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的小雲沒有什麼事兒,就開始昨天構思好的羽毛圖來。
李振興在臥室補眠,小雲則在房地鋪好的大張白紙做起畫來。
小雲沒有很好的繪畫造詣,不能在腦海中好好的勾勒出具體的細節,只能是先把大體的輪廓畫在紙,然後根據線條再進行做羽毛畫。這紙畫的畫還是參考著網絡的,然後根據自己現在的夢想,畫了一家三口圖。畫面雖然不甜美,但溫馨,雖然不完美,但工整。
李振興其實躺在炕就有些難受,像坐牢一樣的難受。睡覺根本睡不著,可還要硬生生的躺在炕,給小雲一種假象,一種在睡覺的假象。翻身都不能經常翻,像螞蟻在身爬,可就是不能去抓一樣,可見其難受程度。
趁著小雲專心作畫的時候,李振興偷偷的溜到大伯家。
去的時候,大娘已經和好了滿滿一面板的面,盆裡還正在悶著一盆。李振興看到後下了一大跳。
「大娘,怎麼弄了這麼多的面啊,家裡又有米又有水餃的,饅頭就做一些供品好了,那用的著這麼多啊?」
「這你就不懂了,過年正月裡不好和面,老吃米也不成,這要搭配著吃到初八。就這些我還怕不夠呢。過年你虎子哥和他媳婦來,吃的不更得多些?」大娘對李振興的話不贊同。同時在腦海中把虎子帶回來的姑娘自然的當成自己未來的兒媳婦。
就像是小雲一直想要男孩子傳宗接代一樣,大娘也一直認為兒子領回來的女人就是兒媳。李振興也不想多言,否則也是白白浪費口舌而已。
「哎,你們這些男人啊,老是埋怨女人這那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就剛剛你大伯還說我來著。做了這麼多的饅頭給狗吃啊?你聽聽,什麼話啊,這大過年家的。」作為唯一聽眾的李振興盡量的保持臉的笑容,一直對著大娘笑,同時不斷的點頭。他們老兩口之間的磕磕碰碰,自己一個小輩插不嘴。
「你看看我們家的振興,這孩子多乖,再看看你們家的虎子,趕得振興一根毫毛就是燒了高香了。」大娘看到李振興在一邊安靜的聽著自己倒苦水,很滿意,又開始把矛頭對向了大伯。
大伯在一旁小聲的嘀咕著「虎子不還是你的兒子嗎,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你還敢再說?!」被戳到痛處的大娘發飆了。
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被逼成這副樣子,李振興也有些不忍。於是勸慰道「都是老兩口了,有什麼解不開的結啊?大娘你也消消氣,就不要再說大伯了。」
「振興,你說我嫁到你們老李家來,這都二十多年了,容易嘛。」大娘開始傾訴。
李振興終於弄清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昨天晚,虎子哥打電話回來說是今天晚就到。兒子回來明明是個好事,即使在外面沒有什麼大的出息。爹娘不求兒出息,就求個平平安安。有句話不是說「有錢沒錢回家過年」嘛,即使廠子裡沒有發工資也沒有關係。本來也沒事,當虎子哥聽說帶回來的姑娘要避難的時候,大娘一聽就變臉了。一個姑娘家的,你給帶回來,總要給她爸媽說下。一聽到姑娘是自願跟過來的,聽到後,大娘心放心了一半,總不是拐回來的就行。可聽說姑娘的大哥還在後頭追過來,一聽後一向脾氣老好的大伯也氣火了,生氣的說道「怎麼能和大舅子鬧僵啊??」在大伯的心裡一家人就要像一家人的樣子,鬧僵像是個什麼樣子。可問及原因時,虎子哥支支吾吾的說回來以後再把事兒交代清楚。
把大娘和大伯氣的,昨晚就相互埋怨了一晚。
李振興也不清楚虎子哥的脾性,不過,能讓大伯和大娘生氣就是不對,那麼的人了應該成熟了才對,最起碼尊敬父母和那姑娘的父母才對。僅僅因為這件事,李振興就對未曾謀面的堂哥留下了一個不算好的印象。
李振興又勸慰了一陣子,大娘和大伯才消消氣。
聽大伯說今天應該出力不少,中午可要好好吃一頓才好。剛開始李振興還不清楚怎麼回事,在他想來,揉面應該不難才對,怎麼大伯說成是力氣活呢?
開始了揉面以後才知道什麼是累,即使是體質變態的李振興也是有些吃不消,畢竟不是鐵打的身體。
大伯和李振興揉頭遍,就是字面意思。把剛剛和好的面揉平揉整揉醒。方便大娘第二遍稍微揉一下,然後做出相應的饅頭,刺蝟,面花,金魚之類的面品。
這可苦了大伯和李振興這兩個老爺們。
揉面的時候,要用全力,把力道全部轉移到面裡面去,才能做出勁道可口的饅頭出來。所謂:千錘百煉,出好面。
彎著腰,對著手下的面進行發力。把面揉出一個圓籠的外形後,就一遍遍的揉,外面的面揉進去,裡面的面再擠出來。可是費力氣。怪不得以前看到電視的饅頭店都有一個專門的擠面機。那個可是省了不少力氣。怪不得大伯說中午多吃些呢,這個可是出力氣,不補充能量可真是吃不消。李振興幹了一會,不僅出了汗,而且還有肚子的發出反抗聲。
最後,大伯年紀大了,體力有限,李振興讓大伯去休息,剩下的艱巨任務,李振興一肩挑。
好不容易在下午一點前把全部的面都揉好了,放在炕頭整理出來的地方醒著。
中午飽飽的吃了一頓,把午消耗的能量全部補充回來。
下午的事兒就輕鬆多了,就是把午醒好的面,稍微揉一下,做出個饅頭的外形,裡面放一顆紅棗,然後稍微再醒一下,讓面裡的氣股股,然後就可以鍋蒸了。
就是做花樣的時候,有些麻煩,如果是做金魚的饅頭,就把揉好的面,放到一個專門做金魚的面卡模具裡面,將裡面全部填滿,然後輕輕一碰,就出來一個活靈活現的金魚。以前李振興的媽媽就做過這個東西,可自己一直沒有動手的機會。
李振興這回子正好可以嘗試一下。
做金魚還好說,就是將面放到模具裡面就可以了,可做刺蝟和花饅頭,李振興就只有看的份了,全插不手。
刺蝟還好說,做出一個刺蝟的外形,然後用剪刀剪出刺蝟的刺和嘴巴,然後再在嘴巴裡放一顆紅棗就行了。難的就是花饅頭。
將切成不同大小的麵團分別揉好,放在一邊,然後僅僅用兩條筷子就可以做出很多不要的花來,什麼蓮花,百合的。看的李振興是一愣一愣的,不禁感歎,這就是手藝啊!
醒好的面,大娘家的灶頭蒸不下,李振興特地帶一些回來蒸,不然,這麼多的饅頭得蒸到夜裡幾點啊!
蒸饅頭的時候,也有講究。
鍋蓋不能是金屬的,必須是木頭或者是高粱桔的。究其原因,李振興不是很清楚,可效果卻清楚的很。
金屬的鍋蓋,蓋在面的時候,水蒸氣進不去,就留在內面,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滴到下面的饅頭面,生的饅頭被滴水滴以後,這個滴水的部位就形成一個坑,就像是死面似的,而不像發面,熟了以後,就會看到饅頭的表面坑坑窪窪的,不美觀,吃起來也不美味。而木頭或者高粱桿的鍋蓋就沒有這種情況發生,水蒸氣會直接透過鍋蓋,散到外面來,這樣就不會滴到饅頭,蒸出來以後,又好看又好吃。
一直和小雲忙活到晚九點多,才完全把這些饅頭全部蒸好。
蒸好以後,由於廚房的灶頭是直接通道炕的,灶頭接受了那麼多的熱量,傳遞到炕以後,那炕直接可以烙餅了,人根本不敢躺在面。
只能把裡屋裡面的床給抬出來,放在房,裡湊合著過一晚。
躺在床的時候,小雲窩在李振興的懷裡,輕輕的問道:「也不知道大哥大姐他們又沒有飛機了。按說現在應該起飛了才對,可一直沒有接到電話。你說,他們應該按時回來的。」
感覺到了小雲的擔心,李振興安慰到「沒事,可能機場打電話不方便。不過,應該不會晚點才對。我看了廣東的天氣和盛京的天氣,還不錯,明天早應該就到家了。你就不要擔心了。」
「希望如此。」
「要不今年過年的時候,讓大哥大姐在我們家過,老家也沒有收拾,這都好幾個月沒有住人了,挺忙的,還要置辦過年用的東西的,麻煩。在我們家過也一樣,反正都是團圓嘛。」李振興說了自己的想法。「明天把這個房和裡屋給大掃一下,也可以睡得。你覺得呢?」
「我也不清楚,不過,依大哥的性子,應該不會來我們家過年。到時候再問問好了。反正家裡的東西也夠,實在是不行的話再說。如果不行的話,明天要不你去幫幫忙,我怕他們打掃不完。家裡的事兒,我自己就行了。」
「大哥和大姐家就是我們自己家,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用的到我,我肯定幫忙,明天看看,萬一住我們家的話就省心了,再說,這個人也是我叫回來過年的,理應照應一下。」
「恩」小雲聽了李振興的話,安心了。
「睡,明天還有很多東西要辦呢。」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