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或許是不適應喀什晚上過低的氣溫,到了夜裡,她全身亂顫,將所有的衣服都拉出來裹到身上,她可是知不知道自己裹在最外層的是裡衣。我雖滿心擔心她凍壞了,卻也不知道如何幫她。
只見她似乎突然醒悟過來,拿過包袱一陣亂掏,掏出了一個小罈子,然後得意地嘿嘿兩聲,拔起蓋子就灌了一大口。這酒是喀什有名的醉三里,雖然入口清冽,但是後勁甚大,我剛想出聲阻止,她又是好幾口下肚,還將酒罈遞了過來,示意我跟她一起喝。
我見那酒罈壇口處在篝火的照亮下水光點點,也不知是酒還是她的……我搖搖頭,想甩掉心中的綺念。她似乎是會錯了意
「男子漢大丈夫,扭扭捏捏做什麼,快喝嘛!」
此時我眼中的菲菲,雖說身上衣服不倫不類,但她指似青筍色如白玉,面若嬌花賽紅桃。殷紅的小口被酒潤得分外明媚,聲音嬌弱鶯啼。最要命的是,這小女人對自己的情況毫無自知,還微瞪著一雙有些迷茫地水眸看我。
「我,從不沾酒。」
微微啞著聲線回答道。我沒有騙她,從小受到祖父和父親的嚴厲教誨,我一向遵從著少言少語,時刻自律的祖訓。家變之後,我對自己更是苛刻,酒是會瓦解意志力的東西,我從來不允許自己碰。但如今,雖沒有碰酒,我卻覺得有些微醺。眼前的女子太醉人……我幾乎都要放棄利用她的計劃了……她搖搖腦袋,隨即向後倒去。我趕忙上前接住她和酒罈。她的身上帶著些花香,伴著酒氣在我鼻尖暈開。顯然菲菲從來不知道安分兩個字如何寫,她雖醉倒在我懷中,依然手舞足蹈
「小狗……」
「在。」
「好久好久沒有人這麼抱著我啦!」
她一邊說,眼神卻不知望向哪裡,我只覺得她似乎在看一個我看不到的世界,微微摟緊了她
「我喜歡一個人呢,一個人的話,就可以很勇敢。小狗啊,你知不知道,我媽她得了癌症,癌症就是很重很重的病,會死人的那種。我趕著她和爸爸去旅遊啦,讓她好好開心點,順便遠離我,我自己搬出來住,我告訴自己,我一直是一個人呢,這樣她離開了,我就不會很難過。來了這裡,師父他雖然總不在家,可是我是高興的,這樣的師父,我才能隨便拋棄,所以我今天離開了,一點也不難過,一點也不擔心,你說,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我有些聽不懂她的話,但見她淚水像斷了線一般滾淌下來,我伸手為她擦去。聽見她喃喃夢囈
「心裡有人不好呢,心裡有人的話,他死了,你也會跟著死的。」
我歎口氣,看著她哭得小臉都皺了起來,這樣明天一早,該難受了。我輕輕將她靠在一旁的樹上,用水囊裡的水弄濕了帕子,為她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臉,然後重新將她抱在懷裡,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好像懷裡的,就是我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