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吧。”羅秀依然靠在沙上,素色的手指尖微微抬起,指著茶幾。
長睫毛下的眼簾微微落下,另一只手撐著額頭,仿佛有些疲憊地想入睡。
沒有別的什麼言語,她甚至沒有看西格莉德一眼,卻也沒有讓她離開的意思。
西格莉德站在羅秀身前,在這老舊昏暗的包廂裡,她雖然也可以稱得上半個主人,可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是個侍女。
一個揣摩著主人心思,忐忑不安的侍女。
這種感覺讓西格莉德很不喜歡,她早已經不想用這種姿態面對任何人。
於是她挺直身軀,這個動作給了她不少自信,在她要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羅秀的眼簾突然睜開,閃亮亮的眸子在暗色調的包廂裡格外耀眼。
西格莉德感覺自己仿佛被這對眸子中冷清的眼神一瞬間擊穿,腳下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
“你是不是很得意?”
“沒有。”西格莉德本能地否認。
“愚蠢,傲慢,膚淺,驕傲而一無是處的貴族小姐。”羅秀的嘴角浮現出類似陸斯恩的溫柔笑意,“揮霍著家族的財富,只為了無聊的斗氣。正是這樣的貴族小姐,才能夠讓凱蒂雅珠寶大賺了一筆,你居然沒有得意?太讓人出乎意料了。我還以為你會覺得,我只是一只生完蛋的小母雞,被你拾取了雞蛋,卻依然在昂著頭,驕傲地咯咯叫,惹人生厭。”
西格莉德的眼神有些慌亂,避開羅秀那雙穿透人心的眼睛,勉強分辨說:“對於你的慷慨幫助,我只會感激,我或會對倫德很多貴族小姐的作風心懷不滿,但絕對不會針對尊敬的格利沙爾塔小姐……”
羅秀揮手阻住了西格莉德的話頭,“你怎麼想,其實我根本不在意。只是警告你一下,商人的精明,不過是小聰明,陸斯恩很欣賞你,你卻依然缺少智慧。你出去吧,可以和陸斯恩解釋下惡魔之眼的問題,我看得出來,他對這東西很感興趣,不要用什麼已經被意外毀掉的愚蠢借口來搪塞。”
羅秀需要一點時間來考慮怎麼處理這個杯子,不能被陸斯恩現,但是也不想拿回去,看到就會生氣的東西更不想放到自己房間裡。
我要它干什麼?羅秀很生氣,好像是一種讓人難堪的情緒在支控著她,做出自己無法理解的行為。
更讓她有些不安的是,那個突然來臨又突然消失的華服少女,似乎就是那個給自己西紅柿甜糕的沙麥菲爾。
……
……
巨型木框海報堆積在樓梯的側面,寬大的幕簾從屋頂的橫梁上垂下,樓梯通向頂樓的雜物間,輕輕拉上側門,這裡就是一個封閉的空間。
什麼樣的地方能讓女人動情?溫暖奢華的臥室,蒸騰熱氣的溫泉,窗外落雪,窗內紅燭,被裡翻紅的**浪漫,都會讓女人心身陶醉。
也包括那種隱秘的環境,昏暗的光線看不清楚情人的臉龐,也遮掩了自己的羞紅,安靜的只有兩個人的心跳聲,例如這個樓梯隔間。
西格莉德感覺自己就像一只蹲在洞**裡的兔子,外邊是一條獵犬,可兔子偏偏愛上了獵犬,蹲在洞**裡自然安全,可是感覺不到它的氣息,離開洞**,卻會被毫不猶豫地捕殺。
她站在樓梯上,華貴的禮服下擺掃著樓梯上的灰塵,可她根本不在乎,只是看著眼前似乎永遠微笑的男人。
“格利沙爾塔小姐,遠比你想象的要更有智慧。”陸斯恩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他確實想和西格莉德單獨說點事情,但沒有想到場景如此曖昧隱秘。
“我已經見識到了。我在這個年紀,還天真地以為人心都是艷麗鮮紅的單純顏色。”西格莉德並沒有太失望,她不指望陸斯恩一開口就贊美她今天是如何的令人驚艷。
“人心是鮮艷的紅。”陸斯恩的聲音像呢喃,讓人心醉。
“如果你愛我,我就相信人心是紅的。”能殘忍對待自己的女人,都會有些神經質,西格莉德走下樓梯,身體貼近陸斯恩,滾燙的嬌軀要投入陸斯恩的懷抱。
潔白的手套按在她的胸口,讓他感覺到柔軟而充滿彈性,但她卻知道那不是撫摸,而是拒絕。
“我嫉妒著格利沙爾塔小姐。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在嫉妒她。高高在上的家世簡直讓人無力直視,純美清澈的眼神,處女的嬌嫩聖潔,我早已經失去。更重要的是,一直陪伴著她的男人,看著她的眼神,永遠是那樣寵溺溫柔,我知道,陸斯恩……你愛著她,為了她,你會願意將心掏出來,深情地告訴她,你的心鮮艷而熱情,為她而跳躍……”西格莉德已經失控了,酥胸不停地擠壓著陸斯恩的手掌,眼神裡滿是燥熱燙的*,她無法控制自己,眼前的男人,仿佛有一種讓人無力抗拒的邪惡能力,無法壓抑自己的*,暴露心底的陰暗,在他溫柔的目光中迅墮落。
“我只是她的僕人。”陸斯恩感覺到手掌中跳動著的一團柔軟,男人的自控能力強大到令人指。
如果說對自己殘忍,此時的陸斯恩對比西格莉德,並不妨多讓。至少西格莉德終究對自己心軟了,放下自虐的殘忍,墮落於*中,而陸斯恩這個筆直站立的男人,微微低頭看著迷亂的容顏,卻依然在殘酷地堅持。
“你只是她的僕人?你真的這麼認為嗎?就算你這樣想,格利沙爾塔小姐可把你看得十分重要。陸斯恩,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西格莉德的臉頰磨蹭著陸斯恩的胸口,像期待主人寵愛的貓,柔軟的*有時候比強健的手臂更加有力,陸斯恩的手掌一寸寸地後退,當退無可退時,西格莉德已經緊緊地擁抱住他,她的手臂環住他的腰,很有力的感覺。
“我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並不重要。”陸斯恩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依然笑著,只是在這樣曖昧火熱的場景下,那種溫柔平淡的笑意,卻只會讓人感覺到心涼,仿佛她擁抱的是一座凝固笑容的冰雕。
“告訴我,惡魔之眼……真正的惡魔之眼在哪裡去了?我相信,在這場拍賣會之前,你們一直擁有這件東西。”
西格莉德閉著眼睛,感受著男人緩慢平靜的心跳,她根本不知道,這顆心屬於一個她無法企及的女人。
但她已經很滿足了,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舐著陸斯恩依然放在她胸口的手指尖,吸允著,輕咬著,嘴中呢喃著:“誰讓他是紅衣大主教呢?額蒂菲斯大教堂的孔特雷拉絲大主教,要求征收這顆被惡魔覬覦的寶石……只支付了成本的價格。不過倒是真的和他所預料的一樣,有邪惡的異教徒來竊取寶石。真正的寶石已經送進了額蒂菲斯大教堂。”
精致干練的碧溪法尼亞餐廳經理,凱蒂雅珠寶的席設計師,此時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表現出來的矜持優雅,濕潤的眼神中滿是嫵媚,微微顫動吞噬的紅唇散著妖治的光澤,火熱的軀體已經燃燒起來,緊緊夾住雙腿的她,將平整的小腹不停地磨蹭著男人的腿根,她不是一個嬌嫩聖潔的處女,但絕對是成熟誘惑的尤物。
“我穿的是……那種東方風格的內衣,你要不要看呢?”
難怪,手感完全不像是隔著束胸衣,也只有這種擁有完美身段,挺拔柔韌胸部的女人,才能夠不需要束胸衣而撐起典雅高貴的晚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