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出身塔克區,他和他所有的同行一樣,會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工作,那時候守門犬也在打盹,人們陷入最深的睡眠,以至於斯特將手伸入他們床頭衣架的口袋裡取出錢包,懷表等值錢的東西後,人們還在和夢幻女神伊瑟拉親熱。
「其實做竊賊也需要很多技巧。」斯特和同行們在一起交流心得,如何輕巧迅地撬開門鎖就非常講究,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打開複雜的愛斯坦密碼銅鎖,這是斯特的驕傲。
斯特做這一行有些日子了,他樂此不彼,善於從工作中挖掘樂趣,例如他會守在床下,聽著上邊**燃燒的男女*,然後分析他們的關係。
有時候甚至會掌握到一些很有名望的紳士與名媛之間的私情,這種消息能夠讓斯特做點副業——勒索。
雖然這些紳士和名媛無法壓抑自己的*,但他們對自己的名望很看重,所以經常能夠滿足斯特,斯特也很聰明,並不會貪得無厭,他勒索的金幣總是在勒索對象的承受範圍之內。
斯特的日子過的很滋潤,他也很小心,他認為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邁進約克區警務局的大門。
今天他和往常一樣選擇在凌晨工作,見證了一位子爵和情婦的**之後,順手摸走子爵大人的錢包,鼓鼓的錢包讓他忍不住在大街上就開始清點收入。
然後他看到的一些事情讓他渾身冰涼,莽莽撞撞地就衝進了約克區警務局。
斯特被下了禁足令,在沒有得到許可之前,他不能離開約克區警務局。
斯特反而不那麼害怕了,背靠著警務局厚實的牆壁,根本不敢相信他看到的那一幕——神要遺棄櫻蘭羅了嗎?
約克區警務局很快就恢復到了最繁忙時期的工作狀態,在新任倫德市市長博格斯拉夫子爵的治理下,治安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警務局很久沒有這樣繁忙的近乎慌亂了。
警務局局長,布拉德利騎士親自冒著打擾市長博格斯拉夫清夢的危險,衝到博格斯拉夫情婦的家裡,將抱著美貌情人甜美入睡的市長大人拉了起來。
他甚至顧不得向市長大人解釋,他怎麼知道市長大人和這位美貌女人的私情。
博格斯拉夫的怒火凝聚在臉上,然後慢慢變成驚駭和恐懼,如果不是布拉德利騎士攙扶著他,他已經軟倒在地板上了。
布拉德利騎士扶著市長大人坐起來,然後看了一眼窩在床邊上臉色煞白的情婦。
這是個姿色上乘的女人,子爵大人的眼光不會太差,圓潤柔媚的臉頰,在驚慌中依然透露著妖嫵,**之後*的肩膀,豐滿的胸部露出半圓,除了絲有些凌亂……但那也帶來一陣迷離墮落的誘惑。
博格斯拉夫深吸了一口氣,他畢竟是個子爵,在倫德的貴族圈裡不是很起眼的人物,卻也有著了不起的修養功夫。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博格斯拉夫的聲音依然有些顫,但已經可以冷靜下來思考問題了。
「第一個現場目擊已經被禁足。」布拉德利騎士又看了一眼博格斯拉夫市長的情婦。
博格斯拉夫穿上衣服,整理著領結,帶上禮帽,沉吟片刻,熟練地拔出布拉德利騎士的佩劍,隔著被子刺穿了情人的豐挺的左胸。
鮮血噴濺在依然溫熱的天鵝絨被上,前一刻還和博格斯拉夫子爵溫馨擁抱入睡的情人,很快就會變成冰涼的屍體。
但是比起另一位大人物的死,博格斯拉夫覺得,他不過是順手捏死了一隻螞蟻而已。
「通知巡騎警隊,額蒂菲斯大教堂戒嚴。沒有我的許可,任何人不得進入,也不能離開教堂。」博格斯拉夫將佩劍上的鮮血在杯子上擦拭乾淨,插回布拉德利騎士的腰間,雖然他也有些心痛這個花了不少金幣和心思的情婦,但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我是迫不得已,博格斯拉夫這樣安慰自己,讓他心裡好受了不少。
布拉德利騎士領命迅離去,雖然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士在自己眼前無辜殞命,違背了騎士精神,但向博格斯拉夫子爵丟手套?抱歉,布拉德利騎士可不是費迪南德。
博格斯拉夫珵亮的皮鞋踏在新漆的樓梯上,出響亮的腳步聲,市長大人有些傷感,這座公寓可是自己才為她裝修不久的啊。
喚來自己的扈從騎士,任何一個貴族都有非常信任以及能代表他身份意志的扈從騎士,博格斯拉夫命令自己的扈從騎士去通知塔克區,萊安區,辛西婭區三區的警務局長。
至於其他大人物,博格斯拉夫子爵必須親自去通知。
在此之前,博格斯拉夫子爵親自去了一趟額蒂菲斯大教堂,看著已經被嚴密保護起來的屍體,博格斯拉夫子爵再一次雙腿軟。
紅衣大主教孔特雷拉絲被人謀殺,一場秋雨之後,倫德的天氣轉冷,肅殺的陰雲籠罩在額蒂菲斯大教堂的尖塔鐘樓上。
……
……
克莉絲汀夫人推掉了午宴,理由很簡單,尊貴的公爵夫人,嬌嫩的右足受傷了。
陸斯恩深深自責,為此他已經在早餐時間裡第四次向格利沙爾塔小姐表示道歉了。
羅秀的眼睛有些紅,卻不是為了克莉絲汀夫人的傷。
昨天晚上羅秀一直在思考如何破解陸斯恩的魔術,她甚至準備好今天如何奚落陸斯恩了:「這麼簡單的魔術,我想就算我三歲的時候,我也能看穿了。」
語氣一定要輕描淡寫,表情是那種不值一提的平淡,然後馬上轉移話題,甚至不給陸斯恩一點扳回面子的機會。
她半夜穿過庭院,在濕漉漉的雨夜爬上了小閣樓,那裡放著一些克莉絲汀夫人收藏的書籍,這些書不是很珍貴,也不是什麼名著,種類很雜,包括蘭德澤爾先生最愛的《草坪在秋季的整修》,以及《蘭斯騎士語錄》,《古代阿斯托人種水生論證》等莫名其妙的東西。
她找到了一本《科波菲爾為你講解魔術》,一夜通讀之後,她依然沒有想明白陸斯恩是怎麼做到的。
科波菲爾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羅秀沒有達到奚落陸斯恩的目的,卻不屑於那個建立魔術大賽評分規則的魔術大師了。
「羅秀,如果你不知道,就應該虛心向陸斯恩學習。」克莉絲汀夫人慈祥地看著女兒,在幾年前,羅秀的書法,貴族禮儀,馬術,劍術,音樂,舞步,歌劇欣賞,十四行詩鑒賞,都是由陸斯恩親自指導。
可以說陸斯恩不只是羅秀的侍從官,還是羅秀的家庭教師,克莉絲汀夫人記得羅秀以前很願意對陸斯恩表示欽佩,等小女孩漸漸長大,驕傲和矜持反而讓她不肯再向陸斯恩低頭。
克莉絲汀夫人不清楚羅秀向陸斯恩耍小性子的具體原因,卻隱約猜到了原因,大概就是陸斯恩做了一些羅秀做不到或做不好的事情。
所以羅秀就拿著陸斯恩陪伴母親散步,卻讓母親足底受傷的事情難。
「母親,你的傷真的不要緊嗎?」羅秀依然執著於這個問題,似乎克莉絲汀夫人不只是右足受傷了,還有生命危險,陸斯恩必須負全部責任。
在一旁服侍著的多琳與桃樂絲同情地看著陸斯恩,克莉絲汀夫人只是被一根小花刺刺進了嬌嫩的足底,當時根本就沒有感覺,直到早上起床,覺得腳底有些癢才現那根比眼睫毛尖還細的小刺頭。
「小姐,那是障眼法。也可以說是小幻術,配合心理暗示,讓觀看的思緒完全被魔術師引導,誘使他們相信魔術師的謊言。實際上他們看到的東西一直沒有變,等幻術失效後,觀眾眼裡所謂變幻過的道具依然還是原來的樣子。」陸斯恩終於想出了一個比較容易讓羅秀相信的解釋,魔術中確實有障眼法和幻術,但這也屬於非常高深的技巧,相信羅秀也不會再有興趣去深入探討,並且可以因此放棄追究陸斯恩失職的念頭。
「一個魔術師不會將自己真正的魔術秘技公開,所以小姐你在《科波菲爾為你講解魔術》這本書上找不到答案。」陸斯恩非常遺憾地回答,然後拿出一本裝潢精美的硬殼新書:「最新版《佛洛伊德心理學》,其中很準確科學地分析了心理暗示,幻術的原理,我特別向小姐你推薦。另外,我再一次因為我的失職向你表示抱歉。請相信我,我道歉的誠意如同我對烈金雷諾特家的忠心一樣真誠。」
羅秀小臉通紅,扭過頭去,不屑地道:「我才不會對這些東西感興趣,什麼科波菲爾我也沒有聽說過。」
克莉絲汀夫人忍住笑,搖了搖酒杯,喝了一口醇香的酒液,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翹起,溫柔而優雅。
「夫人,基輔主教已經準備好了。」莊園護衛長藍斯特羅騎士手掌搭在劍柄上,出現在餐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