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放剛把鑰匙插進鎖孔,梅茶嘩啦就把門拉開了,甜甜地一笑:「哥,回來了!」袁小紅也站在門口,恭敬地叫他放哥。
房間已經被她倆收拾得煥然一新,她倆的笑臉,以及從廚房瀰漫過來的濃郁湯香,撲面而來都是溫馨的感覺,蕭放原本有些抑鬱的心情霎時開朗了,哈哈笑道:「哇,咱家茅草屋來了你們兩個田螺姑娘啊,翻天覆地變了樣。」
梅茶見蕭放鞋也不換大踏步向屋裡走,急了,一把抓住他手:「站住!站住!換鞋!」二話不說,從鞋架上拿下一雙嶄新的拖鞋,蹲下身子,就要給蕭放換鞋。
「好好好,我自己來。」
「抬腳,還有那隻,把襪子也脫掉,呀,臭死了,看你,襪子都破了洞,還穿!真邋遢!」
梅茶蹲著給蕭放換上鞋子,又用兩個手指捏著蕭放的破襪子,一臉誇張的噁心表情,把襪子丟進垃圾桶,又立即倒來一盆熱水,放在沙發前,對坐在沙發上呆頭鵝一般的蕭放嬌聲嗔道:「老實點,泡個腳!把臭氣洗掉,別熏壞了我們!」
「我說,老大,洗腳就不用了吧?我腳天生不臭,不信聞聞。」
梅茶忙不迭地躲開蕭放惡作劇伸過來的大腳,用手在鼻子前猛扇,嬌喝道:「快洗,快洗!」
蕭放把腳放進去,水溫正合適,梅茶蹲下來,雙手放在他腳掌上,蕭放身子頓時一僵:「梅茶,別,我自己洗。」
梅茶輕拍一下他的腳踝:「別動。」低著頭,溫柔地替他洗著,嘴裡還在說,「在老家,我天天給奶奶洗腳呢,奶奶最喜歡我給她洗腳了。」
蕭放聲音有些嘶啞:「梅子,你想幹洗腳妹啊?我可沒錢給。」
袁小紅捂著嘴笑,扭身躲進廚房。梅茶臉微微紅著,聲音有些羞赫:「哥,咱們山東姑娘,就知道你對我好,我得盡心盡意回報你。我啥也不懂,會做的就只有這個。你別瞎想啊,也不准拒絕啊,今後所有的家務活都歸我和小紅包了。哦,對了,韻姐和我打電話,問了你呢,要你別說話,注意身體,別熬夜,別喝酒,別抽煙,嗯,還有,別為丟錢的事情煩惱,也別擔心她丟的那部車子,嗯,還有,要你千萬別急著和那個譚總簽約,她已經找了專業人士專門來研究那份合約。」
梅茶綿軟細膩的手指在蕭放腳上搓*揉著,水面漸漸浮出搓下的碎碎死皮,梅茶把髒水倒掉,又換來一盆,再次清洗一下後才很細心地給他擦乾淨,又拿出指甲剪,坐在沙發另一端,把他的腳放在懷裡,嘟著小嘴道:「哥,你都多久沒剪過腳趾甲了?自己不剪,就不會去洗腳城修一下嗎?真懶。」
蕭放如木偶一般的任她擺弄,腳掌觸處,儘是溫柔,聽著腳趾甲被剪去時的堅硬脆響,看著梅茶那副表露無遺的女人情態,嗅著從她身上飄來的淡淡女兒體香,蕭放心裡忽然抽得痛。
梅茶很細緻地用銼刀挫掉腳趾甲邊鋒銳角:「韻姐說,先讓我在辦公室熟悉一下,同時去深圳大學參加秘書班和財會班的培訓學習,做秘書倒不難,可我對財會一點都不懂啊,韻姐幹嘛還要我學了秘書又學財會呢?」
梅茶的手很軟很柔,溫溫熱熱的,蕭放笑了,笑得有三分苦澀:「傻丫頭,這還不懂?你韻姐她是要把你培養成心腹,沒準將來你還能當上高層企管,部門經理分公司老總,她是你命中貴人,你得加油努力,別辜負她的好意。」
「韻姐對我好,我知道,可哥才是我的命中貴人呢!我可不是傻丫頭。」梅茶露出甜甜笑臉,「對啊,哥,你要不要再給韻姐打個電話?」
蕭放見收拾得差不多了,把腳收回來,神色不是很自然:「嗯嗯,梅子,煲的什麼湯,那麼香?」
「哼,不告訴你。」
梅茶扭著腰肢兒跑進廚房,和袁小紅嘀嘀咕咕說著,不時發出開心的銀鈴笑聲。蕭放出了會神,打電話給羅國風,告訴他自己已經從山貓酒吧辭職,羅國風也告訴他鄧姐已經把一百五十萬轉入他的私人帳戶,要蕭放明天陪他去買車,並開玩笑地道:「兄弟,明早我用我的身份證給你辦個帳戶吧,給你十萬,別唧唧歪歪推托,我知道你缺錢,你他媽以前借錢給我還債,弄得我在你面前直不起腰桿子,現在有機會了,好歹也讓我這個曾經的窮光蛋抖抖威風。媽的,你老小子可別再用生日縮寫那麼低級那麼笨蛋的數字做密碼了,說出去笑死人的。」
蕭放聲音猛然大起來,幾乎是在用憤怒吼出來:「羅國風,你他媽可以罵老子低級老子笨蛋,別***去侮辱去貶低生日!***,知道生日是什麼嗎?母難日!是***母難日!你們父母雙全,承歡膝下,吃飽穿暖,天天有個生你養你的母親愛你,叫你寶貝兒子,可我呢?我呢?我連我媽是誰我都不知道!我他媽只知道老子是七月四日的生日,在哪裡生的,不知道!老媽什麼樣子,不知道!吃過她的奶沒有,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裡,不知道!她還是不是活在人世,不知道!我***連一聲親媽媽都沒叫過,老子這個父母不要孤獨無親的棄兒,用生日縮寫做密碼,只是想***時刻提醒老子,老子在世界上還有個親媽,老子還有個念想,還***有個願望,有***一點追求!
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剛生下那天就被拋棄的,爺爺撿到我,襁褓裡就一張母親留下的紙條,上面寫了我的出生時間。爺爺臨死前,逼我跪在他面前發誓,要我一定要靠自己雙手做出一番事業,賺足一千萬,找到父母下落,也不許相認,一定要在三十歲生日那天,開著豪華大奔,風風光光地出現在他們面前,叫他們一聲爸媽,再質問他們為什麼生了我卻不要我!你他媽到底明白不明白?老子的生日,是母難日,是***遺棄日,是對爺爺的感恩日,老子的生日,更是痛入骨髓的靈魂祭祀日!操!」
蕭放啪地把手機摔在地上,剛買不到兩天的新手機四分五裂,蕭放又砰地一腳把木質茶几踢飛,茶几直撞到牆角,掉落下來,檯面已經被踢斷。梅茶袁小紅被蕭放的咆哮怒吼和粗暴舉動嚇壞了,兩人根本不敢上前,呆呆地看著蕭放喘粗氣。
梅茶急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哥,哥!」
蕭放扭頭對她倆很艱難地一笑:「這人,活在世上,你們說,到底有啥子趣味?賺錢?事業?出名?買房子?泡女人?賺很多很多的錢?闖下無與倫比的輝煌事業?非常非常地聞名全球?買很多很多的房子?泡很多很多的女人?要麼,乾脆為了全人類的解放事業去***奮鬥終生?解放地球,打敗外星人,讓猩猩猴子的後代們的文明之花開遍全宇宙?有意思麼?」
梅茶撲過來,跪在蕭放面前,緊緊抓住蕭放的手,放在她柔軟的胸口,眼淚花一個勁地掉,嗚嗚道:「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你怎麼說這樣的糊塗話啊!別嚇我,別嚇我……嗚嗚嗚嗚……」
蕭放長歎一口氣,將梅茶從地上拉起來,用力摟摟她,又鬆開,聲音傷感地道:「沒事,我發神經了,在深圳這個只有慾望只有金錢的地方活著,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方向,現在只想著把很多事情了結掉,只想著快點到三十歲,去完成爺爺的遺願。」
梅茶哇地哭出聲來,仰起梨花帶雨的粉臉,無限悲傷地道:「哥……你要離開深圳嗎?……你不要梅子了嗎?……」/*120*270,創建於2010-6-4*/varcpro_id=-u42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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