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士之間的比武,曾經一度被教皇和多米尼克大陸上的國王們禁止。要培養一個騎士,需要花費不菲的金錢和社會資源,騎士的死亡或失去戰鬥力,對於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一種難以承受的損失。
沒有領主願意看到追隨自己的騎士,因為一些私人的理由受到傷害,領主們覺得,騎士之血只應該在戰場上留下,否則就是一種恥辱。
騎士在戰場上的勇往直前,除了因為他們的騎士精神與鎧甲的保護外,還有一個重要理由就是,只要不被當場格殺,他們被俘虜後活命的機會非常大。
戰勝方一般不會殺掉俘虜的騎士,他會向戰敗方要求價格不菲的贖金,而戰敗方通常都會努力支付這筆贖金。
騎士們不會介意在戰場上的失敗被俘,他們被贖回後,依然可以享受從前的待遇,沒有誰會覺得他應該承受什麼恥辱。
但是在騎士們私下舉行的一些決鬥,他們會拼盡全力,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以及家族徽章的光榮,他們不死不休,如果在決鬥中投降,他們會覺得有愧於自己的騎士精神,永遠抬不起頭來。
即使不是關乎信仰和仇恨的決鬥,只是單純的比武決鬥,失敗還是需要支付贖金,馬匹,鎧甲裝備給勝利,許多貴族雖然不在乎這筆支出,但是那種恥辱感會讓他們騎士頭銜吸引女人的魅力大幅度下降,這也是費迪南德被稱為貴族公敵一個重要的因由。
人性是最難被壓抑的,也許人類本來就是一種很樂意在同類的鮮血中獲得快感的生物……尤其體現在一些男人的處女情節上,處*女*膜破裂時的鮮血,男人們的快感,可不只是在於擁有女人的貞潔。
堅持騎士精神的騎士們也不會例外,百年戰爭結束後,多米尼克大陸雖然還會時不時地爆出一些地區性的戰爭,但是大體上還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和平局勢。
騎士們上戰場的機會少了許多,彼此間的比武卻開始興盛起來,展到現在,騎士間的比武已經成為一項非常隆重和吸引人的盛事了,尤其是每年的騎士資格考試期間,以及槍與花騎士團招收新團員時,來自帝國各行省各郡的騎士,舉行的各種比武,會吸引女人們的目光,也會為他們贏取巨額的財富。
比武已經成為低級騎士向上攀爬,獲得貴婦人小姐青睞的重要途徑。
奧斯頓並不希望在尤金芬妮莊園生不可挽回的流血事件,他將陸斯恩口中的決鬥,定義為友誼比武。
不管是臉上寫著我一定要殺了你的馬歇爾,還是讓人無法琢磨的陸斯恩,都會給財政部監察大臣這個面子。
瑪吉斯家有自己的家族騎士和莊園護衛,這些騎士和護衛訓練的地方,被稱為騎士廳,位置在小湖西南角的大洋槐樹之間。
巴掌大的大洋槐樹葉紛紛落下,秋風一吹,蕩漾在湖面上,更多的樹葉落在通往騎士廳的小路上,走在上邊,會出好聽的沙沙聲。
芬格爾斯小姐覺得這種聲音十分悅耳,因為這種柔和近乎呢喃的味道,很像那位烈金雷諾特家族的陸斯恩騎士和自己說話時的感覺。
芬格爾斯又現了格利沙爾塔小姐一個讓人嫉恨的地方,擁有如此完美的侍從官,他的讚美總是如同詩歌一樣優美,而且總是如此的誠懇,還有眼睛裡那份暖暖的情意,會讓人心裡軟綿綿的,流淌著最濃郁醇香的蜜糖。
想想那個格利沙爾塔小姐一定可以天天享受那種溫柔心醉的眼神,深情款款的讚美,芬格爾斯實在找不到不讓自己嫉妒她的理由。
芬格爾斯唯一驕傲的是,似乎從來沒有傳聞說有人為格利沙爾塔小姐決鬥,而這位她最親近的侍從官,陸斯恩騎士今天卻以自己之名,向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順位繼承人出了以和芬格爾斯小姐共進晚餐為賭注的決鬥。
一個是獲得夏洛特莊園作為領地的新晉騎士,一個是騎士家族坎斯拉夫家的馬歇爾少爺,這種人物之間的決鬥,如果傳到倫德名媛***裡,絕對是一個非常熱門的話題。
作為主角的芬格爾斯,自然可以享受那種讓人飄飄然的羨慕,嫉妒,眼熱的目光,還有酸溜溜卻又忍不住好奇的詢問。
太美妙了,芬格爾斯甚至期盼在決鬥中有人受傷流點血,那就更好了,當自己以傷心憐惜的口吻說起一位騎士因為自己決鬥而流血,那些掩嘴驚訝羨慕的貴婦人們,絕對是襯托芬格爾斯小姐魅力不可抵擋的最佳配角。
決鬥當然是要在芬格爾斯小姐姍姍來遲之後才開始,一場有監察大臣公證的比武,不能太馬虎,陸斯恩請求管家雷蒙德派人到夏洛特莊園取他的那套尖刺重型鎧甲——這個誇張的東西,陸斯恩本來以為自己再也用不上了。
沒有讓陸斯恩出乎意料,馬歇爾騎士是有備而來,他居然隨身帶著全套鎧甲和一把鋒利的長劍,以及兩個騎士侍從,三個侍童。
就算陸斯恩不主動提起比武,看來這位馬歇爾騎士也會找機會用陸斯恩來證明他的勇武。
芬格爾斯小姐利用等待陸斯恩鎧甲送過來的時間,重新換了一套風格華麗的宮廷長裙,本就氣質出眾的她,更顯得端莊典雅,尤其是長裙上點綴的華美水晶飾紋,讓她散出一種夢幻迷離的美感,高貴的氣質一點也不亞於《勇士》小說中英雄希羅從邪惡城堡裡拯救出來的公主。
微斜蓋住鬢的禮帽周圍點綴著一圈含苞欲放的優銀香花蕾,那種有著玻璃質感的璀璨花瓣,是最適合她的配飾,低低垂下的薄紗帽沿,剛好遮在她半睜的眸子前,不再有少女的那份青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嫵媚成熟的風韻。
馬歇爾深深陶醉於其中,芬格爾斯小姐的美,絕對會讓他獲得如同英雄希羅那樣的勇氣,毫不猶豫地向企圖佔據美麗女子的惡魔起挑戰。
實際上,他確實也在準備做這種事情。
騎士廳的地面並沒有安裝整齊的木地板或地磚,而是鋪著一層黃土和黑沙的混合物,散著淡淡的泥土味,非常有野外戰鬥的氣氛。
頂棚用大塊大塊的玻璃搭建,從早到晚的陽光都能透射而入,左牆上畫著數十個人形,用來讓騎士們練習投射長槍。
右牆上陳列著一排排的鋒利長劍,長槍長矛,釘錘和狼牙棒等重型武器。
曾經在歷史上有一段時間,信奉始祖的騎士都願意使用釘錘和狼牙棒,因為這些鈍武器能夠擊昏甚至擊殺敵人,卻不會流血,非常符合厭惡流血的教義。多米尼克大陸歷史上著名的獅心王理查和有征服名號的威廉國王,在戰場上,釘錘就是最好辨認他們的徽章。
僕人們搬來四張椅子,芬格爾斯小姐,莎芭斯蒂安修女,以及奧斯頓先生,雷蒙德管家,將會見證這場為了獲得芬格爾斯小姐晚餐邀約權力的決鬥。
觀看還有尤金芬妮莊園一些有暇的僕人和家族騎士,護院騎兵等人。
失敗同時也要獲得唐吉士騎士的稱號,並且將自己的全套鎧甲和騎士佩劍,交付給勝利。
「這是一場沒有太多懸念的戰鬥。」莎芭斯蒂安看了一眼滿臉興奮的芬格爾斯,湊近奧斯頓先生,低聲說道。
奧斯頓正在打量著欣賞陳列架上多種類型武器的陸斯恩,後還會時不時地用他那溫柔的笑容與眼神,和芬格爾斯小姐進行無聲的交流。
馬歇爾在朗誦教義,跟隨護教騎士學習修行的缺點之一,他們的每一次戰鬥,都需要背誦一大段的經文,為自己的戰鬥在《日經》中找到合乎教義的理由。
「你是說?」奧斯頓先生雖然也有一個騎士頭銜,但那可是他作為瑪吉斯家族繼承人一生下來就擁有的頭銜,他只知道從體型上來分辨那位騎士更有力氣。
「這個陸斯恩,很強。」莎芭斯蒂安依然遮掩著面紗,和奧斯頓的目光一起跟隨陸斯恩的腳步移動。
「和費迪南德相比如何?」顯然,奧斯頓先生也栽在了費迪南德手下。
「費迪南德?」莎芭斯蒂安的眼眸中閃爍著看透人心的睿智,那絕對不是一個年紀輕輕的修女可以擁有的光采,這是一種看透世間凡俗種種,然之後的徹悟,這樣的莎芭斯蒂安修女讓奧斯頓有了第一次見到克莉絲汀夫人時的感覺。
莎芭斯蒂安沒有評價費迪南德和陸斯恩的實力,只是轉過頭來,看著貌似虔誠誦經的馬歇爾,他多半在心裡詛咒怒罵陸斯恩死到臨頭還不忘記挑逗芬格爾斯小姐。
僕人將最新送到尤金芬妮的《騎士》月刊送了過來,似乎不方便打擾芬格爾斯小姐,月刊遞到了莎芭斯蒂安修女身前,修女順手接了過來。
「希望馬歇爾不要讓陸斯恩太過光芒四射,這樣會讓芬格爾斯無法自拔。她從小就喜歡那種可以保護她,以銳不可擋的氣勢擊潰敵人的強。這也是她迷戀《勇士》中那個希羅的原因之一。」莎芭斯蒂安談起芬格爾斯,眸子中的攝人光芒斂去,多了一份溫馨,「最新一期的《騎士》月刊已經送過來了,聽說連載的《勇士》似乎增加了一個新角色,惡魔……」
莎芭斯蒂安低頭隨手翻開,臉色一僵,這絕對不是巧合……《勇士》中的惡魔角色,名為陸斯恩-夏爾!
莎芭斯蒂安修女回頭搜尋,那位僕人的身影已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