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洛普是一個美麗的女子。>//
她臉龐的曲線十分柔和,很容易就讓人產生親近感,烏黑的絲梳理成貴婦髻,光潔的額頭充滿著獨具女性氣質的圓潤色彩,略粗的眉更會釋放出一種隨和的氣質,那雙含著淡淡期待的眸子,那筆挺修長的鼻樑,兩端略翹的唇,都散出優雅甜美的盈盈笑意。
對於艾斯潘娜女子來說,如果出門不帶上耳環,那簡直就和不穿衣服沒什麼區別。裴娜洛普也不例外,比起她那套素色輕紗禮服的簡約精緻,她閃耀著璀璨銀鑽光芒的耳環卻和那艘小游輪的風格頗為相似——為紀念艾斯潘娜國王胡安洛斯二世登基十五年的蒂梵妮德定制產品,小貝殼大小的吊墜上除了鑲嵌著大顆的銀鑽,更在其中一顆琥珀裡鑲嵌著國王的肖像,這種獨特的琥珀製作工藝目前只被蒂梵妮德珠寶坊掌握,也讓這枚耳環的價值抬高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
陸斯恩打量著這個只身前來迎接的女子,雖然說艾斯潘娜方面的這種接待規格有些簡單,卻絕對讓人心情愉快,除了有這麼一個可以媲美西戈巴爾海岸風景賞心悅目的女子,更主要的是出乎意料的低調,並沒有意料中麥爾肯公爵風格的大場面出現。
彷彿只是尋常貴族出遊,由私僕接待的場景在這裡經常出現,確實不容易引起那些警覺的暗歎的注意力。
原來根據麥爾肯公爵行事風格的預料並沒有著落上,巴爾克騎士鬆了一口氣,他自認為已經非常清楚這次談判的所有背景和真實目的,其中的危險性不言而喻,在櫻蘭羅帝國已經有些關於菲茲捷列船行和北維海盜考利昂家族接觸地傳言在流傳,雖然那只是為了掩蓋這次談判由坦尼斯少爺放出去的煙霧,卻也更說明了這次談判的重要性和必須的隱秘……一旦出了什麼差錯,不只自己和這位陸斯恩大人要流亡海外,菲茲捷列家族和伊登的一些涉外商會更是會遭受到滅頂之災。
巴爾克騎士驚艷的目光從裴娜洛普身上移開,眼角的餘光現陸斯恩大人依然在悠然自得地和裴娜洛普說話,從容地把握一切情況的氣魄讓巴爾克騎士明白,選擇全權代表的正使和副使,可不只是依據身份和地位來決定。
「在伊登,奈哲耳商行和菲茲捷列家族地生意有著廣泛的交際,尤其是在狙擊托拜厄斯投資金融業……我們都知道這個伊登新貴會對這個時候的資本市場帶來什麼樣惡劣的衝擊,愉快而成功的合作奠定了我們這次訪問的基礎。我相信奈哲耳商行會用艾斯潘娜人獨特地熱情,讓我們看到更為廣闊的合作前景。」陸斯恩和這名美麗的艾斯潘娜女子站在欄杆前看著茫茫大海,他並不急於登岸,在這艘渡輪上,裴娜洛普那種帶著點優越地地主心理還不至於佔據主導地位,為了完成她的任務,她可能會更容易答應陸斯恩的一些要求,或給陸斯恩更多的信息……各種各樣地,關於奈哲耳商行,關於麥爾肯公爵,關注這次招標會,諸如此類。
「奈哲耳商行希望能夠在此次招標會上獲得相關領域較大份額的合約,都離不開菲茲捷列船行的支持,同樣我們也會為菲茲捷列船行在戰時的海外業務提供方便……從櫻蘭羅海峽南部,東戈爾巴海岸到西戈爾巴海岸,一直到那不勒斯海岸,奈哲耳商行都能夠為菲茲捷列船行尋求到慷慨的顧客。」裴娜洛普暗暗打量著這個英俊而且年輕過份的菲茲捷列家族代表,用她那甜美地聲音表達著來自奈哲耳商行的誠意。
「可是在我們地初步溝通過程中,並沒有提到過關於海軍招標會的事情。奈哲耳商行在做出這些安排前,也沒有知會我們……直到我們已經來到了西戈爾巴海岸,這種做法讓我很難體會到你們地誠意。」陸斯恩也在打量著裴娜洛普,那蓬鬆如同飛絮般的素色柔紗禮服長裙很適合在正式場合體現出裴娜洛普地氣質,但在海面上,那有些放蕩的海風讓裴娜洛普不得不羞澀而尷尬地保持著按住裙擺的動作。
裴娜洛普用她那雙清澈柔美地眸子誠懇地望著陸斯恩。表達她地歉意:「對於我們地唐突。我代表奈哲耳商行向你和你地副使以及菲茲捷列船行表示最誠摯地歉意。但請你們相信我們並非有意向貴方表達一些並不愉快地信息。只是作為這次合作我們奈哲耳商行必須要聽從地某位大人物突然做出了這樣地決定。我們甚至來不及做出通知和調整。現在我們也正在積極地採取應對措施。以確保我們地合作能夠按照原計劃進行。」
裴娜洛普溫柔地致歉讓人很難生出怒氣。至少是難以對裴娜洛普洩。
裴娜洛普對於奈哲耳商行和菲茲捷列船行之間地協議。雖然並非一無所知。但陸斯恩也可以確定她知道地絕對不多。她應該屬於奈哲耳商行地中層管理人員。單是那對價值不菲地耳環和這份氣質可不是隨隨便便找一個女人就能夠擁有地。
她口中地大人物毫無問就是麥爾肯公爵。奈哲耳商行能夠被麥爾肯公爵信任。承擔起菲茲捷列家族和麥爾肯公爵合作地掩護。足以說明這家商行強硬地背景以及麥爾肯公爵在商行擁有強大影響力地消息確鑿。
「對於這次合作。我們抱有十足地誠意和期待。這一點小小地誤會我希望能夠如你所言。在奈哲耳商行地努力中煙消雲散。就目前櫻蘭羅海峽兩岸地形勢來看。菲茲捷列船行絕對不願意暴露在海軍地招標會上。那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作為和櫻蘭羅帝國海軍對陣地第一線。艾斯潘娜海軍地擴充想必會得到眾多大船行地關注。奈哲耳商行如何保證在自己弱勢地領域將招標名額攬入懷中?」陸斯恩一副不問清楚就不下船地架勢。彷彿裴娜洛普不給她一個滿意地答覆。他寧可在海風中欣賞西戈巴爾海港地風景。也不去領略裴娜洛普口中「愉快地西戈巴爾之旅」。
裴娜洛普依然保持著她那種謙遜自然地笑容。心中卻在嘀咕。這位年輕地談判對手可比那些一把年紀地白鬍子老頭都還要難以對付。看來商行地那些高層有得是機會頭疼了。所幸自己只需要做好簡單地接洽工作就好。卻不用對眼前地這種情況做太多應對。
「伯爵因為前往招標會而不能親自前來迎接,他特地囑咐我,請你對招標會不需要過於重視,那只是一個過場,確保奈哲耳商行和貴方地合作能夠在這種官方活動的掩護下順利進行。」裴娜洛普負責說明的也到此為止了,她的任務已經完全,她相信對方也不會再有別的什麼
刁難她了,她釋然的語氣清楚地表達出,我所知道:意思。
「我想愉快的西戈巴爾之旅,一定是因為美麗地裴娜洛普小姐陪伴。裴娜洛普口中的伯爵即奈哲耳商行明面上的掌控,陸斯恩聽完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做出女士先行的姿勢,巴爾克騎士命令水手們放下了漂浮甲板。
果然對方沒有再糾纏裴娜洛普,對此她非常滿意,因為她並不是第一次負責接待奈哲耳商行重要地商業合作夥伴和對奈哲耳商行有所助益的權貴,其中有許多人都會在滿意奈哲耳商行為他們安排的接待女士的同時,覬覦著裴娜洛普的美色,同時藉故刁難裴娜洛普,希望能夠在她身上得到像其他交際小姐提供的服務。
裴娜洛普雖然總是能夠憑藉著奈哲耳商行地背景與自身推脫的技巧逃避,卻也疲於應付,陸斯恩純粹地生意人態度,讓她多了幾分好感,卻也覺得原本勉強應承下陪伴旅途的任務也不是那麼讓她覺得勉強了。
更何況像陸斯恩這樣地男人,總是會讓擁有自由之身的女人生出幾分期待,這就像男人們獵艷地心理。
小游輪升起了描繪著一幅美人魚在礁石上吹號的帆,在輕快的海浪中搖搖擺擺地靠上了引橋,陸斯恩走上那微微晃動的白木鋪成的橋面,才現整個橋面是一幅完整的西戈爾巴風情畫,美麗的艾斯潘娜女子,熱情洋溢的弗拉明戈舞蹈,起伏連綿的山峰,悠揚飄逸的溪流,行走在其上,卻已經有了暢玩其中的感覺。
上岸之後換乘馬車,裴娜洛普為陸斯恩和巴爾克安排的住處位於一個名叫迪亞的小鎮上,這個位於山海之間的小鎮,有著獨特的和諧,安寧,舒適的感覺,那頗有些歷史陳舊感的磚木結構建築,用麻石堆壘而成的基石,散著溫暖而古樸的色彩,旅館,酒店,茶餐廳,錯落有致地分佈在不長的幾條街道上,不時可以看到不同的貴族徽章出現在一些醒目的建築上,這才讓人記起,這裡是艾斯潘娜王國著名的貴族度假聖地。
「海上旅途勞頓,請二位先行休息,我會在明天一早將這幾日的行程告之二位,或也可以完全根據你們的要求來安排。」裴娜洛普將陸斯恩和巴爾克送進一家奈哲耳商行下屬的酒店,「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到隔壁找我。」
裴娜洛普婀娜多姿的背影消失在門後,巴爾克依然停留在陸斯恩的房間裡,雖然從伊登到西戈爾巴海港旅途漫長,舒適的渡輪卻並沒有給他們帶來過多的疲憊感,看著站在陽光投射進落地窗前的陸斯恩先生,巴爾克有些憂慮地問道:「先生,難道我們就這樣什麼也不做地在這裡等待嗎?這樣感覺太被動了,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什麼也不做?艾斯潘娜最具特色的美食在多米尼克大陸享有極高的聲譽,你還記得那種菲茲捷列莊園裡限量提供的黑腳豬生火腿嗎?還有伊帕蒂斯農神廟祭司親手採摘的橄欖壓搾的橄欖油,源於埃博拉遊牧民族,安達盧西亞,埃爾法民間歌曲用七絃琴伴奏的即興舞蹈弗拉明戈,當然我們也不要忘記艾斯潘娜可是被多明尼卡神學院古典研究院認可的擁有最多古拉西時代經典建築的國家。在古代文化的傳承上,艾斯潘娜甚至比法蘭,塔利以及神聖日諾曼帝國更具備優勢。」陸斯恩望著窗外那被雨水沉積出溝壑的庭院,在絢爛地光線下將歷史的滄桑演繹的淋漓盡致,卻在精緻的花卉和植物構景的襯托下沒有流露出半點破敗的感覺,反而散出一種新生的活力。
這種自然悠遠的景色,在崇尚藝術點綴的櫻蘭羅帝國,可並不多見。
巴爾克看到陸斯恩輕鬆地模樣,不由得也靜下心來,笑道:「那我們就期待裴娜洛普小姐給我們安排的旅程吧。」
當夜色籠罩住這個山海小鎮後,陸斯恩和巴爾克在房間裡用完晚餐,裴娜洛普已經叩響了房門。
「我才打聽到,今天晚上的迪亞十分熱鬧,兩位本地的騎士為了迪亞鎮長的女兒起了決鬥,當然這場決鬥是公平而且友善的,同時為了給最後地勝利慶祝,鎮長準備了一場酒會,不知道二位有沒有興趣去看看?」裴娜洛普期待地望著陸斯恩,顯然為了讓尊貴的客人感受到更多的快樂,她沒有少花費心思。
裴娜洛普換了一套紅色地百褶托擺裙,這種裙子因為能夠在舞蹈中利用手部和腿部的配合擺動出各種花式的裙浪,而很得參加舞會的女士歡迎。
裙子纖細緊束地腰帶更襯托出裴娜洛普靈活柔軟的腰肢,貴婦髻垂下來隨意地紮成束,紅綢墜垂在腰臀之間,更讓人難以將目光從她那豐滿翹挺的臀線上移開。
裴娜洛普顯然已經做好了參加的準備,善解人意的陸斯恩當然更不會拒絕這種安排。
夜風習習,可以聽到海的咆哮,行走在只能夠獨行一架馬車地狹窄街道上,腳下並不平整的街面讓人難以忘記這個小鎮積澱地古舊色彩,和裴娜洛普並肩而行的陸斯恩,瞇著眼睛打量著周圍地一步一景,神思卻飄然遠去。
有時候,陸斯恩總有那麼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自己真地只是夏洛特莊園裡的一個僕人,有點才華,有足夠保護自己和保護需要自己保護的人的力量,和女主人有些曖昧,跟隨在小姐的身後,領略著俗世繁華的種種,例如在倫德感受貴族的生活,例如在迪亞感受小鎮的風情,這也許不是一種能夠滿足一生的快樂,卻遠遠要比現在疲憊於應付那些可百年千年為時間單位佈局的強大存在要輕鬆寫意的多。
陸斯恩來到艾斯潘娜,當然並不是真正地為了幫助艾斯潘娜對抗櫻蘭羅帝國,對於商人來說,戰爭的雙方越是勢均力敵,消耗越大,菲茲捷列船行能夠獲得的訂單越多……陸斯恩怎麼會在意這些商業利益?
櫻蘭羅帝國和伯多祿教廷下轄教國的戰爭難以避免,格吉爾教廷的建立觸犯了伯多祿教廷的根本權威,如果對於這樣一個抬高俗世政權的牧教廷不聞不問,格吉爾教廷除了不能接受俗世政權和神權比肩甚至隱隱高居其上的侮辱外,更必須小心謹慎多米尼克大陸的其他教國不會有所意動。
格吉爾教廷的建立已經不是什麼秘聞,各國都已經非常清楚這個教廷的基本要義以及它和櫻蘭羅帝國皇室的真正定位,這對於那些習慣了被各國紅衣大主教頤指氣使的國王和皇帝們毫無問是一種強烈的衝擊。
想想那個可以走在牧宗座聖格蘭姆耶身
布裡爾三世陛下,身為同行的各國尊貴的國王們哪個又慕?他們在面對自己國家教區的紅衣大主教時,可必須彎下身去親吻他們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在接受冠冕時,甚至必須跪倒在手持權杖的授冕主教身前。
對於擁有強大權勢和尊貴地位的國王們來說,除了追求強盛的國力,還有比讓自己真正地成為國度之類最尊貴第一人的更大的誘惑嗎?
格吉爾教廷的格列高利七世和他的紅衣大大主教,樞機宗座想必都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才必須以武力告誡這些說不定已經蠢蠢欲動的國王們一個信號,任何企圖將俗世政權凌駕於神權之上的褻瀆異端都將被打入深淵地獄。
然而陸斯恩比早已經習慣了高高再上的牧羊們更清楚人類根治於靈魂深處的貪婪和野心,那絕對不是任何警告可以消治的頑疾。
陸斯恩為他地艾斯潘娜之行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他並不希望用上太多越世俗的力量,正如他和雅威赫的約定,可以主導著,推動著這些螻蟻們爭鬥,但絕不能成為螻蟻們中最強大的一隻於蟻群中戰鬥。
「陸斯恩先生,對於身旁的女士一直不理不睬,可不是一種有紳士風度的表現哦?」
裴娜洛普打斷了陸斯恩的思緒,看著他微微緊蹙的眉,裴娜洛普還以為他在為和奈哲耳商行地合作感到棘手,雖然不清楚雙方真正合作的具體內容和涉及金額,規模,但從商行高層慎重其事的交待上她也可以看出這次合作可能是奈哲耳商行有史以來最重要的一單,想必菲茲捷列船行方面也相當著緊,才會讓這位年輕的陸斯恩先生無心欣賞美麗的小鎮風情。
裴娜洛普閃亮地眼睫毛上沾染著夜露,臉龐柔和的線條在街道昏暗的路燈下更是有些模糊,彷彿是要溶入夜色中地精靈,又彷彿是從黑暗中顯出身形的女巫……那種傳說中獻身惡魔,被自己主導的女子。
雖然她的氣質沒有辦法和女巫聯繫起來,但這種神秘感卻相差無幾,換了一套服裝地裴娜洛普,在夜中和白天端莊優雅的形象截然不同,卻非常符合弗拉明戈舞蹈所要求的舞風格,這倒是讓陸斯恩對那個酒會有些期待了。
小鎮只有三三兩兩不多的幾條街道,小鎮中心的廣場同樣不大,這時候更是因為即將舉行的決鬥而顯得有些擁擠,鎮上幾乎所有地人都聚集在這裡等待著精彩的決鬥。
燭光繞滿了廣場,美味地食物堆砌在銀盤之中,身著迪亞傳統豎條黑紋服侍的侍穿梭在其中,身著禮服地男女端著酒杯聚集在一起議論著什麼,時不時地出緩慢的笑聲,既不破壞氣氛又顯得十分有禮,整個現場看起來倒不像一個小鎮地聚會,更像貴族階級的私人沙龍。
這也是迪亞在艾斯潘娜獨特的情況所造成,這裡遍佈著貴族們的私人寓所和莊園,這個時候也正是艾斯潘娜貴族們傳統的度假時期,在西戈爾巴山脈的余峰中養肥了的浣熊,野兔,雪狐,吸引著來自整個王國的狩獵愛好,再加上不久之後在迪亞附近的海軍基地將舉行一個大型的招標會,更是吸引了眾多富商名流在迪亞展開一些相關活動,在迪亞的貴紳名流可比傳統的小鎮居民要多上了許多。
在和裴娜洛普一路的談話中,陸斯恩也知道了這個名叫埃羅伊的小鎮鎮長居然是一位子爵,從他的名字就可以聽出他具備著皇室血脈,迪亞原本是他的領地,如今展成艾斯潘娜最受歡迎的度假聖地,雖然小鎮鎮長這個頭銜並不顯赫,甚至有失一位貴族的體面,埃羅伊子爵卻非常樂意。
陸斯恩一行走入廣場,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有一些人甚至和裴娜洛普點頭示意,作為奈哲耳商行在商業接待方面姿色最出眾的女人,裴娜洛普的人面也很廣泛。
對於奈哲耳商行這個從事傳統運輸,投資和金融業的龐然大物即將在它並不具備優勢的造船業展開一系列計劃的消息,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海軍招標會的參加名單早已經公佈,消息靈通的一些人已經開始打聽奈哲耳商行是不是準備聯合某個船行參與,但沒有人能夠想到奈哲耳只是為菲茲捷列船行作為掩護,更不會有人猜測到陸斯恩的身份。
裴娜洛普笑吟吟地和認識的人點頭示意,一面和陸斯恩解說著可能和海軍招標會有關的人物的身份背景,陸斯恩才知道裴娜洛普讓他來這裡並不只是單純地遊玩,也是為了幫助菲茲捷列船行……出於她的考慮。
裴娜洛普當然不可能知道那份直接呈交給麥爾肯,甚至整個奈哲耳商行都沒有幾個人有資格看到的船艦設計簡圖,菲茲捷列船行繼承自雲秦大陸的制船工藝乎了多米尼克大陸人們的想像力,連坐擁阿爾多斯大公號的安德烈公爵都起了巧取豪奪之心,更不用說前不久被孤軍前來示威的櫻蘭羅海軍旗艦刺激了的艾斯潘娜海軍了。
陸斯恩可以肯定,只要在招標會上沒有出現比菲茲捷列擁有更先進技術地船行,無論招標會最後的結果怎麼樣,都不會影響菲茲捷列家族和麥爾肯公爵的原定計劃,而這種情況出現的幾率實在是微乎其微。
麥爾肯公爵大概也會利用海軍招標會向菲茲捷列家族施加一定的壓力,要求下調價碼,這種討價還價的事情總是會生的,只是不知道這位公爵的胃口如何而已。
一陣絢麗多彩的煙花在天空中爆開,落下林落地焰火,恍如流星閃爍的光彩從天而降,在人們的身側劃下一道道帶著熱氣的輕煙,在輕快悅耳的傳統樂器貓耳琴的伴奏中,埃羅伊子爵和他地女兒走上了廣場一側臨時搭建的高台,那裡也將是舉行決鬥的地方。
整個現場燈火通明,高台上更是燃燒著四堆巨大地篝火,讓陸斯恩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位今日女主角鼻子上幾顆小巧可愛的雀斑,只是那身百褶裙卻和裴娜洛普的款式相當近似,這可是相當尷尬的事情。
有著可愛微圓臉蛋地少女在人群中很快就現了裴娜洛普,她輕輕皺眉,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希望在這樣的場合碰到撞衫這種事情,特別是另外一個女人似乎還比她漂亮一點點,身材好一點點,更適合穿這套衣服一點點。
埃羅伊子爵挽著他美麗的女兒走到高台中央,看著前來觀看決鬥的名流紳士們,露出笑臉,大聲地招呼著熟人,這裡是他的地盤,他作為主人總是要表現出一種主導的架勢,總不能因為台下有一些身份更為尊貴地貴客就顯得束手束腳
「今天是個麻煩的日子,兩個年輕人居然要在我地地盤上動手。」埃羅伊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嚴肅說道:「如果他們不是為了我的女兒,我一定會沒收他們地騎士徽章!」
人群中爆出轟然大笑,兩個作為決鬥雙方的年輕人尷尬地撓頭,他們正一左一右地站在高台兩旁,圍著他們地那兩圈人自然是各自的擁護。
這兩群人的人數都不少,作為子爵女兒的追求,當然不會是一窮二白除了個騎士頭銜什麼也沒有的窮騎士,他們的騎士頭銜多半和他們敏捷的身手無關,卻不妨礙他們熱衷於騎士精神中最為人們熟悉的……為美麗的女子而決鬥,不惜獻出生命。
這場決鬥不會出現獻出生命這樣悲壯的美麗,雙方穿著的重鎧足以讓他們在遭受致命攻擊時被作為裁判的資深騎士及時阻止那種情況生,這大概讓其中一個年輕人十分不滿,他覺得騎士決鬥必須有一方戰敗死去,他正在向附耳過來的埃羅伊提出解除保護鎧甲的建議。
埃羅伊當然不可能接受,他微笑著拍了拍這位年輕人的肩膀,卻把他的頭盔重重地扣上了他的腦袋:「費奇,我很喜歡你,但我不認為哥達就是那個會被你削掉腦袋的人。」
「在決鬥前,我要求奧爾瑟雅給我一個祝福的吻。」按照慣例,決鬥雙方都可以向美麗的女士提出一個要求,名為哥達的年輕人率先走上了高台。
埃羅伊子爵的女兒奧爾瑟雅,面對這個要求,臉頰上露出羞澀的紅暈,尚未等到她開口,費奇已經氣呼呼地跑了上來,他沉重的鎧甲壓得高台咯吱作響,但比起他的喘氣聲卻有些過於輕微了。
「如果你可以提出這樣的要求,那我是不是可以要求奧爾瑟雅現在和我回家去?」費奇的個性有些衝動,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把手按在了劍柄上。
埃羅伊子爵將奧爾瑟雅從兩人中間的位置拉到身後,趁機退後幾步,看著兩個怒氣沖沖的年輕人,露出有些奸猾的笑容,「看來你們兩個的要求都不會被對方認可,那麼決鬥就可以開始了……」
埃羅伊子爵的話音剛落,哥達和費奇已經在簡單的禮節後迅地拔出了長劍,劈砍在一起。
由於有厚重的鎧甲保護,再加上兩人都不是什麼擁有高深劍技的優秀騎士,打鬥起來頗有些混亂的感覺,雖然在有些眼光的看客眼中不值一提,但他們不管不顧地往對手要害處猛擊的打法卻引起了台下女士們地陣陣驚呼,讓決鬥的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陸斯恩先生,我知道你和巴爾克先生都擁有騎士頭銜,對於他們的決鬥,你認為誰更有可能成為最後的勝利,得到那位美麗的奧爾瑟雅小姐?」裴娜洛普看的目不轉睛,時不時地掩住嘴唇低低地驚呼,對於習慣安逸平淡生活的她來說,這種打鬥並不乏味,反而十分刺激。
「你認為呢?」陸斯恩還真難估計出結果,兩個人得水平一樣爛,這就好比你不能想像臭雞蛋和臭鴨蛋哪個更臭一樣。
「我不知道。不過我希望費奇能贏。」裴娜洛普指著穿著黑褐色鎧甲的費奇說道,兩個人的鎧甲樣式差不多,打得難解難分,也只能靠著鎧甲顏色分辨。
穿著銀灰色鎧甲地哥達正在閃避費奇的奮力一劍,一個轉身後踢腿將費奇弄了個踉蹌,跟上去就是一劍,費奇慌忙避開,卻有些狼狽,嘶喊一聲拚命反攻才扳回局勢,兩個人再次都得個旗鼓相當。
「為什麼是費奇?」陸斯恩問道。
「因為我不喜歡哥達,這個人心機深沉,費奇雖然魯莽,卻簡單質樸一些,沒有哥達那麼多心機。」裴娜洛普皺著眉頭,放下她掩在唇前的手指,閃亮的嘴唇在火光下恍然如流光溢彩,格外誘人,引得旁邊幾個看的有些索然無味的男士頻頻側目。
「裴娜洛普認識這兩位騎士?」一直在一旁打量著周圍是否有可疑人物地巴爾克收回目光問道,除了是名義上的全權談判代表,巴爾克還擔負著保護陸斯恩的責任,他覺得自己地口才和資歷並不足以協助陸斯恩先生在談判桌上做出自己的努力,但他對自己的力量卻十分自信……至少可以輕鬆放倒像費奇和哥達這樣的騎士不下十個。
「費奇地性格有些衝動而且暴躁,在這種需要耐性和持久力的戰鬥中,顯然並不具備優勢。哥達十分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在一開始就提出要親吻奧爾瑟雅這樣過份的要求來激怒費奇。費奇中計了,他從決鬥開始就持續不停地拚命攻擊,這種打法如果是用在戰鬥力相差許多的對手身上,自然很好。但雙方勢均力敵,而且哥達一直是防守,在節約自己的力氣,並且時不時地找準機會反擊一下消耗費奇的力量,這樣打下去如果不考慮生意外,費奇沒有半點希望。」陸斯恩向巴爾克解釋,「你這個資深騎士,可沒有裴娜洛普小姐這樣高明地眼光。」
巴爾克訕訕一笑,他只是完全沒有去在意這兩個蹩腳騎士的決鬥而已。
裴娜洛普聽到陸斯恩地分析卻有些驚訝,她在奈哲耳商行提供的資料上瞭解到陸斯恩也擁有騎士頭銜,她一直以為陸斯恩地騎士頭銜也屬於那種名義上的尊貴爵位,他那修長而略顯單薄地身體似乎無法擁有騎士所需要的強大力量。
可是這份眼光,卻讓裴娜洛普清楚地知道,這一位可不是花瓶騎士。
「那現在怎麼辦?」裴娜洛普緊張地望著陸斯恩,她的表情看上去比目不轉睛地關注決鬥的奧爾瑟雅更加在乎決鬥的結果。
「既然你希望費奇勝利,那麼他一定是一位被幸運女神寵幸的幸運兒,我相信在接下來的決鬥中,一些偶然的因素會讓哥達的心機落空。」陸斯恩輕笑一聲,「例如意外地跌落高台。」
「真的?」裴娜洛普欣喜地說道,旋即知道陸斯恩不過是說笑而已,對最後的結果並不抱太多希望。
「能告訴我為什麼你如此關注結果嗎?我想不僅僅是因為你比較欣賞費奇吧?」陸斯恩的嘴角翹起戲謔的笑容。
這種笑容彷彿看穿了她的心,裴娜洛普羞赧地垂下頭,「在決鬥開始前的賭局裡,我花了二十個金幣買費奇贏的,那可是我手頭上不多的零花錢了。」
二十個艾斯潘娜卡洛斯金幣,相當於十個櫻蘭羅帝國金幣,這可不是一筆小錢,難怪裴娜洛普如此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