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阿三分散兩頭,四下走動查探蹤跡,卻毫無所獲。
「不是野獸。」
「也沒有其他人到訪的痕跡。」
雲四兒聽著,身體的溫度不斷下降。「你們,確定?」
阿二和阿三相視,肯定道:「從意外發生時,我就注意周圍的動靜,除了我們之外,這裡沒有其他人、其他任何東西。」
「你就這麼肯定?說不定是高手……」
阿三笑歎。「小云云,就算是高手也不可能過境無聲,何況你兩位夫君的修為,世上已是少有對手。」
不是人,不是野獸,牲畜憑空消失?那可真是見鬼了!雲四兒沒有說出的想法,有人替她喊了出來。
「呼邪怪……」
這個名字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呼邪怪。」
「原來是真的……」
「難怪都沒有人敢進不語山!」
大伙恐慌,從最初的自言自語,演變成發洩的嘶吼。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恐懼,狂亂的東奔西竄,情形一時難以控制。
「哼啊,哼啊。」
清脆的鈴鐺伴著略顯呆滯的叫聲,由遠及近。
「玉兒……」
玉樹臨風精神的抬著小蹄子噠噠向雲四兒跑來,它的出現成功轉移了大伙的注意,全部安靜下來。
雲四兒撫著玉兒的脖子,神色凝重。「呼邪怪是什麼?」
「是怪物!」
「它就住在不語山。」
「它會吃人!」
「把人碾成汁液喝掉……」
大伙爭先恐後的說出自己知道的。
雲四兒皺眉,問道:「你們怎麼知道這些的?」
大夥同默,而後齊指向木瓜。
「木瓜?」
「呃,啊……驢頭兒,我也是聽人講的,昨天起霧,我瞧著大夥兒無聊就講了個故事……可那就是個故事啊!」木瓜無辜的說:「誰知道會是真的……」
「故事也有依據的。」
「不是呼邪怪,還能是什麼!」
「它吃完牲口,下一次就輪到我們了!」
「驢頭兒,咱們快點離開這兒吧!」
雲四兒看看阿二阿三,又回頭看看小花。她是不信鬼神的,可這次的事情著實蹊蹺,阿二阿三說沒有任何東西來過,似乎也只有鬼怪能夠解釋了……
「木瓜,你還認得回去的路嗎?」
「呃……這……」木瓜面露難色。
來的時候他就是憑感覺亂闖,怎麼可能記得。
「咱們分頭去找路!」
「對!」
「不行。」雲四兒喝止。「目前不能確定危險是什麼,分散開對我們的處境不利。」
「那怎麼辦……」
眾人面面相覷。
「我們去吧。」阿二說。
雲四兒想想,也只能如此了。「千萬小心。」
「放心,怪物看到我也會捨不得吃掉的。」阿三眼角勾挑,故意賣弄風情逗她放鬆。
阿三是老沒正經,心地卻是好的,還是一心向著她。雲四兒感念於他的心意,把那兩個叉畫掉一個,然後一本正經的說:「怪物恐怕不能理解什麼是美色。我聽說,遇見怪物,只要念出它的名字,它就會乖乖服從。或者,洞悉它的內心世界,解除它在人間界的牽絆……我知道東蠻有種職業叫陰陽師,好像念一種九字真言什麼的,就可以降服妖魔。」
美麗的唇角微微抽動。「所以,你的意思是,萬一遇上呼邪怪,我要負責消滅它?」
「如果能行,最好。」雲四兒笑瞇瞇。「這些辦法不一定管用,你最好挨個試試,或是用自創的新招術……最主要的是要有效。」
這番讓他送死的說辭,好委婉。
「阿三,我看好你喲。」
***
玩笑歸玩笑。
雲四兒抱膝坐在玉兒的小蹄子旁邊,望著那些已滲入泥土乾涸的血跡,憂心忡忡。
「我不喜歡無法解釋的現象。」
「我也不喜歡。」
雲四兒轉頭,看著一派悠閒,似置身事外的小花,深歎。「可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擔心。」
「非人為,擔心也沒有用。是人為,自然會露出破綻。」
「雲姑娘……」阿落扶著樹桿,虛弱的喚道。
雲四兒急忙站起來,走過去扶她。「你臉色好差。」
「不礙事……」
「連累你了,發生這種事……」
「沒關係。」阿落柔柔一笑。「就是,我一個人呆著害怕,可以跟你坐在一起嗎?」
「當然。」
雲四兒扶她坐下,阿落看了看他們,欲言又止。
「怎麼?有話直接說好了。」
阿落略微低首,目光閃爍之間洩露幾分懼怕。「這……在鄉下時,婆婆說過迷霧多是邪氣太盛所致……我不清楚昨夜是否是怪物,但這邪物的確是隨霧而來……」她突然抬首,顫聲說:「要是再起霧,我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