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全力配合,方雲對那位年輕美女警察的問話,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可惜事發的時候,方大天師正在睡覺,所以被問了半天,也難以提供什麼有用的東西。
不過方雲雖然所知甚少,但至少做到了有問必答。
那些街頭流浪者中,像方雲這樣老實的還真的不多,那些傢伙們看見這位年輕美女警察的時候,眼睛總是很不規矩的,對於美女見習警督妹妹的興趣遠比正經回答問題的興趣來得大,有些膽大包天的傢伙甚至回答問題的時候還敢口花花幾句,討點口舌上的便宜;年輕美女警察見得多了,也不生氣,知道對於這些天性散漫的無業流浪者者來說,有這樣的性格很正常;而為了破案,忍受一些也是必要的。
從這方面來看,這位年輕的見習警督美女妹妹,脾氣倒是蠻好的。
可儘管年輕美女警察脾氣再好,習慣了前面那些沒什麼禮貌的流浪人員後,再看看現在的方雲,也很明顯地看出這時的方雲有些不正常了。
看方雲現在的樣子,問什麼就老老實實地回答什麼,回答問題的時候,甚至連眼睛都不敢抬起來,連看都不敢多看年輕美女警察幾眼,明顯是心中有鬼!
年輕美女警察可不知道,方雲不敢多看的原因,是心中想著美美和薇薇,外加品性純良。
她只知道方雲的表現很反常,各個地方都充滿了疑點,以致連她這個辦案經驗很不豐富的新手,都明顯看出了異常,開始懷疑起來。
其實年輕美女警察並不知道,方雲現在的表現,是那些良善好市民第一次進警察局的標準樣子,如果是那兩個老資歷的警察在這裡,想必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懷疑。
方雲自己也不知道,努力配合的自己,竟然在年輕美女警察眼中,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如果知道了,恐怕他一定會委屈地大叫冤枉。
看著方雲,年輕美女警察帶著懷疑的目光,自然是越看越發現了更多的疑點出來。按照自己從書上學到的理論,年輕美女警察有些緊張地思考分析著,最後得出的結論居然是,面前這個年輕乞丐一樣的傢伙,要麼就是和這件案子有關,要麼就是別的地方犯了案子,流竄逃跑到這裡來。
堂堂方大天師,被人懷疑是沿街搶項鏈的小賊,而且還是在全力配合調查的情況下被懷疑,方雲要是知道了這點,一定會十分傷心。
可是年輕美女警察也有自己分析的理由,看方雲這樣年紀輕輕,又沒有殘疾,渾身還很乾淨的樣子,怎麼可能去當了乞丐?多半是想要借助乞丐這個身份,掩飾什麼罷了;就連方雲臉上那副黑框大眼鏡,只有十年前最老實那種讀書人才用,也很有可能是為了掩飾自己本來的容貌才戴上;要不然,你見過乞丐戴這種斯文的黑框眼鏡嗎?年輕美女警察越想越是肯定自己的想法,心中有些激動,沒想到第一次調查詢問,就抓住了方雲這條『大魚』。
可憐方雲仍然在老老實實地回答,卻不知道自己在年輕美女警察的心中,已經變成了頭號疑犯,搞不好還是通緝令上有名,懸賞金額不小的那種。
年輕美女警察考慮完畢,開始決定採取行動。
「這位先生,麻煩你把眼鏡取下來好嗎?我們需要給你照張相,留給底子,以便審核你剛才說的是否屬實。」美女警察說道,聲音很是溫柔好聽。
果然,方雲聽了這句話,臉上露出微微一驚的表情;什麼他都可以協助警方,惟有臉上這對黑框大眼鏡,方雲是不能隨意取下來的。
無論如何都不能取下來,特別是面前有美女的時候。
「不如我就這樣拍照吧。」方雲趕忙胡亂建議道:「我覺得我戴眼鏡的樣子比較好看。」
美女警察暗笑一聲,心底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看方雲現在慌張的表現,哪怕最蹩腳的警察也知道,方雲這個人肯定有問題!可現在不是直接喝破的時候,按照警校中教的課程,這時應該給疑犯一個出其不意的打擊,才能徹底擊潰對方的心理防線,才能從驚慌失措的對方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
於是年輕美女警察裝出不動神色的模樣,微笑說道:「那也可以。」然後給方雲照了張正面相,接著走到方雲身邊,把剛才寫的筆錄交給了方雲說道:「先生,麻煩看看這份筆錄,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請在下面簽個名,調查就算完成。」
「好好。」方雲趕忙答應,拿過筆錄粗略看看,很快就在下面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美女警察接過筆錄一看,有些意外地稱讚起來:「方先生寫得一手好字啊。」
這話倒不是敷衍,方雲那手簽名,雖然只是很簡單的兩個字,但是寫得有勁俊逸,飄逸出塵,和他那為人散懶的平時表現完全不同;所謂筆跡能看出一個人的本質性格,若是深通書法的人看了,一定會稱讚這樣的字跡,非有大智慧者,決然不能寫出。
可惜年輕美女警察看了,心中還是暗笑,乞丐能寫出這樣一手好字?狐狸的尾巴,越露越多了。同時她心底也有些興奮,沒有想到第一次查案,就發現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為了降低方雲的警戒,年輕美女警察繼續微笑著稱讚了方雲的字跡幾句。有美女稱讚,感覺總是不錯,方雲被稱讚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謙虛了一下。
就在這時,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美女警察出手如電,方雲的大黑框眼鏡已經被她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