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日諾曼帝國古典哲學創始人,不可知論,唯心主義,古典美學奠基人伊曼努爾去世的時候,終結古典哲學的費爾巴哈出生了。
費爾巴哈在他對一切都感覺迷茫時,前往肯尼斯堡,瞻仰這個城市最偉大的兒子的墓地,他看到了伊曼努爾的墓碑上刻著一句話:有兩種東西,我對它們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們在我心靈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會日新月異,不斷增長,這就是我頭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因為這句話,費爾巴哈認為,伊曼努爾是足夠和古拉西哲學大師柏拉圖,教典聖徒奧古斯汀並列為三大「永不休止的哲學奠基人」。
人類仰望蒼穹,遙遠的星空讓哲人陷入思索,那閃爍的星空所代表的蒼穹,凌駕於一切之上,甚至人類心中最廣闊的思想觸角,也無法探知它的邊際。
然而對於另一個層次的存在來說,天空於他們的意義就像大地之於人類腳下,能看到遠處巍峨的雪頂,卻看不到腳下的沃土。
對人類的渺小而心懷憐憫的惡魔,低頭俯視大地,或在某個角落裡,那個驕傲的女孩也在仰望天空,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能夠感覺到,她的侍從官原本就屬於蒼穹之上,是那應該讓她心存敬畏的存在。===
恍如流星,兩道黑色的光芒在遙遠的天空上劃過並不顯眼,片刻間就看不到櫻蘭羅土地上最蒼涼古老的帝都,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的雪原。
這冬日的雪,綿綿覆蓋了大半個櫻蘭羅帝國,除了倫德天空的陰雲離奇的驅散以外,其他地方還是陰雲密佈,雨雪交加,觸目所見是一片如秋日棉田炸裂開絨花的景象。
陸斯恩能夠感覺到融入眼眶裡地那只惡魔之眼散出強大的靈力,包裹著他已經強壯了不少地身體高前進。
掐斷一根絲。伸入靈力包裹以外的區域,和空氣的高摩擦讓絲瞬間閃亮了一下。然後燃燒成了灰燼。
陸斯恩看了一眼前方愈來愈清晰的影子,可以看到那鼓蕩的衣衫和貼服在臉頰上的絲,很顯然對方毫不在乎高前行時空氣摩擦的影響。
雖然表面上時陸斯恩在追逐對方,但陸斯恩知道這並不代表對方在逃逸,雙方都只是在選擇一個合適地交手場所。
幸虧有歌萊蒂斯送來了惡魔之眼,否則陸斯恩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對方,即使召喚來就在倫德地坦尼斯。也未必會是來襲的對手。
就是現在。剛剛融合了惡魔之眼,陸斯恩也沒有把握擊退對方,最多能夠保證可以全身而退。
這麼多年過去了,很難保證往日那些最接近神的存在沒有獲得一些顛覆性的力量。
邪眼的氣息就在前方傳來,陸斯恩的眼睛中閃現出一個血輪,彷彿被邪眼的氣息勾起了某種垂涎的,讓他現在的表情有些像歌萊蒂斯感覺到《死魂經解》吞噬靈力血肉時地快樂和欣喜。
如果說在司盾列號上遭遇歌萊蒂斯是陸斯恩遇到的第一次意料之外的危機,那麼這次遭遇身具邪眼地沙利瑞,就是意料之中的危機。陸斯恩知道無論自己如何隱藏,這些當年曾經有些恩怨瓜葛的強總會尋找到他。
既然紗麥菲爾能夠找到陸斯恩,擁有和陸斯恩淵源極深的「邪眼」的沙利瑞要找到陸斯恩。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可惜的是紗麥菲爾限制於一具普通的身軀之中,而擁有「邪眼」地沙利瑞,即使只會使用邪眼封存地能力,卻也可以保證他可以用他凡俗的軀體承載上位十二翼天使地威能。
作為至高審判,紗麥菲爾的蛇翼長槍,也曾經是天國威名赫赫的名號,陸斯恩有些懶惰地想,要是紗麥菲爾有一件可以保證她揮全部威能。卻不至於損毀行走人間所需軀體的東西。陸斯恩可以省掉許多麻煩。
沙利瑞非常神秘,他獨自離開天國的理由不同於薩麥爾。他不遵雅威赫的命令,卻也不屑於和惡魔為伍,更沒有想過要去地獄,他和陸斯恩的交集不多,他在襲擊了惡魔軍團後又反手離開天國這種雙重背叛的行為,至今不為人所瞭解。
陸斯恩也不能確認沙利瑞的出現有多少惡意,是要試探陸斯恩如今的力量,還是決心徹底殺死陸斯恩,還是想利用陸斯恩做些什麼事情,又或是其他原因,也無從推測。
想到這裡,陸斯恩身體上覆蓋了一層血紅色的光芒,如同從紅月上激射出的一點月光,身形阻擋在疾飛的黑色人影前。
黑色人影突然停頓了下來,和陸斯恩保持著百餘尺的距離,面無表情地看著陸斯恩。
「是你?」看到這種平凡的臉,還有那雙格外深邃而美麗的眼瞳,陸斯恩微微有些驚訝,卻格外警惕起來。
「我是撒瑞,安東尼奧皇室的近侍。莫非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也認識我?」撒瑞不緊不慢地道,他站在夜空之中,腳下的雪原如讓他踏上巔峰的地毯,讓人產生一種被他掌控了一切的強大,而無可抗拒的仰視感。
陸斯恩長吁了一口氣,走近了幾步,盯著那雙大概會讓整個倫德心懷春意的貴婦千金們都無法抗拒的眼睛,「一張如此平凡的臉,卻有一雙如此美麗的眼睛,會讓人忽略你的容貌。所有見過你的,都不會記得你長什麼樣子,只記得這麼一雙眼睛,這倒是不錯的偽裝。只是你用邪眼來做這種事情,不是太浪費了嗎?」
撒瑞卻注視著陸斯恩眼睛中的血輪,幽深的眼眸綻放出攝人的厲芒:「難怪你數日前在倫德的天空肆無忌憚地使用力量,原來是終於找回了被梅特塔隆挖掉的那隻眼睛。只是你現在這幅似乎還想和我一拼高下的樣子,所具備的信心和資本就是這隻眼睛嗎?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我了吧。」
陸斯恩面無表情地回視著撒瑞,「你錯了。那日我使用的力量,是阿撒茲勒的力量。不過千年而已,難道你就糊塗到認為桫欏聖殿主人會生出十二羽翼?」
「桫欏聖殿主人?」撒瑞有些古怪地重複著這個本應該震懾整個多米尼卡大陸的名字,不屑地道:「桫欏聖殿主人,你?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你不會忘記自己是誰了吧。」
「我是誰?」陸斯恩仰望頭頂一片飄蕩離去的陰雲,在黑夜裡猶如蟄伏的深淵惡魔,肆無忌憚地吐露猙獰的面目,他自問的這個問題,連他自己也回答不了。
撒瑞冷笑一聲,「當你死去時,希望你記得,你只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不會再念念不忘桫欏聖殿主人這個稱號。」
「你想對羅秀做什麼?」撒瑞屢次提起羅秀的名字,讓陸斯恩心生了一份警惕。
「做你想對她做的事情。陸斯恩,你依然如此虛偽,你難道還沒有現羅秀是多麼的吸引人嗎?她的存在,讓我如此欣喜,如此激動……一如當年路西菲爾接受你的誘惑時。」撒瑞笑著,露出白淨的牙齒,「我才是最具備守護格利沙爾塔小姐資格的守護。」
陸斯恩微微皺眉,撒瑞想幹什麼?羅秀身上的秘密,和那顆如今暫存在自己身體裡的心臟有關嗎?
「明天就是始祖誕辰日,我會用你胸腔裡那顆原本屬於格利沙爾塔小姐的心臟,作為敬獻給她的禮物。」撒瑞回眸望了一眼倫德的方向,似乎難抑激動地微微顫抖著身體,「讓我殺了你吧。我已經向格利沙爾塔小姐宣示你的死亡。」
言畢,身穿黑色侍從禮服的安東尼奧皇室近侍被一團墨綠色的光芒所包裹,光芒刺眼,陸斯恩眨了眨眼,片刻之後光芒散去,雪原反射出的月光,照耀著撒瑞驚人的本體。
「你是我見過最醜陋的墮天使。」陸斯恩厭惡地道。
十二翼,代表著最強靈力,最高位階的十二翼,然而撒瑞的十二翼,並不像紗麥菲爾那般只是飄逸如鷹翅的展翼,雖然有零落墜下的羽絨,黑色的羽織卻依然散著神秘的黑暗美學感覺,眼前讓陸斯恩厭惡的十二翼,卻格外的詭異而醜陋。
撒瑞的十二翼,猶如蝙蝠的翅膀,左右各六翼沒有絲毫羽絨,光禿禿地以肉膜連接起來,翼尖上生長出鋒銳如獸爪的刺鉤,粗一看上去彷彿是他的後背生長出一對巨大的六指獸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