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濛濛亮,灰藍色的蒼穹從頭頂開始,逐漸的淡了下去,變成天邊與地平線接壤的淡淡青煙。
官道上,偶爾的有一倆個趕路的行人路過。錢樂樂背著一個小包袱,拄著一根枴杖,走了一兩個時辰都沒有看到一輛馬車從自己的路邊經過。
她停下腳步,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準備先休息了。
她是大概在早上四點多的時候從寺院裡跑了出來的。無奈她的這11路公交車不給力啊,這才走了沒多久,她那崴著的腳便又不行了。
廓於是,這一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都倆三個時辰了,她這路也才只走了一小段路而已。沒辦法,誰讓她這幾天差不多都在某人的背上的,她這倆只腳早就「嬌生慣養」起來了。
不過還好,她這剛坐下去休息沒一會兒,官道上還真駛來了一輛牛車。趕車的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好心的老人在聽完她要蹭車的請求後,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其實,今天正好是農曆十六,正逢趕集之日。老人用車載了些自家生產的農產品,準備拿到市場上去賣,換點錢過日子。所以他把錢樂樂放在城南口的一個集市外,便駕車離開了。
傑錢樂樂在京都也混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但是這城南口的集市,她還是第一次來的。集市內,人頭攢動,人聲喧嘩,好不熱鬧。
「嗡……」的一聲,集市中心那裡突然傳來一陣振聾聵的聲音。人群像是炸鍋一般的沸騰著往集市中心湧了過去。
錢樂樂心下好奇,便也跟了過去。好不容易的擠到人群的前面,她直接傻眼了,誰來跟她說說,那一堆黑色人形裡的一團白色是什麼意思?
鏡頭慢慢拉近,錢樂樂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團白色。那個人,居然是——她以前在攬月樓門口遇到的那個被脅迫賣身的男子。
oh,my1adygaga,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她居然在這種地方再次的和他相見了。算算,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見面了。
還有,他不是在攬月樓那裡嘛,以他的姿色,做個「花魁」也綽綽有餘了,怎麼又混成現在這樣了。
還是說,他這個人太挫了。她每次見到他,他都是在被人賣中,從未改變。這一次,他更是直接被人頭販子用一根身子捆住四肢,被迫的和那些不知從哪裡來的奴隸一起被押著,接受人別人肆意目光的宣判。
「嗡……」又一陣鑼鼓聲響起。
人口販子開始叫價了。「蚩奴,底價五十兩,白衣少年,底價三十兩……」
「噗……」
錢樂樂差點被自己的一口津沫噎到,這什麼情況?那些蚩奴要五十兩銀子,而那個白衣少年居然只要三十兩……啊……
如果這樣也可以?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什麼事情都可以生。
人口販子的話讓場上的人熱情更加沸騰了起來,他們紛紛走上前去挑選自己中意的蚩奴,相對於其他蚩奴攤位前熱鬧的景象,白衣男子的面前就冷清了許多。
裴三郎驀然的抬起頭,一雙漠然的眼睛冷冷的盯著那些走到他攤位前的僱主,倔強的臉上充滿了深深的敵意。
從權貴的禁臠、相公館的頭牌、到今日集市上的奴隸……
他的人生正在一步步的向更不堪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明天,更不敢想後天。
他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誡自己今天要更努力,千萬不要再被人買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的執著,只是覺得如果自己真的要靠這副皮囊生存下去,那麼他這一輩子恐怕都不能翻身了。
一入樂籍,終生難改。
侯門貴院裡,他執著一把匕,對著來人;
相公館裡,他直接打傷客人的頭;
至於這裡,他更不會希望有人把他買走了;
這個世界太大,他不能左右,所以他只能一點點的保護自己了。
「老闆,我要買了他!」錢樂樂走到那人口販子身邊,回頭往裴三郎的方向指了指。
她心裡盤算著,才三十兩,而且他們又怎麼有緣。把他買回去,正好可以給自己當下手,挺值的。
那人口販子在確定她話的真實性後,臉上的橫肉明顯的抖了一下,瓦亮瓦亮的光頭配合著他那臉上討好的涎笑,讓人看起來有些滑稽不堪。
「姑娘,真是好眼光啊。你看那人長得也是一表人才,相貌什麼的真的沒話說,最重要的一點,他便宜啊,才三十兩就可以買下他了。你牽回去,就可以直接讓他給你幹活了!」
這人口販子見終於有人肯買下裴三郎,心裡高興的不得了。
話說,他已經在這集市上擺了大概有半個月的攤了。在這半個月裡,無論是哪個僱主要買下他,他都會百般抗拒不從。久而久之,眾人對他的興趣也就淡了下去,而他的市價也從當初的幾百兩跌到現在的三十兩。
即使賣的這麼便宜,依舊鮮少有人問津。
「你好哦,我們又見面了。」錢樂樂提起裙擺,在裴三郎面前站定,眉角彎彎,笑著看著他。
「是你!」裴三郎標槍一般筆直的身子突然間劇烈的顫抖起來,他張了張嘴,卻不出任何的聲音。他的眼神直直的凝視著這個女子,不敢有絲毫的變換。甚至連他的心神也被那眼神牢牢吸住,無復往日的那般倔強。
這個女子……居然又一次的出現了!
ps:裴三郎終於登場啦,俺弱弱的表示裴三郎的原本的身份不簡單啊,只是現在……俺不是個拖情節的人啊,**馬上就來了。男主也很快就浮現出來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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