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德是古老而有味道的,尤其是皇宮廣場與警務廳之間的這條老街。
這裡所有的小樓房都被各種顏色的裝飾品精心地裝飾著,可愛的模樣像玩具人居住的寓所,樓房的門狹小的僅能容一個人走進,因為小樓房都曾經屬於一個來自風車國度霍思蘭的商人,根據霍思蘭的法律,門越小,需要交的稅越少,來到倫德的霍思蘭商人依然保持了他的習慣,他又把樓上的窗戶做的極大,那些厚重的原木傢俱都從窗戶裡吊進去。
樓上伸出無數個鐵鉤子就是用來吊運物品的繩索。
密集的高架水道將這裡分成一塊塊如同禮品盒裡的巧克力,讓聲音迴盪在這些街巷裡時顯得十分沉悶。
莊重嚴肅的萊安區,尤其是埃爾羅伊宮附近這樣的建築群,十分有特色,因為前幾代一位著名公爵夫人的喜愛,而讓歷代的倫德市長在規劃市政時都盡心地修繕了這片景致。
始祖誕辰日的歡樂也眷顧了這片有著異國風情的小街巷,昏黃的路燈下,斑駁的油漆鐵柱和貼滿了各種宣傳畫冊的牆壁顯露出古舊的風情,被風雨侵蝕的樓房內卻透過紗簾晃照出溫暖的爐火光,偶爾可見那狹窄的小門旁靠著嫵媚嬌柔的女子,她們的神情都是疲憊而寂寞的,據說她們是被商人們包養的情婦。
冬日雪後倫德的節日,讓這裡的街道也顯得有幾分寂寞,和這些女人一樣的落落寡歡。
沉重的馬蹄聲驚醒了老街,女人們沒有等來她們的情人,卻看到了一匹匹高大俊挺的純血馬,那些全副武裝的騎士觸動了她們幼時地某些夢幻願望,讓她們的眼睛裡閃動著火光,終究不再顯得那麼死氣沉沉了。
騎士。這個與生俱來就帶著浪漫色彩的名字,對這些女人有著無與倫比地吸引力,她們仰慕而敬畏地看著塞爾塔馬的馬蹄一刻不停地驚過平整的街道。在小街中央通往警務廳的廣場停了下來。
尖銳的馬嘶鳴聲幾乎嚇壞了這些女人,視力稍稍好點的人就可以看到,是一個突兀出現的人阻止了這對騎士地奔騰。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是被踩成肉泥,這些騎士也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女人們想要看看是什麼人這麼大膽。但她們終究懶散而麻木慣了。繼續等待著她們地情人趕來一夜歡好。然後在暖暖地早晨。撫摸著旁邊空曠還散著熱氣地被窩。
如果她們知道領頭地騎士就是槍與花騎士團地團長。「帝國最後一個騎士」費迪南德。攔路地是烈金雷諾特家族地夏爾騎士。她們大概就會被內心湧起地衝動驅散那份麻木了。
費迪南德怒視著阻攔之人。如果不是他地騎術了得。這些塞爾塔馬又是訓練有素。這個本就麻煩地夜晚又要生出一起命案了。
看清是陸斯恩之後。費迪南德稍稍怔了一下。打了個手勢讓其他騎士繼續前行。
陸斯恩現這些騎士都是每過一段路就留下兩個警戒。這意味著為皇室某些大人物地駕臨開道。
「誰?」陸斯恩地問話十分簡單。
費迪南德從馬背上躍下,看著這個年輕的過份,同時也強大到讓人心生無力的男人。雖然沒有刻意做出謙卑的姿態,卻以沉穩慎重的態度面對他的問話:「陛下和宗座。」
「和弗格森有關?」驚動了加布裡爾三世和格蘭姆耶,有些出乎陸斯恩地意料,看了看懷表上顯示的時間,劇團表演剛剛結束,幾乎是馬上就趕過來。那說明這兩位絕對的大人物非常重視這件事情。
真正重視的是加布裡爾三世陛下,王之劍的失蹤甚至讓他沒有心情配合格蘭姆耶宣示那個震驚多米尼克大陸的消息了。
加布裡爾三世是個野心勃勃的君王,但先他是一個櫻蘭羅人,馬克斯威爾大帝的子孫,丟失了王之劍,就是丟失了國家榮譽,丟失了安東尼奧皇室的榮光。
對於這些離奇失蹤中可能涉及地神秘力量,既然撒瑞先生無法聯繫上,就只要勞駕身旁地格蘭姆耶了。也正好是一次顯示格蘭姆耶友好的機會。
費迪南德簡單地講述了一下。王之劍地神秘失蹤,他的判斷和加布裡爾三世陛下一樣。絕不是普通的盜賊,弗格森雖然有嫌疑,但並不是太大,一個劇團演員而已,哪有那樣的本事?
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尋求王之劍如何失蹤的真相,而是王之劍的下落,加布裡爾三世陛下希望親審弗格森,找到一點點蛛絲馬跡。
費迪南德也相信這是一個預謀,絕不會是某個人在看到王之劍後臨時起意就順手偷走了。
「你如何面對格蘭姆耶?」稍稍瞭解了之後,陸斯恩沒有再糾纏這件事情,反而關心起了費迪南德。
修斯坦納在菲茲傑勒大船酒店和陸斯恩講述了一個關於費迪南德早年的故事,那個命運多磨礪的主角,確實就是費迪南德,只是費迪南德並沒有托拜厄斯夫人這個情人,更不會是馬卡斯的父親。
費迪南德出身歐德修凡克家族,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加布裡爾三世陛下知道的秘密,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都沒有透露的意思。
費迪南德也是格列高力七世座下的聖鑰騎士,是格列高力七世精心安排潛入櫻蘭羅的棋子。可是格列高力七世只怕也無法想到,費迪南德更是格蘭姆耶安排在格列高力七世身邊的棋子。
費迪南德的一生,終究是在這些大人物的手心中輾轉,很有幾分悲哀淒涼的味道。
最重要的是,因為費迪南德配合著加布裡爾三世,驅使著槍與花騎士團在櫻蘭羅帝國追剿聖伯多祿教廷的勢力,這卻又不是格蘭姆耶的計劃,費迪南德做出這些事情卻沒有知會格蘭姆耶,已經讓格蘭姆耶明白,他的這顆棋子只怕不受控制了。
聽到陸斯恩的問話,費迪南德沉默了片刻,他大概也想到了自己的人生,任誰有這樣的經歷,在悄然想起時,總會有幾分難受,誰願意讓自己的人生總被別人主宰掌控?
陸斯恩能夠理解費迪南德,因為也有許多可以稱呼為不可抵抗的力量在試圖主宰他,但他和費迪南德不同的是,他遭受的這種力量更加強大,而他也比費迪南德更有勇氣和實力來擺脫這種主宰。
「我想他需要我的解釋,但是宗座大長老……」費迪南德無力地搖搖頭,帝國的硬漢依然敬畏著那位老人,想起那個需要眺望的老人,他無法相信自己可以輕鬆地讓格蘭姆耶原諒他。
儘管格蘭姆耶放下神權耀眼的光輝,屈尊離開聖格吉爾島,主動來到櫻蘭羅帝國,但在這時候的櫻蘭羅帝國,也只有加布裡爾三世陛下試圖凌駕於格蘭姆耶之上,在其他人心目中,格蘭姆耶是聖徒的繼承人,是僅次於神之代言人格列高力七世的精神領袖。
要談起具體的感觀,陸斯恩覺得費迪南德比格蘭姆耶更讓他滿意,冷笑一聲,陸斯恩轉過身去,皮鞋踏著冰冷的地磚出踢踏聲,緩緩走向警務廳。
「你只要告訴他,你是奉我的命令。既然你是我的僕人,你擁有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無法干涉的自由。」
費迪南德戴上橫靠在臂彎間的頭盔,遙望著黑色的身影走入散佈著晨霧迷茫街道的深處,塞爾塔馬揚起馬蹄,奔向了警務廳。
不久之後,一輛有著深邃而警惕目光的車伕駕駛的雙輪馬車也來到了警務廳外,單看這輛馬車的外形,大概誰也不會相信這是一輛連攻城大弩也能抵擋的特製馬車。
馬車上走下了一身便服的加布裡爾三世陛下,還有穿著無品級神甫袍子的格蘭姆耶。
同看精靈之森劇團的表演,同乘一輛馬車,格蘭姆耶已經對加布裡爾三世陛下表示了足夠多的親熱。
加布裡爾三世陛下心中有些許得意,要知道當年送克莉絲汀夫人入學蘭度理學院時,頂著聖徒華美神袍繼承頭銜來到倫德的聖格蘭姆耶宗座大長老,可是以極高的姿態忽視了加布裡爾三世陛下的父親,而沒有任何想要對櫻蘭羅帝國皇帝表示親近的意思。
如今,加布裡爾三世陛下卻享受到了這種待遇,他覺得還不夠,在尋回王之劍後,他希望格蘭姆耶會把和他同坐一輛馬車當成是一種榮耀,而不是表示親近的手段。
希望大家舉一下書中的某些章節,認為那是你覺得所應該保持的質量標準,否則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質量下降,什麼時候是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