大,但不管我怎樣使勁,她卻總能跟在我身後三步左右。
我開始感到不安,想起她提出的條件,她要的可是我的雙腳,是我唯一比別人優勝的雙腳。我不敢想像失去雙腳後的日子要怎麼過,一個失去雙腳的長跑冠軍,絕對比淪為乞丐的億萬富翁更可悲。
剛才還覺得樣子長得不錯的燕燕,現在卻像一隻惡鬼似的跟在我身後,使我發瘋般狂奔。我想,我此刻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但我並沒因此而感到高興,因為我心裡只有恐懼,莫名的恐懼。我第一次感到死亡距離我這麼近,近得只有三步之遙。
我突然有種無力感,雙腳像灌鉛似的,每一步都無比沉重,三千米的距離就像三千公里那麼遙遠。我好不容易才熬到接近終點,心情比贏得任何比賽都要興奮,因為我只要跨過終點,就能保住我的雙腳,比我生命更重要的雙腳。
然而,就只差一步,只要我再邁出一步就能從惡夢中醒來。可就在這時候,燕燕鬼魅般的身影越過了我,先我一步衝過終點。我無力地倒在地上,心想一切都完了……
小杜被人發現時,雙腳已經不知所蹤了,幸好送院及時,所以才能保住性命。但對他來說,生存已再沒任何意義了,因為他失去雙腳的同時,也失去一切,榮譽、自信、優越感一切一切都不復存在,剩下的只有痛苦和悲哀。
我和天書等人討論了很長時間,也弄不明白燕燕為何要得到小杜的雙腳,唯一能肯定的是,她絕對不會純粹為了取樂而浪費精力。到底她有什麼陰謀呢?難道是與聖人復活有關?這也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