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不滿?真的沒有?全滿意,滿意,還是沒有不滿意?(喂喂……)=。=既然這樣我就接著寫了,寫了就不會改了哦,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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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兒叮噹響。
商隊再度踏上了旅程。
這幾天,雲四兒就像病了一樣,窩在車裡不肯出來,連她最愛的牛奶都失去了美味,激不起她的食慾。
「四兒,吃點東西吧。」
「不吃……」
「我做了你愛吃的。」
雲四兒掀起被子蓋在頭上。
小花微歎,端著食盒出去。他下車,迎面見雷因走過來。雷因看看他手裡一口未動的菜,皺眉,甩袖躍上雲四兒的車。
「我說了我不想吃……哎?」
被子掉下來,雲四兒訝異看著阿三。怎麼是他?
雷因板著臉抱她走出去,足下一蹬,向遠處的山坡奔去。
「哈啾!」清早的風太涼,雲四兒乍一吹風就打了個噴嚏。
雷因用寬大的袖子遮住她,舉止間流露出細膩的溫柔。
他們在山坡找到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
雷因放下她,解了衣袍披在她身上。「還冷嗎?」
雲四兒搖搖頭,忽然,詫異的問:「你不生我氣了?」
雷因看了她一會兒,歎道:「小云云,如果有一天我遇到危險,你會不會為我死?」
「應該……」本想騙他說會,但見他問的認真,於是老實交待。「不會……我很怕疼,要是能馬上死掉還好,萬一當場死不了,完事還要痛苦很久,那就有點……」
雷因不生氣,反而笑了。「遇上你這麼沒心沒肺的女人,若不加倍對你好,豈不是被你休定了。」
「其實,在我心裡,你們都是一樣重要!」她不懂得怎麼表達心裡的想法,對他,對他們,始終只有朦朦朧朧的感覺。因為自己不清楚,所以也沒有辦法傳達給他們知道,但,在遇見蒂法之後,她忽然明白一件事——
在意,一定要說出來。
雷因看著她,輕笑。「一段時日不見,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雲四兒默了會兒,眼底飄過一縷幽然。「我以為我可以救她的……阿三,也許你覺得我這麼在意蒂法的死,是自尋煩惱。但是,當我感覺到她的生命從我指縫間溜走的一刻,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折感纏住我的心臟,不是受不了疼痛,是承受不了的悶……無論如何都不能釋懷。」
「你不能釋懷的是什麼?她的死,她對文森的情,還是她不肯放下的驕傲?」
雲四兒仰望著他。「如果我說,我覺得蒂法沒有錯,錯在文森不夠珍惜她,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公正?」
雷因笑著輕捏她的臉。「小云云,你永遠是對的。」
「可是,」雲四兒望向天盡頭的雲海。「每當我這麼想,把一切過錯怪罪到文森身上時,我又會想到他的立場,想到他的無奈……但再想想付出一切卻什麼都沒有得到的蒂法,我又會痛恨自己為他開脫……」
「為什麼要逼自己想?忘掉不是更輕鬆嗎?」
雲四兒搖頭,眼眶瞬間紅了,又搖了搖頭。
雷因歎了一聲,把她摟在懷裡。「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嗎?」
怎麼可能忘。
他像孔雀一樣,全身插著箭跑到她面前。她幫他拔箭治傷的時候,他一直咬著她的手臂。
「那天,我的父母,兄弟,姐妹,親信,隨從,全都死了。」
雲四兒怔然。
「當一個人長久處於陰謀算計之中,很難相信別人對自己的好是出於真心。身邊每個人都有可能殺掉自己,每個人接近自己都懷有目的,隨時戒備,不能有絲毫忪懈,即使在深夜也無法放心入睡。」
雷因微微一笑。「看著文森,我就像在照鏡子一樣。因為有相似的經歷,所以格外瞭解他的想法。在你為蒂法不值的時候,我在反省文森犯的錯誤。」
「文森不是不愛蒂法,他只是不懂得如何守護心愛之物。習慣了防備,習慣了猜忌,對成為自己弱點的蒂法,他不知所措。長久以來的生存之道告訴他,為了保護自己必須毀掉她,可是他下不了手。」
因為,他真的愛她……
「如果當初我沒有遇到你,而是遇到一個與我處於敵對立場的女人,今天我也許會像文森一樣,面臨痛苦抉擇——是揮劍斷情絲,堅持自己選擇的道路,還是為情犧牲一切,接受一個看不清的未來?」
「小云云,即使親眼目睹文森抱著死去的蒂法那樣悲痛,現在,我仍不能做出決定。」柔情似水的眼眸,漾著認真的光芒。「我甚至認為,這樣的結果才是正確。」
雲四兒輕輕推著他,仰起臉。「即使我為你而死,即使你失去此生唯一的幸福,即使餘生都活在自責後悔之中,你仍然認為當初做的是正確的?」
「小云云,你不能釋懷的不是蒂法的委屈,而是一個死了,一個活著,活著的人將抱著遺憾的結局痛苦一生。」雷因用一種洞悉人心的語氣,輕輕說出她鬱結的心結。「你為他們錯過彼此不甘心。」
是,她不甘心!
遺憾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深愛,這樣的結果怎麼讓她接受?
「我無法回答你。你之於我,一如蒂法之於文森,不到失去的一刻,我不會明白你究竟是否重於一切,是否值得我為你放棄一切。」
「你缺心眼嗎?有什麼比孤獨、比活在自責內疚之中更可怕的?有什麼比與心愛的人相伴到老更幸福的?」
雲四兒突然揪住他的領子,凶巴巴的說:「不要想著我會像蒂法一樣傻,默不吭聲的為你做這做那!我只會在你摔倒的時候跑上去踩一腳,絕不可能拉你一把!你最好記住一件事,你沒良心,我只會比你更沒良心!」
雷因苦笑。「我們說的好像是蒂法……」
「沒錯!正因為看夠了他們的不幹不脆,所以我絕對不要遺憾的結局!雷因·阿納斯塔西奧·斯坦丁·貝路蒙多,如果你不能帶給我快樂,就不要說愛我!」
一通亂吼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雲四兒忽然感到莫名的輕鬆。
逝去的人為我們留下那麼多悲傷,正因為感念他們的悲傷,我們才要努力變得幸福,絕不重複他們的錯誤。
「我愛你。」
低迷的音色隨著清涼的風拂過耳邊。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神情,身體便被緊緊摟住,接著一股撩惑人心的重量壓上了她的雙唇……淡淡的桃花香氣。
雲四兒呆呆的眨了眨眼,並未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莫軒和的吻清淡試探,一種親人之間緊密無間的感覺,小花的吻點到即止,衝動卻也克制,充滿迷惑卻又捨不得。雖有不同,但都是一樣溫柔,安全,並不會讓她感到危險。
而雷因的吻強勢,霸道,不給她絲毫拒絕的空隙,挾著危險的情慾,充滿侵略性……
「唔!唔!」她喘不過氣了。
雲四兒不舒服的捶打他,奈何腰身被制的死死的,怎麼也躲不到他逼近的氣息。
這個流氓!又給他柔弱的表相騙了!吃人不吐骨頭的狼,色狼!他到底想親到什麼時候……喂,不是吧……不要把舌頭也伸進來啊!
遠遠的,在不會驚擾他們的地方,一抹純黑的身影佇立風中。
衣袂輕揚。
幽靜似海的眼眸透出遙遠的漠光,教人難以猜出他的心思。
「這種女人,該叫做水性陽花,還是人盡可夫?」
小花回眸,瞥見身後的綠衣男子,轉身向山坡下走去。
綠衣男子冷嗤一笑,飛身掠過他頭頂,落至前方,邊笑邊搖頭歎氣。「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在沒找到她夫君之前,她是一心一意依賴你,可現在呢?莫軒和,皇甫熠,雷因,這裡面隨便一個男人就能給她一生榮寵,你又扮演著什麼角色?」
「差使你伺候她,把你當奴僕使喚,不高興拿你撒氣,全然不顧你的心情。在她心裡,你不過就是一個承她救命之恩,甘心留在她身邊報答的下人,她根本就不在乎你。」
小花沒有聽完他的話,便走了過去。
「為什麼你就是看不清?」綠衣男子的聲音忽然陰森。「難道你打算像娘們一樣去爭風吃醋,花費心思討好她,換一夜寵愛嗎?這算什麼?勾欄院賣笑的男寵?」
「這是我的事。」小花平和的語氣不含一絲慍怒,然,在回眸的一刻,眼中迸射出的清冷光輝卻釋放出滔天殺氣。「不要再做多餘的事,否則,即使是你,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好啊,反正我無所謂,天下大亂什麼的,比較有趣。」綠衣男子笑的好不開心。「不過啊,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笑意收斂,不再有笑容的綠衣男子,如同地獄修羅般冷酷。「如果雲四兒知道你接近她的真正目的,她還能夜夜枕著你的膝頭安心入眠嗎?」
半晌,小花沉默不語。
微風拂搖樹葉,沙沙作響。
寧靜詳和的氣氛,卻繃著一股壓迫心臟的危險。
突然,小花揚起右手。
綠衣男子急速後轍,躍上一棵大樹,抽出身後的折扇,嚴陣以待。然而小花只是淡淡一瞥,便離開了。
綠衣男子看著他走遠的背影,慢慢瞇起眼,唇角卻浮起一抹戲謔。「真想讓雲四兒看著你剛才的樣子。嘖,什麼溫柔貼心,值得信賴,有安全感……最危險的人不就是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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