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漩渦,是凱爾維尼亞群島海域最大的威脅,但並不代表只避開這些漩渦,就一帆風順了。
濃密的雲霧飄蕩在這片海域上,這種陽光都無法穿透的濃霧會讓船隻迷失方向,如果是在普通的海面上,船艦大可以盡快駛出雲霧再確定坐標和方向,但在凱爾維尼亞海域,這卻是致命的危險。
密佈的漩渦,任何偏差的航線都會導致船毀人亡,如何避開這些濃霧,也是必須小心注意的事項。
還好基德船長留下的這個藏寶圖上不只標注了避開漩渦的航線,還有那些濃霧的信息,當一片名為特爾斐淚水的濃霧飄蕩在歐恩號必經的航線之上時,歐恩號和皇家流浪漢號都只能降下桅桿,拋下了船錨停止前進。
這片海域並不深,站在船舷旁往海裡張望,可以清晰地看到海底有建築物的痕跡。
「你看,這個宏偉的灰色建築,它是非常規則而完整的三角形,很有可能就是高度文明種族留下的建築物,它可以作為這裡曾經是阿斯托人城市的證據。」巴爾巴羅薩和陸斯恩並肩往海底探視著,這個三角形的側邊長達千尺以上,順著這條側邊,還可以看到許多道路狀的灰白色條紋與各種疑似建築物的規則物體。
如果是在其他的海域,陸斯恩大可以召喚出阿米拉觸手察看海底的狀況,就像他讓這只深淵生物撈出那張被羅伯茨失手掉進海裡的羊皮地圖一樣。
這片海域充滿著神秘和惡魔的傳說,誰也不知道這裡是否隱藏著什麼可怕的強大存在,對於這些強來說,它們佔據的地盤,絕不會允許其他類似存在地入侵。阿米拉觸手如果被這種強大存在現,說不定會給陸斯恩帶來不小的麻煩。
至少陸斯恩搞不清楚這些漩渦的存在原由,如果這些漩渦是某個大惡魔的警戒標記,那足以說明它的實力,是現在的陸斯恩無法對抗的境界。
「米尼大牆。」巴爾巴羅薩指著遠處一片如同廣場一樣的寬闊而漫長的白線,似乎是由極大塊經過打磨地岩石拼接在一起,蕩漾的海水雖然干擾了視線,但並不妨礙巴爾巴羅薩確認現在皇家流浪漢的位置,這條米尼大牆作為重要標記也標注在藏寶圖上。「只要特爾斐眼淚濃霧散去,歐恩號順著米尼大牆往前,就可以避開最後一個非常危險的激流漩渦了。」
巴爾巴羅薩覺得勝券在握,他更有心情和陸斯恩討論古代阿斯托人和阿斯托帝國存在地真實性了。
「如果圖文德爾的記載只是他編造出來。或其他人編出來欺騙他地,那這些顯然是高度達文明種族留下的建築物如何解釋?」巴爾巴羅薩略帶得意地問陸斯恩。
陸斯恩沒有回答他。眉頭緊鎖,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之中。
這讓巴爾巴羅薩再度警惕起來,對於完全無法控制,也無法把握對方心理的人,巴爾巴羅薩有著本能的戒心。
特爾斐眼淚濃霧一時半會不會散去。落日西斜,在海上生活習慣了的海盜們無心欣賞海上落日地美景。但眼前凱爾維尼亞群島附近的景致依然讓他們深深地震撼了。
因為陽光傾斜地角度幾乎貼近了海面,附近海域凹進去的漩渦便更早地脫離了陽光在照射,在漩渦周圍的波光反襯中,漩渦的陰影格外引人注目,舉目望去,只見整片大海上覆蓋著大大小小無數個黑洞,彷彿是通往未知空間的通道。充滿著神秘和未知的攝人力量。
這些黑洞大得直徑足有數海里。小得也可以讓皇家流浪漢號完全沉淪,海盜船孤獨地停泊在這些黑洞中。猶如陷入狼群中,面對一張張血盆大口抖的羔羊。
歐恩號停泊在濃霧中無法前進,皇家流浪漢號也不會衝進濃霧和歐恩號一起迷茫,這種同生共死地友誼並不存在於兩艘船之間。當最後一絲陽光隨著夕陽沉入海平線下,黑暗降臨後,巴爾巴羅薩布停船過夜地命令,要讓這片巨大的濃霧散去,必須等待明日近午時地陽光了。
留下幾個海盜在甲板上看守人質,其他海盜各自去玩樂了,雖然海盜船上的規矩很多,但他們依然有許多可以打時間的方法,例如各自吹噓曾經玩過的漂亮女人,手底下有多少條人命,死鬼霍蘭德曾經向羅伯茨貢獻過他的**之類的,現在這兩個皇家流浪漢號最早的海盜頭子已經死了,海盜們更是肆無忌憚地洩著他們曾經被壓迫時的不滿。
巴爾巴羅薩雖然很滿意戴維斯船長的稱呼,但他顯然無心當一名永遠的海盜,他更希望用基德船長名字命名的阿斯托人留下的寶藏建立他的強大勢力——能夠在多米尼克大陸上成為一方梟雄的勢力。
他沒有想要這些海盜跟隨自己的意思,自然不會重視海盜們的紀律,在幾個海盜的試探下,巴爾巴羅薩允許海盜們挑選幾名女人質過夜。
「有兩個女人很不錯。」在羅伯茨的船長室裡,巴爾巴羅薩向陸斯恩提議。
「謝謝。」陸斯恩婉轉地拒絕了。
不好女色,對寶藏的興趣更多是因為好奇寶藏的來源,而不是寶藏本身,他需要什麼?巴爾巴羅薩無法揣測陸斯恩的心理。
「這是船上最乾淨的一個房間,如果你願意去霍蘭德那只肥豬的房間,我也可以和你交換。」巴爾巴羅薩依然用親密朋友的口吻和陸斯恩說話。
「那我寧可到甲板上看月明星稀的天空,和海風度過一個纏綿的夜晚。」陸斯恩也表現得十分友善,對於巴爾巴羅薩過於親熱的說話方式並不介意。
「那可不符合我對待朋友的習慣。晚安,一會我讓人送來一瓶紅酒,是不久前繳獲的一批,被羅伯茨藏起了最好的一瓶。」巴爾巴羅薩離去後,果然派人送來了一瓶波爾多地區酒莊的紅酒。
即使是船長的房間,裡邊依然充滿著海盜獨特的酸臭氣味,陸斯恩毫不猶豫地在密閉的船艙裡開了幾個洞,讓海風灌入,吹散讓他噁心的氣味。
他絕不會在羅伯茨的床上睡覺,坐在靠椅上,望著洞孔裡的狹窄天空,星星閃爍著,眨眼眨眼如同他明亮的眼睛,一片薄雲飄過,遮住了他能看到的星光,他似乎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一線冰涼的液體從陸斯恩的頭頂灌注而下,順著他額頭的絲流淌過眼角,來到了他的唇邊,陸斯恩伸出舌頭舔舐著,醇香濃厚的八年份歐-布利昂堡紅酒。
「你為什麼要拒絕我的好意呢?這樣美味的紅酒,我都捨不得喝。」巴爾巴羅薩出嗤嗤的笑聲,在夜中格外讓人覺得恐怖,他的身邊站著兩個心腹。
「你拒絕品嚐這樣的紅酒,說明你對我心懷警惕,沒有把我當成真正的朋友,這樣我只好除掉你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只相信我的朋友和死人。」巴爾巴羅薩看到陸斯恩睜開眼睛,湊近他,讓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嘴角誠摯的微笑。
陸斯恩被綁在了椅子上,椅子是堅固的柚木,繩索正是那種浸透了菜油,被用來執行摩西之法鞭刑的繩鞭。
「再強壯的人也無法掙脫。」一個海盜得意地賣弄,「我用的是非常複雜的繩結,只有我才能打開。」
「你要幹什麼?」陸斯恩任由那些紅酒流入衣衫內,依然忍不住皺了皺眉,他的隨身行禮可都是放在歐恩號上,一會沒有辦法換衣服了。
「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意圖?雖然我不可能放了你,但我可以讓你死得輕鬆一些。霍蘭德死前介紹過海盜的刑罰,你也聽得很清楚,我並不想將這些刑罰一個個地用在你身上。」巴爾巴羅薩期待地看著陸斯恩,最好後能暴露出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我感覺有些累了,我希望回到倫德後,陪伴在我身邊的只有夏洛特莊園裡的她們。」陸斯恩難得露出不耐煩的情緒,「像這種被不知所謂的人暗算,仇視的事情,雖然我可以忽略,可以不屑,但最好不要再生了,煩。」
那位海盜非常自豪的繩結迅打開,繩索順著陸斯恩站起來的身體跌倒在地上,桫欏手杖的根須捆住了目瞪口呆的巴爾巴羅薩。
「把他丟進海裡。」陸斯恩命令著那兩個如同木樁般呆滯的海盜。
這些漩渦大概是通往阿斯托利亞的傳送門吧,所以巴爾吧羅薩船長很有可能會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