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攘的鞭炮聲響了起來,大家都走出家門看著府外熱鬧的場景,永寧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伊莎的手。伊莎微笑著,「新的一年,都會有新的氣象。我會學著保護自己,保護家庭。學會不去歎息,學著幸福地等待。在你回來的時候,會讓你看到一個美麗的我。」
永寧點點頭,緊了緊拉著她的手,「好好地等著我回來。」
伊莎歪著頭,狀似調皮道:「你若不來,我怎敢老去?」
不遠處,福長安在朝她興奮地揮手,「伊莎姐姐!過來一起放鞭炮啊!」
「來了!」伊莎應了聲,拉著永寧一同跑上去。
第二天,伊莎跟著福康安到各家團拜,一天便走了十幾戶人家,累得她真是腰酸背痛。好容易到了初四,永寧已是一早來報到。伊莎迷迷瞪瞪地上了車,永寧看到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笑道:「今夜子時還要接財神,你吃得消麼?」
伊莎閉著眼道:「這不還有你麼?」
永寧笑歎,這時從門裡又閃出兩個身影,不由分說地上了車,伊莎一下驚醒,瞪大了眼睛道:「你們倆要幹嘛?」
福長安討好地笑著,「伊莎姐姐,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接財神也不帶上我。」
伊莎哭笑不得,「拜託,你以為真的會有財神爺下凡麼?不過是祭祀儀式,你可不能睡那麼晚,趕緊回去。」
福長安嘟起小嘴,耍起無賴,「我不!上次你們去貝勒爺的莊子都沒帶著我!」
伊莎眼睛瞟向福康安,沉聲問:「是不是你起的頭?」
「冤枉啊!」福康安趕緊撇清關係,指著福長安道:「明明是他起的興,我也是不放心弟弟,才跟過來的!」
喲呵,你還成功臣了,伊莎睨了福康安一眼,又看向福長安,他一臉快哭了的樣子,伊莎無奈道:「跟額娘稟報了麼?」
福長安立即咧開嘴笑道:「那是自然。」看著這演技派的嘴臉,伊莎頓然覺得自己受騙上當了。
馬伕長鞭一樣,馬兒立即撒著歡兒跑起來。搖晃的馬車中,永寧看向伊莎,猶豫了會兒,終於問道:「我可不可以……」
他還沒說完,伊莎已經點頭道:「可以。」
永寧一怔,笑問:「什麼可以?」
伊莎故弄玄虛,搖頭晃腦道:「我估計,八成,很有可能,大概是……問我可不可以帶上芙沁吧?」
呵,他輕笑出聲,「我想什麼你都知道啊。」
「那是,」伊莎得意地笑,「所以,別想著在我背後搞小動作,有句老話說得好,看人不一定准,但看狗……」突然發現這話不雅,伊莎臉一紅硬生生地嚥回去了。福長安在一旁追問,「狗什麼呀……」永寧一臉哭笑不得地看著伊莎,福康安則捂著嘴在一旁偷笑。
說笑間,馬車在芙沁家門前停下,永寧跳下車,不多會兒,他就扶著芙沁上了車。芙沁很是詫異車上原來有這麼多人,一一招呼後,她重新認真審視伊莎,然後又看看永寧,直到把他們倆都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才抿著嘴偷樂。
永寧無奈,找了個話題對芙沁說,「待我走了之後,若遇到什麼難處,儘管去找伊莎。」
芙沁點點頭,開心應下,為了表達她激動的心情,於是歪著頭,想了句歪詩:「好吃不過餃子,好人就是嫂子。」
福康安和福長安抱著笑成一團,永寧無可奈何地看這也跟著笑的伊莎,隨即也舒展開來。伊莎笑得開懷,拍著手道:「你這作詩的造詣不在我之下。以前我跟他們玩對對子,上聯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然後我對了個能喝多少喝多少。」
聽到這話,兩福兄弟更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芙沁也是笑噴,一邊撫著胸口一邊問:「什麼時候的事兒呀?不會是在宮裡的時候吧?」
「不是,」伊莎順口而出,「以前在杭州,跟周……」她立即止了聲,暗暗懊惱自己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芙沁到底也是個玲瓏心,也沒追問,伊莎轉了個話題,「芙沁姑娘,你每日都在府上做什麼?」
芙沁歎了口氣,「還能做什麼,除了發呆還是發呆。繡花什麼的我又不拿手,琴棋書畫,以前也沒好好學……」
「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經營甜品店?」伊莎眼睛一亮,芙沁外形甜美,個性又開朗,挺適合做他們甜品店的活招牌。
「我行麼?」芙沁訕訕地往後縮了縮,這拋頭露面的事兒她還真沒做過。
「不如這樣吧,試試看再說,你若覺得不適合,就跟我說,沒事的。」伊莎笑道,心裡卻道,估計你以後肯定會欲罷不能。
福康安也上了湊熱鬧,「伊莎姐姐,你也分撥一家店讓我管吧?我保證每日生意如日中天!店裡門庭若市!」
伊莎笑著輕推他一把,「你少來湊熱鬧,阿瑪要是知道你這麼不務正業,非把咱們倆都趕出家門不可!」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伊莎撩起簾子一看,這不,已經到了目的地了,雲夕和商大哥一前一後地站在門口等他們。伊莎趕緊跳下車子,扶著雲夕的手臂道:「這麼個大冷天怎麼站在門口呀,在屋裡等著不就行了?」
雲夕微微一笑,「是你晚了,我就到門口迎迎,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帥哥之類的把你拐跑了。」
伊莎嬌嗔,「你怎麼把我說得跟個花癡似地……」
「花不花癡我就不得而知,不過,」他膘了眼正忙著扶車裡人下來的永寧,「貝勒爺能跟著一起過來我就放心了。」這幾年伊莎受的苦,他是清清楚楚,若是貝勒爺待她不好,他也不會讓伊莎隨便吃啞巴虧!
伊莎被雲夕凜烈的眼神唬得一愣,輕輕推了推他,壓低聲音問:「雲夕,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雲夕看著永寧溫柔地扶著芙沁下車,心裡一緊,神色更是不悅,這位又是誰?於是用警告的眼神看著永寧,你可別亂來!
永寧也是一愣,隨即有些明白過來,招來伊莎道:「你先帶他們進去,我同許公子講幾句話就來。」
伊莎看著他們同樣嚴肅的眼神有些不明所以,卻又不知從何問起,索性聳聳肩,帶著芙沁,福康安和福長安進了院子。年前買來的院子已經和前院打通,小桃正在按照伊莎的設計佈置院子。芙沁一看這設置就喜歡上了,福長安則跑進店面裡,對著那顆掛滿蘋果的半樹嘖嘖稱奇。
永寧見他們走遠,這才轉過身對雲夕道:「不知伊莎有沒有跟你提過,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隨軍出征。我不在的日子裡,還要有勞你多多照顧她。」
雲夕鄭重地點頭,「這事不用你提,我也會做到。」
默了一下,永寧神情莊重地說:「你我年歲似乎相當,但是我還想稱呼你一聲大哥,因為在伊莎的心目中你就像她的哥哥。雖然我現在無法娶她,但是她已是我心中的妻。除了伊莎,我不會娶任何人!」
雲夕被這告白震了一下,隨即心神頓時清明了不少,微笑著拍拍永寧的肩道:「我們都等著你凱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