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幃危情:皇上不負責 正文 連傷兩人
    紅衣當下鬆了一口氣,攤坐在地上。

    鳳綰綰睜開乾澀的美眸,紅衣的小臉逐漸印入她眼簾。

    她伸手撫向紅衣的小臉,啞聲道:「紅衣,我想你。」

    她想這個世界她認識的人,在意的人。

    狼生命如此無常,上一刻有人在對你笑,對你說要好好活著,下一刻便已消失在這個世間,她害怕這樣毫無預警的生離死別。

    紅衣抱緊鳳綰綰,哽聲道:「奴婢也想公主。奴婢這就帶公主回宮,咱們回家。」

    「我不回去。如果我走了,蒼譽他一個人在蒼山,會寂寞的。」鳳綰綰啞聲道,將紅衣推開。

    蝗「奴婢們奉皇上之命接公主回宮。」紅衣看向鳳綰綰,輕聲道。

    就算鳳綰綰不願意,她們也要強行將她帶回宮中,這是鳳傾城下的旨令,沒人敢違抗。

    「他在皇宮?」鳳綰綰收回游離的思緒,淡聲問道。

    「是。」紅衣垂眸回道。

    「你們什麼時候收到的旨意?」鳳綰綰盤腿坐在地上,看向山巔的位置,也許蒼譽在那裡。

    「昨兒晚上。」紅衣如實回道。

    昨晚上?時間很吻合。

    鳳傾城給她一夜時間悼念蒼譽,接下來再把她帶進皇宮,圈禁她一生一世,是吧?

    「紅衣,你知道蒼譽不在了嗎?」

    「奴婢知道。」

    鳳綰綰冷眼看著紅衣低垂的腦袋:「你知道殺蒼譽的人是皇兄,對嗎?」

    紅衣的頭越垂越低:「奴婢不知道。」

    「你撒謊!我問你,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已經出了宮,想接皇兄回宮?是皇兄臨時起意要殺蒼譽,他怕我阻止,於是引/誘蒼譽去至蒼山,下毒手把他殺了,是也不是?!」鳳綰綰掏出一枚耳墜,沉聲道:「紅衣,看著我回話!」

    紅衣依言抬眸,接過鳳綰綰手中的耳墜,這是她的耳飾,卻被鳳綰綰拾到。

    「是,奴婢確實出了宮,也找了皇上,甚至跟隨皇上到了蒼山,皇上也確實想殺蒼公子。當時皇上引/誘蒼公子到了蒼山,他們打在一起,不可開交,兩人都受了傷,」紅衣話音一頓,又補充道:「可我們上山沒帶這麼多人,自然不會有這麼多人流血,皇上隨後離開了蒼山,說是要去接公主回宮,最後……」

    「接下來如何?」鳳綰綰緊追不捨。

    「奴婢們先回宮,皇上則去千嬌閣接公主,這之後的事,奴婢也不知曉。不過奴婢相信,不是皇上對蒼公子下的毒手。皇上再冷酷無情,也不可能對蒼公子下毒手。」紅衣言之鑿鑿,她敢肯定,不是鳳傾城對蒼譽下的毒手。

    「你也知道說皇兄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他不只一次說過要殺蒼譽,你以為他會錯過這個殺蒼譽的絕佳機會。現在他把蒼譽殺了,命你們前來帶我進宮,可曾有想過,我不想進宮。如果進了宮,為了蒼譽,我誓必要取了他的性命!如此,你們還要帶我進宮嗎?」鳳綰綰冷聲問道。

    「奴婢懇請公主將事情查清楚再作定論,千萬別衝動行事。此次,奴婢們必須接公主回宮。」紅衣斂眸回道。

    她們領命而來,帶鳳綰綰回宮便是她們的終級目標。

    聞言,鳳綰綰不再廢話。

    如果回宮是她唯一的路,那她如鳳傾城所願。

    她回屋將所有她以為有用的證據都帶在身上,隨紅衣她們下了蒼山,往皇宮這條路而去。

    紅衣她們的腳程快,蒼山離京不遠,不多久她們便回到了皇宮。

    鳳綰綰進宮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承乾宮找鳳傾城。

    卻也巧了,她去到承乾宮,承乾宮的侍衛說鳳傾城去了御書房。她轉而去到御書房,御書房的侍衛說鳳傾城剛好走開。

    她一路打聽,隨著眾人指定的地點而去,卻總是那麼巧地與鳳傾城錯身而過。

    她不甘心,索性就等在了承乾宮。

    她想看看,鳳傾城是否能躲她一輩子,是不是不需要回自己的寢宮休息。

    她守在承乾宮整晚,未曾闔眼,鳳傾城還是沒回承乾宮。

    最後,鳳綰綰一咬牙,索性跑到鳳傾城上朝的太和殿堵人。

    「公主請回!皇上正在上朝,公主是否應該將私人恩怨及政事分開?」派禁衛軍攔截她去路的人是月漱玉。

    「私人恩怨?!貴妃,你知道什麼?!」鳳綰綰胸口的怒火在凝聚,緊握雙拳。

    鳳傾城居然把蒼譽沒了的事當成是私人恩怨告訴月漱玉,在他眼中,蒼譽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陌生人,她鳳綰綰只是無理取鬧的女人嗎?

    「該知道的事都知道了。皇上告訴本宮蒼公子遇害的事,人死不能復生——」月漱玉話未說完,鳳綰綰一掌打斷了她的話,狠聲道:「蒼譽的事我誓必追究到底,一定要將幕後殺手找出來!貴妃,你最好少管閒事,誰敢擋我前路,我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你這是何苦?人已經死了,你已經進了宮,這宮外的事,再加上蒼公子的屍首都沒有,你要如何找到兇手?」月漱玉苦口婆心地勸道。

    鳳綰綰被怒火充斥了雙眼,她倏地撲上月漱玉,抓著她就要再掌摑。

    此時有人突然現身,用力拽著她的手,沉聲道:「綰綰,這是皇宮,漱玉是貴妃,你不該像潑婦一樣在此鬧笑話!」

    他將月漱玉護在懷中,立刻換了一種面貌:「漱玉,你還好吧?」

    月漱玉偎在他懷中輕點頭:「臣妾沒事,皇上莫怪公主,公主只是因為蒼公子的事而煩悶,才會急躁了些——」

    「貴妃,我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好心,皇兄吃你這一套,我可沒心思看你演戲。皇兄,你來了正好,我有話要問你!」鳳綰綰掃向鳳傾城,直奔主題。

    她要當面質問鳳傾城,在蒼譽遇害的那件事,鳳傾城到底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她一直有種感覺,就算不是鳳傾城親手殺了蒼譽,也跟鳳傾城脫不了干係。

    最起碼,在蒼譽遇害之前,曾與鳳傾城交手。

    鳳傾城點頭欲應允,月漱玉見狀拉著他的手,淺笑道:「皇上說話不能不作數。昨晚皇上在景月宮答應臣妾,今日除了上朝和批閱奏折的時間都要留給臣妾。」

    「這……」鳳傾城看向鳳綰綰,為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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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如何,我要知道真像,皇兄不會連這點時間也抽不出來吧?」鳳綰綰自然聽出月漱玉話中有話。

    月漱玉這是在告訴她,鳳傾城昨晚在景月宮留宿,更對她千恩百寵,她有什麼要求鳳傾城欣然應允。

    「景月宮已經沏了好茶等皇上,若涼了,就不好喝了。」月漱玉不著痕跡地挽上鳳傾城的手臂,小臉倚進他的懷中:「皇上,現在就去,好不好?」

    「綰綰,有什麼事下回再說。朕應允漱玉在先,不能食言。」鳳傾城擁緊月漱玉,沒看鳳綰綰一眼便在眾人的簇擁之下離去。

    月漱玉適時回眸一笑,對鳳綰綰點頭致意,像是在致歉。鳳綰綰卻知道,月漱玉這是在對她示威,她不是她月漱玉的對手。

    她不過出宮幾天時間而已,月漱玉就能耐了,大有長進。

    「他們很般配。」月醉秋悄無聲息間到了鳳綰綰身後。

    「確實很配。一個屠夫,一隻狐狸,我相信有一天,那隻狐狸會被嗜血的屠夫給肢解。」鳳綰綰冷聲回道,轉身往鎖夢軒而去。

    「綰綰,你何必執著於傾城?他們既然屬意對方,你成全他們又何妨?為何還要去拆散他們——」在鳳綰綰清澈美眸的注視下,月醉秋話音漸隱。

    鳳綰綰別開視線,輕聲歎息:「我突然很想念蒼譽,從未試過這般懷念一個人。」

    懷念他燦爛的笑容,他簡單的大聲告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從不拖泥帶水。

    月醉秋和鳳傾城,恰恰太過複雜。

    他們能在心中裝著另一個人,卻在嘴裡說著喜歡另一個女人。

    「他功夫不錯,卻短命,死了能在你心中留下一席之地,也算是他的造化。」月醉秋回道,露出別具深意的笑容:「綰綰,你可知傾城為何對漱玉態度軟化了?」

    鳳綰綰沒有接話。

    如果月醉秋這麼迫不及待地告訴她原因,她不追問,他自然會說。

    「就算你們對彼此都曾有情分,你與傾城的緣分還是差了一點,」月醉秋話音一頓,補充道:「老天待漱玉不薄,她,懷了龍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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