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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惱羞成怒的鳳傾城見到鳳綰綰毫不掩飾的愉快笑容,所有的脾氣頓散無蹤,跟著鳳綰綰傻笑。無雙見狀,也笑得不亦樂乎。
一時間,鎖夢軒歡聲笑語不斷,傳遍整座宮殿。
聞聲入內的蒼譽看著鳳傾城一家歡笑的情景,呆怔許久仍無法回神。*
本該為鳳綰綰高興,卻又有著濃濃的失落感籠罩全身。鳳綰綰有自己的男人,有孩子,她很幸福,他是不是也該走了?
蒼譽黯然轉身,鳳綰綰眼角的餘光看到蒼譽略顯頹廢的背影,下意識地追上。
鳳傾城自是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臉色微沉,很快回復正常,繼續對無雙進行愛的教育。
那廂鳳綰綰追到蒼譽身後,默默相隨。
良久,蒼譽才回眸瞟她一眼:「綰綰,我是時候離開皇宮了。」
「一定要走嗎?」鳳綰綰垂眸,聲音低如蚊訥。
一方面,她希望能和蒼譽交一輩子的朋友。另一方面,她知道,蒼譽留在皇宮只會痛苦。
「你若希望我留下,我便留下。」蒼譽柔聲道,似能滴出水來。
「你留下只會埋沒自己的青春。既如此,早點離開未嘗不好。天下這麼大,一定會有能配得上你的那一個女人出現。」鳳綰綰淡笑,退開一步,輕聲回道。*
蒼譽點頭:「是啊,天下的女人多如牛毛,總有一個適合我的。賢王和雲澤的事告一段落,他們將發配邊疆,這已是師兄能退讓的最後一步。綰綰,只要師兄的後宮不害,皇權在師兄手中,皇宮這個地方便不安全,你要小心,不可馬虎大意。」
「我知道,你也要保重。你的武功雖高,但論到算計與謀劃,你還差了一點。天底下總有一些卑鄙小人,你小心應對。蒼譽,錯過我,並不可惜。」鳳綰綰輕聲回道,眉目若畫。
蒼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便踱步走了開去。
鳳綰綰看著蒼譽離開的背影發呆。不知他是否此時此刻便出宮,這一次他是否在心裡有一點恨她,更不知,他們重逢可有期?
她不知不覺跟在了他身後,只想默默地再陪他一程。
就這樣,蒼譽走在前面,鳳綰綰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足足半個時辰後,蒼譽頓下腳步,頭也不回地道:「綰綰,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遇到了你和師兄,比這更幸運的事,你們彼此屬意,沒有比這更完美的事……」
驕陽之中,藍天之下,一襲紅袍的偉岸男子翩然回首。他咧齒一笑,紅塵驚艷了他的張狂容顏:「你們的幸福,等於我的幸福。」
他話音剛落,便縱身而起,空中劃過一道絕美的翦影,來不及瞧究竟,他便已絕塵而去。
鳳綰綰站在原地良久,看著蔚藍的天空發呆,愁腸百結。
人生若沒有生離死別,那該多好。即便不相愛,也能夠在一起。
不知傻站了多長時間,她才回神,轉身。
鳳傾城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他穿得不倫不類,就像個痞子,不過是一個極好看的妖孽痞子。
她緩緩走至他跟前,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讚美他的話,便聽他道:「小譽走了是好事,你再不回頭,我直接把你的腦袋擰過來,看你還怎麼看其他男人!」
鳳綰綰無語地看著鳳傾城。
她怎會指望這個男人能說出什麼中聽的話?你儂我儂是更不可能了。
白他一眼,她自他身畔經過。
鳳傾城把握住機會,一點也不懂得察言觀色,說道:「皇妹,不如去我的承乾宮,我們好好培養一下感情——」
鳳傾城瞪著他,他依然喋喋不休:「你不覺得其他礙眼的人太多了麼?比如小譽,比如無雙,比如紅衣彩音清音……我在想,如果他們都不夾在我們中間,那種情景會多好?」
鳳綰綰再也忍不住接了一句:「那你不如把全世界的人都殺了——」
「你這個建議不錯。全世界的人都不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你便不會再左顧右盼。」鳳傾城很爽快地接下這麼一句。
鳳綰綰冷笑。她決定,不跟此人說話為妙,那樣清靜。跟鳳傾城這種人,她沒辦法與之交流。
她風風火火地衝往鎖夢軒,鳳傾城跟在她身後喋喋不休,像只前輩子是啞巴、今世要說話夠癮的鸚鵡。直到進了鎖夢軒,多話的鳳傾城才有所收斂,擺出他皇帝的架子,板著臉對幾個宮女道:「你們都出去,綰綰看到你們心裡頭不痛快。對了,把這東西扔出去。」
鳳傾城一把搶過剛抱住鳳綰綰大腿的無雙,扔在了紅衣的懷中。
無雙哪肯罷休,他好難得才看到鳳綰綰,便又對鳳綰綰伸出小手,奶聲奶氣地道:「娘,要抱抱,不要哥哥,壞。」
眾人不覺莞爾,只因無雙表達的意思就是他們要表達的意思。
鳳傾城被幾個宮人取笑,自是不悅,正想端出皇帝的架子,鳳綰綰搶在前頭道:「紅衣,請你們的主子出去。我要閉殿三日,任何人不得打攪,否則我一輩子不理那人!」
這話,自然是對鳳傾城說的。
鳳傾城第一時間想反對,卻被紅衣攔在前頭道:「皇上,來日方長,千萬別惹惱了公主,得不償失。」「朕沒做錯事,她為什麼要趕朕走?」鳳傾城對紅衣說話,卻是問鳳綰綰原由。
他真的不懂這個女人。
前一刻還好好的,就因為走了一個蒼譽,就把罪責推到他身上了麼?
鳳綰綰懶得理會鳳傾城,直接抱著無雙進入寢殿,只餘鳳傾城站在原地乾瞪眼。
最後,是經紅衣幾番摧促,鳳傾城才移尊腳,離開了鎖夢軒。
經紅衣的一番問詢,鳳傾城才道出事情的始末,最後他不解地問道:「女人的心思真難猜,你可知道她在想什麼?」
「奴婢只知無論換做何人,都不可能弒殺自己的親子。」紅衣道出心底的想法。
「朕只是說說。」鳳傾城蹙起鳳眉,邪眸微斂,難道是因為這樣,鳳綰綰才不願見他?
「可是皇上說的話就是內心的想法。依奴婢理解,如果有一天太子殿下真的成為皇上和公主的阻礙,皇上會如自己所言把太子殿下給……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公主只是無法接受皇上的強烈佔有慾!」紅衣回道。
「這只能證明朕心裡有她,這樣也不對?」鳳傾城像個好學的孩子,追問道。
「奴婢看過公主看過的書籍,上面說對女人要時放時收,不能逼得太緊,更何況是像公主這種有主見的女子。逼得越緊,只會令公主反感。奴婢正在找這方面的書籍看,屆時再為皇上出力。皇上當務之急這三天不能去煩公主,蒼公子才離開皇宮,公主心情不好很正常,待公主想清楚了,自然樂意見皇上了。」紅衣輕聲回道。
「無妨,她不願朕去看她,朕自有辦法。」鳳傾城不置可否地道。
對付一個女人罷了,他不相信真有這麼難。
「皇上想怎麼做?」紅衣瞪直了眼,這回她比較同情鳳綰綰,遇到一個這麼執拗的皇帝。
「朕自有對策。紅衣,你現在的任務是幫朕想想辦法,一定要幫朕將那個女人手到擒來。朕就不相信,對付不了一個女人!」語罷,鳳傾城甩袖而去。
紅衣自是領命,召齊一些有經驗的人開始商討對策,一天都在為此事忙碌。
白天鳳傾城將政事處理得井井有條。有國才有家,只有政事穩定,鳳祈皇室無憂,才能全身心對付那該死的女人……
「公主,時辰還早,怎麼就想睡了?」清音抱著無雙跟在鳳綰綰身後進了寢殿,不解地問道。
鳳綰綰自顧自地爬上床榻,小聲回道:「好睏,睜不開眼……」
沾床榻的一瞬,鳳綰綰抵不住睡意的侵襲,已然睡去。
彩音和清音帶著無雙玩耍了將近一個半時辰後,終於讓小傢伙睡了,留下一人陪侍在側,另一個便也睡去。
待所有人入眠,守候已久的鳳傾城悄然現身,登堂入室,直接上了床榻,將鳳綰綰擁入懷中,正想親幾個,一顆小腦袋卻在此時湊到他跟前:「壞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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