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客棧,點了一些菜,要了一個包間之後,便坐定了,在等菜的過程中,歐陽小妹又開始扯著顧皓琰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了。
「皓,你都下山了,那師傅一個人留在山上怎麼辦?沒有人替他洗衣煮飯,他老人家能夠照顧好自己嗎?」歐陽小妹想起自己的那個被人戲稱為「藥癡」的師傅,不得不擔憂那個只知道採摘藥草,撥弄草藥的人,不知道那樣一個除了草藥之外什麼都弄不好的老頑童能不能照顧好自己。
聽到歐陽小妹的話,顧皓琰只能向天翻了翻白眼:「拜託,小妹。你要知道義父在沒有收我們兩個之前他都是一個人住在天山的,那時候他一個人都能將自己養活,你又何必擔心如今他會過的不好呢?就算義父他只關心他的草藥,而不好好的對待自己的腸胃你也不用太擔心,因為我下山之前,義父就告訴我說,他決定要去傲龍莊,也就是你的家住上一段時間,去那裡蹭飯,順便送一些他自己煉製的強身健體的丹藥給你爹。」
「額,好吧,算我多此一舉了吧!白白的替那個老頑童擔心。哼……」歐陽小妹聽完顧皓琰的敘述,不滿的皺了皺鼻子,早知道就不該替那個老傢伙擔心。唉……
歐陽小妹原本還想再抱怨幾句的,但一想起剛才顧皓琰提起了傲龍莊,提起了自己的爹親,她的心情就開始漸漸的變得低落。
她離家已經多久了呢?好像是從她嫁進言家開始,她就沒有再回過家了,甚至連七星樓內,她都很少去四處逛逛。她一直都只是安靜的呆在那人留給自己的唯一的一件東西,不,或者更該說是用來軟禁自己的一座院落。嫁給言景寒也才不過一個多月呵,可是為什麼她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了呢?
呵呵,該說她可悲吧!雖然自己算是那個人明媒正娶迎進門的,但是整個蘇州城裡卻有很多人不知道這七星樓的樓主已經成親,仍是有許多武林人士來拜訪那個人,每個人都有意將自己未出嫁的女兒許配給他,只是沒有多少人成功罷了。
而她,雖是這整個七星樓裡的當家主母,但是卻連樓裡的下人都比不上。那些下人還能夠在樓裡自由進出,而她呢?除了落星苑,哪裡也不能去。之前她還能夠女扮男裝出去替那些沒有能力看大夫的人醫治一下,使自己變得忙碌,這樣才能不去想那個人究竟為何如此對待她。
可是自從上一次二人決裂之後,她便被那個人完完全全的禁足了。呵呵,無所謂,既然那人如此絕情,那她也就不作反抗,只是不斷的給自己催眠,讓自己變得如同木偶一樣,每天都重複著同一件事,這樣就可以不用傷心!因為木偶是沒有心的,所以她就不會痛了。
看著歐陽小妹臉上露出的悲傷表情,顧皓琰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樣,感覺生疼生疼的。她的臉上為何會出現這種表情?為何他在她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喜悅?是否她在夫家那裡受了委屈?
顧皓琰的腦中不斷的閃過無數種可能,最後都只能化作一聲歎息。呵呵,誰讓他自己不爭取呢?
他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從第一眼看到歐陽小妹開始,他就喜歡上了這個的女孩。
她看起來好像總是在冷眼旁觀著這個世界,心性淡薄,彷彿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撼動她!只除了偶爾想到什麼事情的時候,她的臉上才會出現不同於平常那種淡漠的、對一切都無所謂的表情來,淡淡的紅暈為她本來很平凡的臉蛋增添了一份嫵媚,一份嬌柔。嘴角淡淡的笑意,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多了一層柔和的光圈一樣,讓人感到溫暖。
只是在山上的時候,他一再的的告誡自己,她還小,即使她的輩份是他的師姐,她也還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而已,所以他並不急著將自己的心意告訴她,他要等那個人長大。後來她回家了,他還是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再等等,等到她再長大些了,他在將自己的心意告知於她。可是當他好不容易等到她長大,得到的卻只是一個她已經在一個月前嫁作人婦!
呵呵,有誰知道,當他聽到這個消息時,他的心是有多麼的痛。都是因為自己那可笑的堅持,就因為那堅持,讓他連和那個人表明心意的機會都沒有,就只能那麼接受她已作人婦的事實。
本想來看看她過得好不好,可奈何那七星樓的守衛太森嚴了,讓他根本就無從入手啊!最後他只好在傳言有神醫出現的西街中等候,等著那人的到來!這一等,便等了七八天,這才終於見到了他心中所想所念之人。然而那人的身上卻只有悲哀,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喜悅。這讓他不禁痛恨起那個讓她傷心的人來。
既然她已嫁作人婦,那就讓他在一旁看著吧!只要看著她幸福就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顧皓琰柔聲問道:「小妹,你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歐陽小妹被喚回心神,趕緊掩飾自己的失態,有些匆忙的問著顧皓琰,「對了,皓,菜都已經送上來了呢!我們快吃吧,不然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完,又趕緊推了推顧皓琰,示意他趕快吃吧!
看著歐陽小妹的舉動,顧皓琰知曉她並不想讓自己知道什麼,因此也就不再追問,只是順著她的意思拿起筷子,同樣也催促了她一聲,便開始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