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裡一進入到三月,到處都是春意盎然的景象,特別是到了三月三那天,所以的待嫁姑娘都走出閨閣,到仙女廟裡求個姻緣。
伊莎獨自坐在剛落成的茶苑中,香薰裊裊,暖意融融,隨手翻看著一本畫冊,時不時拿過手邊的茶杯抿上一口,好不逍遙自在。
這時,芙沁從外面回來,掏出懷中的手絹輕拭臉上的薄汗,一轉眼看著伊莎的逍遙樣,笑道:「還是伊莎姐姐聰明,今天這叫一個人山人海,哪有自家來得舒坦。」
伊莎睨了她一眼,搖搖頭,取了個空杯,倒上茶水後笑道:「這大好的姻緣已經擺在你的眼前,何必出去求神拜佛,求人不如求己啊……」
芙沁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期期艾艾地說:「但是我不清楚許公子是什麼想法……那個……我……」芙沁結結巴巴的,話都說不完整。
伊莎撫著下巴,腦中搜索著女追男的各種技巧,芙沁個性活潑,比較適合主動出擊,雲夕好像從小就受女性的歡迎,以前經常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坦白說還真的挺難攻克。
「不如這樣,我幫你設計幾套方案,你按照計劃進攻,如何?」
聽了這話芙沁立即羞紅了臉,扭扭捏捏地,最後還是點點頭。
伊莎興奮起來,取了紙筆,開始制定方案。
方案一:用小女人的方式示弱,激發某人的憐愛之心。
伊莎解釋道:「你呢裝點小病小痛,然後我把雲夕叫回來,讓他送你回家。記住,一定要裝得像,千萬不能露餡。」
芙沁緊張地點點頭,那神情好似下一步就要馬上行動。
伊莎笑道:「不急,雲夕過兩日才回來,你也好好準備準備。」
兩天後,雲夕果然從書院回來,從他一進門開始,伊莎的心就提了上來,一直在門口張望著,雲夕也順著她的視線朝外看,隨口問道:「在等誰呢?」
「芙沁啊,怎麼到現在還沒到?」伊莎不由地焦急,今天讓她裝病的,怎麼還不到?
剛說著,一輛馬車駛了過來,在店門前停下,芙沁慢慢騰騰地從車上下來,一臉不自然的潮紅。伊莎上前扶著她進屋,坐下,伸手在她的額前探了探,滾燙。
「發燒了怎麼不在家休息?」伊莎疾聲問道。
芙沁支支吾吾地,赤紅著臉垂下眼瞼。她本來就不善於撒謊,但還是希望能看出雲夕的心意,權衡再三就「假戲真做」,昨晚吹了一夜涼風,果然讓她得願以償。伊莎看她那樣子就不對勁,在她耳邊輕問:「你不會不知道怎麼裝病,就讓自己真生病吧?」
芙沁耷拉著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的傻妹妹……」伊莎哀歎,趕緊出去找雲夕過來,「芙沁生病了,你帶她去看大夫,然後送她回家好麼?」
候在門外的雲夕問清了情況,急道:「何必如此麻煩?先讓她到別院歇著,我現在就去請大夫。」
「但是現在別院只有你的房間收拾妥當,其他房間都還是空置著的!」
雲夕一臉的理所當然,「那就讓她先住我那間啊,我在其他地方將就一下,無妨。」
伊莎回屋,叫上小桃幫著一起將芙沁扶到雲夕的房間,不多會兒,大夫匆忙趕到。仔細診治後,開了些傷寒的藥,雲夕自覺地跟著大夫去取藥。伊莎目送著他們出了門,轉頭對著芙沁調笑道:「這次算是因禍得福,看得出來,雲夕心裡是有你的,然後在加把火,應該能把飯煮熟。」
芙沁的臉紅得發燙,掙扎著要回家,伊莎一把將她按住,「你府上也沒個使喚的貼心丫鬟,不如安安心心在這裡養病,我讓小廝去你府上送個話,晚上我把小桃留下了照顧你。」
「那怎麼行……」芙沁忙著拒絕,卻越發咳得厲害。
伊莎一臉壞笑,「難道你想讓雲夕照顧你?也行,只不過這謊話還真不好編……」
「伊莎姐姐!」芙沁嬌嗔,羞羞答答地鑽進被子裡再也不肯出來。
「也好,這是雲夕的被子,在這種愛的味道中呢,病好得也快一些。」
「姐姐!」芙沁一下子又探出頭,伊莎的話羞得她不知如何自處,「有你這麼欺負病人的麼……」
這時雲夕從外面回來,將藥單交給伊莎,將醫囑細細說明。伊莎聽完,正色道:「我會將小桃留下,照顧芙沁直到她康復。不過還要麻煩雲夕,這兩天幫著處理一下店裡的事情,行麼?」
這個時候,商氏夫婦和沈嬌娘都各自去了城東和城南的分店,老店的事務就交給了芙沁。伊莎在宮裡的時候,雲夕就曾經幫著管理店裡的事務,現在讓他重拾起來,自然難不倒他。雲夕點頭應了,眼神卻停留在芙沁這邊,伊莎眼波一轉,笑道:「那你們商量一下晚上吃什麼,我先回了。」
這一路,伊莎有說不出的開心。看樣子,他們倆有戲。
不出幾天,芙沁就病去如抽絲,雲夕也回了書院。伊莎暗暗著急,這火苗剛剛點著,正是關鍵時刻!她立即又找了芙沁,準備實施方案二——
給他恰到好處的謝意和關心,讓他有一種耐人回味的感覺。
芙沁一臉的為難,「什麼樣是恰到好處?」
伊莎深思了一會兒,建議道:「你看天氣馬上就要轉熱,你可以幫他準備些消暑的用品,比如香包之類的,雲夕喜歡清爽的香味,比如冰片,薄荷這類的。或者麼,幫他做幾件夏天的衣服,就當是感謝他這幾天對你的照顧。你覺得怎麼樣?」
芙沁已經慢慢被訓練出來,說起倒追的計劃也不會動不動就臉紅,她默了會兒,道:「那就先試著做個荷包吧。」
「行!就先做荷包,但是還有一個關鍵,」伊莎故意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輕道:「我這套方案呢,不適宜打持久戰,你主動跟他說幾次話,送了幾次東西之後,就開始冷落他。」
「為什麼?」芙沁詫異道。
伊莎微微一笑,「只有若即若離,才能讓他明白你的可貴。一直窮追猛打,只會弄巧成拙。」
起初芙沁有些不明白,經過伊莎的一番指點,終於下定決心將這個行動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