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逃脫
顧二一頭霧水,滿面驚愕:「顧憐花?她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了。(小說~網看小說)」
三太太嘿嘿一樂,「你還真會演戲,你們倆個姐妹私下裡怎麼會沒有聯繫,許久不見?騙鬼吧。」
顧二滿腦子頭大,這顧憐花做了什麼事情惹得三太太懷疑到自己身上?她見口舌無益,說什麼三太太也不相信,索性閉了嘴巴,沉靜地看向三太太。
三太太見她這副樣子,心裡反倒有些起疑,再看這顧二,老實木訥,比那顧憐花的精明伶俐卻是差了許多。
三太太倒不是怕處理掉顧二會有什麼麻煩,只是擔心若顧二真不是顧憐花的同黨,那真要壞了大事。
鄭嬤嬤上前一步,湊到了三太太身邊,壓低聲音道:「不如先把這小丫頭關起來,然後去探探顧憐花的口風。」
三太太緩緩點了點頭,此計可行,吩咐了幾個粗使婆子把顧二關進了一間儲物的雜貨間,顧二曉得掙扎無用,順從地跟著去了,那幾個婆子又要來封住她的口鼻,顧二不得不出聲求道:「我斷斷不會喊叫,還請嬤嬤不要堵了我的嘴。」
那幾個婆子卻不聽,強用布條封了顧二的嘴,又把她雙手彎到身後縛住了,腳也一樣綁住了。
只是見顧二沒有掙扎,幾個婆子捆的時候卻也留了餘地,縛住了顧二又不至於傷了她的手。
婆子們把門一關,用了銅鎖鎖上後,放心的離去了。顧二上下打量這雜貨間,見上面靠近房頂的地方留了一扇窗戶,月光寧靜地照了進來,這裡面亂七八糟什麼都有,有缺了腿的椅子,破了角的桌子,磕破口子的花瓶,顧二暗暗咂舌,三太太還真是個會過日子的。
顧二打量一番後,沉靜下來,細細思索自己的處境,不曉得顧憐花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還把自己牽連了,看樣子三太太是容不得她辯解了,取信三太太也是個難度太大的工程,顧二略一思索就放棄了。
顧二在這府裡的靠山唯有賀大娘,只是賀大娘現在卻是病中,且不說她能不能下床,就算她動的了,難道能對付的過三太太?
顧二思來想去,猛地省起,三太太似乎不想這件事搞得人盡皆知,既然如此,也只好從這上面計較計較了。
顧二左右望了望,用肘支著地,費力的爬了起來,蹦蹦跳跳到了那缺口的花瓶跟前,使勁一撞,光的一聲,花瓶滾落地上四分五裂,顧二止住了所有動作,凝神傾聽,卻只有微風吹過,知曉外面沒人看守,登時放了心。
顧二擰著頭向身後看著,費力的從地上抓起一塊瓷片,握在手裡,一點點的磨著手上的布條。
她咬著牙,額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磨了不知道多久,一聲小小的撲哧聲,布條終於斷了。她活動了下手腕,趕緊把腳上的也解開了,又把嘴巴上的一下揭開,站起身,腳麻的似有無數的針在扎,顧二咬牙忍耐片刻,動了動腳,抬頭看著那扇小窗戶,估計了下距離。
回頭搬了缺角的桌子過來,又把瘸腿的椅子架在了上面,再尋了幾塊瓷片,用綁手的布條包住了,墊在了椅子腿下面,動了動,發現不晃了,顧二小心地爬上了桌子,又踩在了椅子上面,那窗台恰好到了她腰際。
顧二小心地扒著窗沿,這窗戶卻比在下面看到的稍微大些,幸好她生的瘦小,勉強可以爬出去。
顧二想了想,解下自己的腰帶,又揪起褲腰打了個死結,省的褲子脫落下去,又把腰帶一頭拴在了椅子上,另外一頭垂到了窗戶外面去。
把胳膊架在了窗沿上,使力一撐,右腳抬起,膝蓋扒住了窗沿,再迅速的把左腿也抬了上來,顧二蜷縮著看著下面,到地面約有一人多高,顧二有些怕,咬了一咬牙,伸手抓住腰帶,刺溜滑了下去。
顧二左右四顧,此時夜深人靜,院子裡一片安靜,顧二躡手躡腳的到了院門處,見已經落了鎖,只是這裡本是內宅,院牆卻修的低矮,顧二兩隻手扒住牆頭也就翻了出去。
她不敢耽擱,一路疾奔,回到了灶上,見賀大娘的房間裡還亮著燈,心中一暖,顧二輕輕推開門,賀大娘立刻喊道:「是顧盼回來了嗎?」
顧二眼睛登時濕潤了,她脆生生地應了聲:「嗯」
快步進了裡間,見賀大娘面色蒼白,半靠在床柱上,身上披了件裌襖,顧二一邊攙扶著賀大娘一邊抱怨起來:「大娘這是做什麼,還在病著就別老折騰。」
賀大娘眉頭緊皺地看著顧二,突然一把抓住顧二的手腕,顧二面上一抽,露出痛苦的表情,原來她再仔細也難免有所疏忽,用瓷片割掉繩子時卻是在手腕上留下了無數細小的劃痕。
賀大娘隨即放手,顧二勉強露出了笑容:「就算大娘沒有發現,我也要說的,大娘先躺下再聽我細細的說吧。」
至少顧二的人已經在面前了,賀大娘在顧二的攙扶下緩緩的躺下了,眼睛卻一直盯著顧二。
顧二歎了口氣,把這場無妄之災源源本本的說了,賀大娘面無表情的聽她說完,淡淡地道:「你先去睡了,明兒個我再去尋三太太評理。」話裡卻透著一股子的風雨欲來。
顧二靜靜不動,和賀大娘對視半晌,平靜地道:「大娘,我還要回去的,我不能再給大娘惹麻煩了。」
賀大娘面色一沉,就要呵斥顧二,顧二卻率先開口:「既然三太太怕事情鬧大,我就鬧她個天翻地覆,還請大娘助我。」
賀大娘疑惑地看向顧二,這小妮子還有什麼鬼主意不成?
顧二說完自己的計劃,賀大娘沉吟半晌,終於應了,此時已經四更天了,顧二匆匆取了條新腰帶後,抓緊時間順著原路返了回去,到了囚禁她的雜物間的小窗戶下面,看到那半截腰帶凌空掛著,不禁撲哧一笑。
隨後又掏出新取的腰帶和那舊的對接起來,顧二拽了拽,見還結實,抓著向上爬去,翻進了小窗戶,又小心翼翼的站到了椅子上,把腰帶抽了回來,一步步爬了下來。
顧二又把椅子從桌子上搬下來,桌子也搬回原位,那一堆碎片卻是用手仔細的挑揀了,捧到了角落裡,隨便尋個什麼物事蓋住了。
最後揀起幾塊布條,自己堵了口鼻,又縛住手腳,卻多了個心眼,留了一小塊瓷片緊緊拽在手心,忙完這一天,天卻已經亮了。
三太太一大早起來,匆匆用了飯又稍事洗漱一下,便要去尋顧憐花的晦氣,這顧憐花真成了她心頭的刺了,一定要置之死地而後快。
顧憐花如今也被三太太明為保護實為監視的控制了,特意叫她從明哥兒的房間裡搬到了隔壁,說是為了保護孩子,又派了一個丫鬟一個婆子伺候著。
據小丫鬟的回報,顧憐花該吃就吃,該睡就睡,一點都沒有疑神疑鬼的樣子,也不懷疑飯菜裡會不會被人嚇了藥。
三太太惡毒地想著,顧憐花也沒幾天好日子過了,就盡情享受吧。
到了顧憐花這裡,小丫鬟和婆子知趣的退下了,三太太身邊也僅留了鄭嬤嬤一個人。
顧憐花依然一副秀秀氣氣的樣子,客客氣氣的給三太太請了安,一雙眼睛溫柔地看向三太太,似乎是盼望著婆母教導一般,把三太太嘔個半死。
三太太抓了顧二,自認尋到了顧憐花的底牌,坐直以後,身體微微前傾,緊緊盯著顧憐花問道:「你有個妹妹對不對?」
顧憐花直覺得以為三太太說的是顧惜玉,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三太太忽忽笑道:「你的底牌就是她吧?你把秘密都告訴了她吧?」
顧憐花一愣,自從她入了李府,僅回過兩三次家,卻又何曾和顧惜玉說過什麼。顧憐花這副呆愕的表情坐實了三太太的猜想,她終於撕破了臉皮,惡狠狠地道:「如今你妹妹已經在我的控制中了,我看你還怎麼把事情捅出去」
顧憐花到底是個聰明人,她的腦子轉的快,一下就明白了,三太太說的是顧二,不是顧惜玉,只是她心裡,從來都沒有把顧二當成妹妹的,所以才一下沒有想到。
顧二自然不是顧憐花的底牌,但若是能就此除掉顧二……顧憐花低頭不語,三太太只當她默認了,高高興興的叫來小丫鬟和婆子,叫她們好生看守著顧憐花,等把顧二提來了,再一起處置她們。
三太太除了心頭大患,腳下生風,歡歡喜喜的向著自己院子走去,迎面見一堆婆子打打鬧鬧呼嘯而過,還打趣著和鄭嬤嬤說:「你看,這也不知道是哪個院子沒管教好的出來丟人現眼。」
鄭嬤嬤最擅長捧三太太的臭腳,立刻笑著道:「可不是麼,咱們三房的可不會這麼咋咋呼呼的。」
兩個人正說著,就見對面氣勢洶洶的來了一群婆子媳婦,一個個袖子高高捲起,擦拳磨掌,不就是三太太院子裡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