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步,並不是很長的距離。至少在遍布雨水的廣場,水元素魔法師歐內斯特可以在施展一個小小的魔法後,以越純血馬沖刺的度抵達埃爾羅伊宮的大門。
空間魔法師呢?一個空間傳送魔法可以讓他脫度的限制,瞬間出現在埃爾羅伊宮的大門內。
歐內斯特不明白這個空間魔法師為什麼總是這樣一步一步地緩慢前進,縱然空間魔法是所有魔法系別中最艱深最難以施展的一種,但從剛才他毫不費力地將二十個騎士憑空消失的手段來看,這位魔法師在空間魔法上的修為,短距離的傳送完全不是問題。
或他只是展示一種姿態,一種無可阻擋的氣勢,在無情地摧毀著歐內斯特和埃爾羅伊宮守衛們的信心與勇氣。
這種緩慢而堅決的步伐比強力的沖刺更能讓人生出無力抵抗的感覺。
歐內斯特張開雙臂,當他冷靜下來時,他的精神力足以覆蓋整個廣場,漫天的雨水為他提供著無限的力量來源,水,這種由一百一十三種自然基礎元素中的兩種組合起來的多態臨界物質,在水元素魔法師的手中,就是一種可以完成他們任何意志的工具。
騎士小說中的魔法師,經常是邪惡的存在,他們用一些奇怪而詭異的材料施展魔法,然後吟唱難懂而繁瑣的咒語和黑暗中的魔神溝通,完成他們的魔法。
歐內斯特沒有看過這種騎士小說,只在回答梅薇絲公主的疑問時告訴她,魔法,其實很簡單,它就是魔法師身上無形的手,隨著你的意志操縱自然界中的元素。
以自身的標點建立一個三維空間坐標,在精神力的標注下,這個坐標空間裡地任何一滴水,任何一片水坑。任何一個人,任何物質都有著唯一的坐標。魔法師所要做地,就是根據這些坐標點建立魔法元素序列,將這些序列應用到魔法方程式中,使得魔法效果能夠順利實現。
在這個魔法方程式中,由歐內斯特操縱的任何水元素都有著獨立的軌跡。它們以各種運動軌跡在坐標空間裡移動,並且在運動過程中進行著吸收熱量變成水汽或散熱量變成寒冰,又或是在互相間傳遞能量加。這些都取決於魔法師設定的魔法方程式的精准程度。
一個剛入門地水系魔法師或只是能簡單地操縱一滴水在空間中劃過特定的軌跡,但歐內斯特已經足以控制這片廣場上的任何水元素隨著他地意志按照三態臨界定律自由轉換各種屬性和狀態。
瑰麗的魔法陣在歐內斯特的腳下誕生,晶瑩的冰花構成了魔法陣中基本方程式符文,細碎的冰紋蔓延開來,整片廣場上的積水在廣場上瞬間變成了冰層,這樣陰冷的天氣讓歐內斯特地魔法更能夠容易施展,冰層出現在空間魔法師的腳下。順著他身上淋濕的袍子,馬上將這位空間魔法師身上凍上了一層厚厚的冰晶。
歐內斯特深深地喘了一口氣,這個大面積的魔法耗費了他不少精力,看著對方終於停住了腳步,他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輕易地制服了傳說中的空間魔法師。
少了二十個同伴的騎士終於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但他們也沒有辦法再對被冰凍的魔法師起沖刺,除了喜拉雅雪頂上的伯德紋馬,沒有哪種純血馬可以在冰上沖刺突襲。
歐內斯特身上散出蒸騰地水汽,讓他的宮廷魔法師袍很快就變得干燥利爽。他曾經笑著和加布裡爾三世宣稱,讓他安安穩穩地呆在宮裡,他的魔法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夠在陰冷的天氣讓濕衣服很快干燥。
即使是水元素魔法師,也不會願意穿著濕漉漉的衣服,雖然漸漸小下來的雨依然很快會把他地衣服弄濕。
看到空間魔法師久久沒有動彈,歐內斯特對騎士們打了個原地休整地手勢,緩緩地走過去。
“你好。我並沒有敵意。”
當歐內斯特出現在這個魔法師眼前時。他驚訝地現,這個連臉部都覆蓋著冰層的空間魔法師。居然面對著他微笑起來。
溫和而自信地笑容,在他那蒼老的臉頰上,散著一種強大的氣勢,竟然讓歐內斯特情不自禁地退後三步。
他的笑容牽動著臉上的冰層脫落,他抬起手,又緩緩地邁出步子,身上的冰碎裂成細屑,掉落在廣場的冰層之上。
短暫的停留,空間魔法師的步伐依然是那麼穩定而堅決,歐內斯特從未感覺過如此沮喪無力,他怔怔地看著那個微微躬著身子的高大背影,看著埃爾羅伊宮的大門步步靠近,竟然不知道怎麼去阻止。
歐內斯特甚至忽略了這位空間魔法師說的那句話。
埃爾羅伊宮的大門從不關閉,只是日夜輪守著十名騎士,如今已經增加了五十名,槍與花騎士團派駐在皇宮附近的騎士已經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當他們目睹了宮廷魔法師歐內斯特,見到傳說中強大的神秘魔法力量也無法阻止對方時,心中的驚駭讓他們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拔出了背上的長劍,他們從馬背上跳下來,既然突襲沖刺無效,騎士們准備以近身搏斗的方式阻止對方的腳步。
當所有的騎士離開馬背,列陣擋在埃爾羅伊宮前時,這位空間魔法師臉上的微笑已經清晰可見,他舉起了手中的魔法權杖,在身前劃下。空間被他瞬間撕開,黑色的君士鎧甲騎士,高大的純血塞爾塔馬,閃爍寒光的騎士長槍,剛才突然消失的二十名騎士,又再次突兀地以沖刺的姿態出現。
珞巴契夫彎曲空間!歐內斯特完全確定了對方的空間魔法,這個空間魔法師構建了一個彎曲空間魔法陣,在廣場中央將二十名騎士送入這個彎曲的空間,在皇宮的大門前打開彎曲空間的另一端,將這些騎士放了出來。
二十名全副重凱全力沖刺的騎士,馬上讓離開馬背列陣近身搏斗的騎士們陣腳大亂,即使是他們也無法抵抗重甲騎士的近距離沖擊。
一時間皇宮大門前人仰馬翻,歐內斯特眼前一晃,已經失去了那個空間魔法師的蹤跡。
加布裡爾三世陛下依然站在大埃爾羅伊宮的依耶芙特大廳裡,梅薇絲站在旁邊擺弄著牆邊的落地大吊鍾,這位小公主每次入宮,加布裡爾三世都會抽出時間陪伴她。
“這是百年戰爭時期,蓋拉迪諾的戰利品,原本是擺放在法蘭黎多瑙的皇宮裡,蓋拉迪諾在占據法蘭都之後,就開始洗劫這個藝術之都,最後他放火燒掉的皇宮,已經空空如也。”一個微微嘶啞透著慈祥的聲音在梅薇絲耳邊響起,“你看,在這個角落裡還有一列法蘭文字,說明它屬於一位法蘭國王的情婦。”
加布裡爾三世猛地回頭,一個穿著黑灰色魔法師長袍的老半蹲在梅薇絲身旁,梅薇絲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問道:“你是魔法師嗎?”
“當然,如果我不是魔法師,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魔法師了。”老笑了起來,蒼老的皮膚自然地皺起來。
“雖然你的眉毛很白,還有大把的胡子,滿臉的皺紋,但你的語氣和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小惡魔。他叫陸斯恩,你認識他嗎?”梅薇絲完全沒有感覺到加布裡爾三世的焦慮,順著老的手指看了一眼那行法蘭文字,她並不認識。
然後她看著老的眼睛,“你的眼神,也很像他,看著我的時候,就像看著可以戲弄的小妹妹。”
老擦了擦額頭,他大概是不認識什麼小惡魔陸斯恩的,只是感歎於小姑娘豐富的聯想,站直了身體,什麼時候都喜歡和小女孩搭話的習慣,並不是個好習慣。
“冒充佛朗索瓦斯大師的魔法師就是你?”加布裡爾三世看了一眼依耶芙特大廳安靜的門廊,他緩緩地走過來,並不畏懼一個來意不明的魔法師,他牽著梅薇絲的手,將小公主護在身後。
守護大埃爾羅伊宮的護衛和騎士,竟然沒有任何人現這個魔法師已經突破了層層障礙,直接出現在皇帝的眼前。“你不錯。”老並沒有回答皇帝問題,反而流露出欣賞的神色,這是加布裡爾三世極少見到的態度。
作為高高在上的皇帝,通常只有他欣賞別人的時候,他的身份決定了櫻蘭羅帝國已經沒有人夠資格用這種語氣來表示對他的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