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夫人的頭銜,是夢想走進上流社會的少女們最猛烈的春藥,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精緻絲綢的羅裙,滿襯著珠花的禮帽,璀璨的飾,就是調製這種讓她們意亂情迷投入貴族懷抱藥劑的成份。
虛榮的享受,對於絕大多數女人來說更有吸引力,她們都願意將愛情稍稍滯後。
對於已經擁有這種頭銜的女人們來說,愛情卻又像最迷人的珠寶,讓她們無限憧憬而嚮往。
女人們總是為了這樣的,那樣的理由,做出失去理性的事情。
就像現在這些圍困著特瑞西的貴夫人們,也許她們在平日裡都比缺乏心機和分析的能力,但現在她們都置之腦後了,只想讓這位著名的傳奇人物能夠早點擺脫幾個討厭的騎士,讓她們享受片刻的被浪漫愛情環繞的感覺。
稍稍冷靜之後,她們就能想到,精靈之森的演出還沒有完全結束,這次演出又有皇室和聖格蘭姆耶的關注,幾乎是一點岔子也不能出,在這種情況下,槍與花騎士團的騎士們依然如此態度強硬的要帶走弗格森,他所涉及的事情會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擺脫的麻煩嗎?
幸虧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們這樣盲目,那些因為其他理由而來幫助弗格森的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加布裡爾三世陛下和聖格蘭姆耶似乎悄然離開了最大的那個帳篷。^^^^
費迪南德騎士那匹著名的身負淡藍色華美鎧甲的塞爾塔軍馬也正往這邊趕過來。
有人隱隱感覺到弗格森涉入地麻煩不會是小事情,便心生了退意,悄悄地退到了外圍,任由這些女士們擠進更靠近弗格森的位置。
陸斯恩從街巷圍牆投下的陰影中走了過來。夜晚中黑色的禮服並不顯眼,但那潔白的手套和領結卻讓他那張迷人的臉更顯得優雅而富有品味的氣質。
查泰萊夫人的目光停駐在陸斯恩地手杖之上,她倒不是認識桫欏手杖,只是覺得這個男人用平凡而普通地手杖卻彰顯出了一種罕有的風度,就像她遙遙眺望西裡爾區大貴族時的那種味道。^^^^
「各位尊貴的女士,生什麼事情了,需要幫助嗎?」陸斯恩微笑著道,他的出場依然是那種最能博得女性好感的那種。
貴夫人們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叉在腰間地手。暗暗拿弗格森和陸斯恩比較。
「是這樣地。這位是精靈之森劇團的弗格森先生,這幾位騎士要押解弗格森先生,卻不願做出說明,這是違反押解法的行為。對於在表演藝術上去的讓人敬佩成就地弗格森先生,我們有這個義務讓他免遭不公正待遇。」查泰萊夫人鬆了一口氣,總覺得有個可以作為公證的人出現了。和這些粗魯的騎士說話。不止讓她覺得很份而且難以溝通。
如果說弗格森身上最吸引人的就是他的那種傳奇經歷和冒險的滄桑感,他像一杯醇香而帶著微微苦澀的塔利咖啡,眼前這個年輕人身上那股大貴族子弟標準的內斂氣質,卻像法蘭季德龍流域酒莊裡年份正好。\精緻如藝術品地紅酒。
和弗格森在一起能夠享受到刺激,和這個男人在一起,應該才是真正纏綿浪漫悱惻,讓人無力自拔地情愛糾葛吧?
奢侈品,圈子裡的秘聞,對優秀男子地幻想和追求,這幾乎是貴夫人們生活的全部,但她們也不至於因為出現了一個陸斯恩。而馬上放棄弗格森。只是稍稍變得安靜下來,想知道這個看上去很有些身份的男人。是否能幫助弗格森。
弗格森知道任何人都無法幫助自己,他並不指望陸斯恩能讓他脫離現在的狀況,反而有些嫌陸斯恩多事。
只有眼下的衝突越激烈,讓弗格森被帶走的消息傳播的越廣,他才越安全,沒有他和王之劍失蹤的直接證據,加布裡爾三世就不會對他怎麼樣。如果沒有人知道,或只是小範圍內知道他被帶走了,那麼只要他存在萬分之一的嫌疑是王之劍被竊的盜賊,加布裡爾三世也會將他關押起來,並且封鎖住消息。
王之劍失蹤了,處理這種程度的案件,再如何小心也不過分。\
陸斯恩偶爾掃過弗格森的眼神,也讓弗格森感覺很不舒服,他的閱歷告訴他,這個年輕人的出現絕不會是因為熱心。
「精靈之森劇團……哦,是今天晚上表演的劇團吧,我聽說過這個劇團的名字。」陸斯恩隨意地點了點頭,讓人感覺他並沒有覺得這是個多麼了不起的劇團,也因此會讓人覺得他並不認為弗格森在「表演藝術上取得讓人欽佩的成就」。
「特瑞西騎士,你會對弗格森先生施加不公正待遇嗎?」陸斯恩看了一眼一直想和他說話的特瑞西。
「當然不會,我只是奉命押解。」特瑞西說道,不過這也意味著他不能保證押解之後,弗格森會遭受什麼待遇,至少他不會把弗格森怎麼樣。
圍觀們倒是沒有想到陸斯恩會認識特瑞西,而且聽到陸斯恩的問話,卻似乎並沒有要幫助弗格森的意思。===
陸斯恩當然沒有要解救弗格森的意思,他只是在弗格森身上現了一種隱秘的氣息,這個弗格森不會是個普通的演員這麼簡單。
「朋友們。」一個有些粗糙的女人聲音在圈子的外圍響起。
這個女人的嗓門很大,一般而言都伴隨著肥碩的身材,她說話的聲音並沒有引起許多人的回頭,因為她也是弗格森的擁躉之一,同時也是賈艾斯男爵的情人,只是一個沒有爵位和任何光綵頭銜的女暴戶,貴夫人們常常覺得這樣的女人居然也迷戀弗格森,那是她們的恥辱,她們沒有少羞辱過這個女暴戶,然而她卻死皮賴臉地總是出現在弗格森會出現的地方,因為她的情人賈艾斯男爵最近雖然有些倒霉,但在警務部還有些影響力,其他人也不好對她太過份。
這時候她大聲說話卻也是因為認出了陸斯恩。
「朋友們,我們不能希望這個男人幫助弗格森先生。他只是一個僕人而已,我認識他,他是個粗魯的男人,只會對女人動手!」胖女人挽起袖子,這是她當裁縫店老闆娘時的習慣,硬擠到了陸斯恩身前,挺了挺寬厚的胸膛,渾然忘記了陸斯恩曾經一甩手就將她龐大的身軀像小鳥一樣飛出去。
陸斯恩記得她,這個女人試圖對羅秀動手,並且在西格莉德的凱蒂雅珠寶旗艦店裡宣稱要對付他。
「一會賈艾斯男爵就會趕過來,他是警務部的人,我想在押解弗格森先生的事情上,他更有說話的權力。」胖女人有些得意地道,相比這些貴夫人只知道在這裡阻攔,她才能真正解決問題。因為這些貴夫人很難真正請出她們的丈夫來干預這件事情,弗格森和許多貴夫人關係不清楚的傳聞許多人都知道,這些做丈夫的即使對他們的妻子找弗格森做情人的事情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絕不會幫助弗格森。
他們不會介意趁機坐實弗格森的罪,貴夫人們也是知道這一點,才只好自己出面,圍堵在這裡卻沒有通知更多的人。
賈艾斯男爵就不同了,他和這個胖女人的關係,多半只是互相利用而已,就算這個胖女人找更多的情人,賈艾斯男爵只要她還能提供他所需要的金錢資助就完全不會在意。
特瑞西皺了皺眉,如果賈艾斯男爵來了倒是個麻煩,警務部的職能和槍與花騎士團的職責確實有些衝突,警務部的人也不在乎得罪費迪南德,賈艾斯如果一定要干預,特瑞西又沒有什麼說得出的理由,說不定還真沒有辦法將弗格森帶走了。
「一會我會讓幾位巡騎警的老爺好好教訓你。」為了防止陸斯恩害怕地逃跑,胖女人攔在了陸斯恩的身前。
聽說陸斯恩只是個僕人,而他又沒有否認的意思,貴夫人們大失所望,卻又在想,是哪家的僕人?這份氣度分明可以和今日遙望米格拉茲親王的感覺像媲美。
正僵持間,被通知趕來的賈艾斯男爵帶著幾名巡騎警過來了,他今日負責附近的巡防,趕過來倒是挺快。
有時候他總覺得,必須盡快把這個裁縫店老闆娘的財產吞了,否則總被她指使來指使出,不知道已經得罪了多少人。終有一日會因為她得罪得罪不起的人物,那他的前途就徹底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