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個個不好惹 第三卷佛薩血疑 第十一章 不肯摘下的面紗
    路上,蒂法的呼吸變得急促,雲四兒暗叫不妙,可想快走幾步,體力卻不濟。好不容易把人背回院子,走過池塘,卻一步也挪不動了。雲四兒停在原地喘著粗氣,閉著眼睛,想一口氣把她背進屋——

    忽然,身上的重量沒了。

    屋裡沒有掌燈,院子烏漆抹黑。實落落的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沒了,把不信鬼神的雲四兒硬生生嚇出一身冷汗。

    「……」

    蒂法虛弱的說了什麼,她沒有聽懂。一陣風從身邊拂過,主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雲四兒望著屋裡亮起燭光,出了會兒神,急急忙忙跑出去找大夫。

    「有病。神經病。腦子絕對讓驢踢了……」

    雲四兒一邊跑,嘴裡一邊念叨。

    那個男人,那個吃飽喝足本該和妃子去春風一度的惡劣男人居然守在她們門口!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她都不相信。

    授意罰蒂法跪的人是他,跪完又來表關心的人也是他,做事前後矛盾不可理喻——在西蠻那頭有本醫書上管這種症狀叫精神分裂!

    你妹。

    雲四兒在路上撞見阿曼達,阿曼達帶著個老頭兒,想來文森早料到用得著大夫,提前遣人去傳了。

    阿曼達把老頭兒帶到,便和雲四兒一起在院子外面等。不多會兒,老頭兒拿了張方子出來,交給阿曼達去煎藥。

    雲四兒著急知道情況,又礙於裝聾作啞不敢在文森面前露出馬腳,只能在院子裡轉來轉去。

    老頭兒進去,又出來,特地走到她跟前,擺了擺手,指指屋裡,又擺了擺手。雲四兒仔細看著……意思是沒事?

    雲四兒做抱西瓜狀,指指肚子。老頭兒笑了,點點頭。雲四兒這才鬆了口氣,蹲在地上不起來了。

    屋裡一直很安靜,門關著,雲四兒不知道裡面的情況,但文森既然來了又傳喚了大夫,自是不會傷害蒂法。

    雖然蒂法那句話教她心驚,但……虎毒不食子,文森應該不至於連自己的孩子都殺吧。

    天亮時分,文森從屋裡走出。雲四兒正坐在台階打盹,聽到有腳步聲,蹭一下跳起來,戒備的看著周圍。

    文森面無表情,對她說了一句話。內容沒聽懂,但語氣……像是囑咐她做什麼。然後,他就走了。

    雲四兒進屋,原以為蒂法睡著,沒想到床上的人聽見她進來睜開了眼,而且還衝她笑了笑。

    蒂法說,她一直裝睡,但現在有些累了,讓她幫忙守門,要看到文森再來,就弄出響聲叫起她。

    雲四兒點頭應下,卻奇怪她這樣戒備文森的原因。之前,她明明用那樣癡然的眼神望著文森,為何在他陪伴她時又裝睡?

    這兩個人之間,到底……

    ***

    本想等蒂法睡醒,問問她和文森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蒂法醒來,她手忙腳亂的什麼都顧不得了。

    病症像商量好的,發燒,嘔吐,腹痛,一下子全來了。蒂法燒的昏昏沉沉,趴在床沿隔一會兒就乾嘔,雲四兒餵她喝水,可剛嚥下去又全吐了出來,可真急死了她。幸虧阿曼達中午來送飯,幫她們請大夫來。

    雲四兒自懂事兒起就成天想著找男人生孩子,好盡早完成父親的遺願,可她並不瞭解生孩子是怎麼回事。以往,看著人家大肚子,過十個月肚子沒了,懷裡多一個小娃兒,她還以為是很輕鬆的事情,但看蒂法痛苦的樣子,她忽然有些害怕了。

    大夫說發熱和嘔吐是正常反應,蒂法的反應大了些,但不需要太驚慌。她感覺腹痛應該是昨天久跪的遺症,他再開幾副安胎藥,按時吃就會好了。

    阿曼達送大夫回去後,蒂法將大夫的話轉述給雲四兒。

    「真不要緊?那老頭兒昨天就說沒事,今天你就這反應……他是不是庸醫啊。」

    蒂法笑笑。「女子懷孕是這樣的。」

    「不是吧,看你難受的死去活來的……生孩子怎麼這麼可怕?」雲四兒摸摸她的額頭,還是很熱,憂心的皺起眉。

    「聽人說,生產的時候更痛。」

    「真的假的?有多痛?」

    「大概比刺一劍還要痛。」

    天老爺爺……她要重新考慮生孩子的問題了。

    「不過,」蒂法溫柔的撫著小腹,湛藍的眼眸微微閃爍晶瑩光輝。「即使要用我的生命交換,我也想生下他。」

    雲四兒默然。

    母親就是這樣吧,用身體承載孩子的生命,不計代價將他平平安安生下來,即使用生命去換……

    想起無緣得見的母親,雲四兒心中流過一股暖意。即便從未見過,也彷彿能夠感覺到母親傾注的愛,因為她是那麼辛苦才將自己生下來……

    蒂法突然趴下,又開始乾嘔。

    雲四兒呆站著束手無策。「怎麼辦,我……我就這麼看著?」

    蒂法想安撫她,可話未出口,一陣一陣的吐酸水。

    阿曼達敲門進來,望著發呆的雲四兒,搖頭歎氣。她走過來,拍拍雲四兒,把一包梅子交給她。

    雲四兒聽不懂她的話,以為她想讓她嘗嘗,拿起一顆放到嘴裡,馬上,臉皺成一團。

    阿曼達鄙視的瞪了她一眼,把梅子搶走,喂蒂法吃了一顆。

    真……酸……雲四兒捂著嘴,牙齒倒掉一半。這麼酸怎麼吃?

    可是,蒂法含住梅子後,乾嘔的症狀減輕稍許。蒂法虛弱的和阿曼達說了幾句,阿曼達點點頭,先走了。

    真神奇,吃顆梅子居然就不吐了。

    雲四兒把床鋪收拾了一下,扶著蒂法躺下。「肚子還疼嗎?」

    「一點。」

    「你冷不冷?要不要加床被子?」

    「不用了。」

    「看你這麼難受,我一點忙也幫不上……」

    蒂法好笑的說:「這種事,誰也幫不上。」

    雲四兒歎了口氣,坐在床邊。「要我說,應該男人生孩子才對。男人本來就比女人強壯,多受一點罪也沒什麼……瞧你病懨懨的,看了就揪心。」

    雲四兒摸到她的面紗,感覺被汗濕透了,動手幫她解下來。

    「別……」蒂法摀住臉。

    「這裡就我們兩個人,就不要戴這個了,捂著多難受啊。」

    蒂法輕輕揮開她的手。「櫥子裡有乾淨的,你幫我拿過來,我自己換。」

    雲四兒默了下,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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