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了個八分飽,有人來報,說是木傾回莊,聽聞了案子的事情,去了劉景府中。劉景府中的下人們來找劉景回府。
木傾回來了?她不在的時候莊子出了這樣的亂子,她應當很是憤怒吧。那個女人很是危險,不知會不會對劉景不利。我脫口道
「我們去看看吧,恐怕那女人會對劉景不利。」
「銅鑼燒」沒有起身,有些悶悶地
「你就那麼擔心劉景。」
我點頭
「那當然了,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有事。」
「銅鑼燒」沒再說什麼,吩咐下人們帶著小花去休息,便跟我一起坐上了馬車,往劉景府上走去。
劉景府中的下人將我們迎了進去。劉景已經回來了,此時正和木傾坐在大廳之中。情形卻和我想得完全不同。我幾乎認不出木傾來,她身上那種不可一世的霸氣蕩然無存,此時的她面色蒼白,呼吸急促,雙手握拳不斷顫抖著。一副見了鬼的神情。劉景在一旁溫言安慰著。
見我和「銅鑼燒」走進去,木傾稍微平靜了下來。勉強同我們見了禮。然後很疲倦地對劉景說
「此案,就麻煩劉大人費心了。若需要什麼幫助,儘管到山莊找我。」
說完便出了門。見她走了出去,我忙問
「劉景,木莊主沒有為難你吧?」
劉景很驚訝地搖頭
「沒有啊,為什麼會為難我?」
「可你不是帶走了她的管家的屍體麼?而且還介入了她的家事。」
劉景聽了我的話,搖搖頭
「木傾這個武林盟主,就是靠著朝廷的支持才坐上去的,這也算是個公開的秘密了。她怎麼可能和朝廷的人作對。這次她來,只是問了案子的具體情況。」
我原以為江湖中人,大多不願意與朝廷發生關係,沒想到這武林盟主居然是朝廷捧上去的。這也太讓人驚奇了。
「你是說,木傾是朝廷的人?」
劉景搖頭
「不能說她是朝廷的人,她並沒有為朝廷做事,她約莫是和朝廷中有權勢的人有聯繫,武林大會的時候,朝廷中有人出力幫助了她,她在鳳翔和長安都有產業,朝廷對她的產業也都甚是保護。她的鋪子可謂都是日進斗金的。」
我恍然大悟,難怪傾城山莊如此豪奢,江湖中人勾結了朝廷,權利與暴力的結合,如何能不所向披靡。
「銅鑼燒」看了看木傾剛才坐的地方,一杯茶水放著絲毫未動過,問劉景道
「木傾今日似乎有些不對勁。」
劉景點頭
「她聽說了木槿屍首的情況之後就那副樣子。確實是很可疑。」
劉景搖了搖扇子
「羅紹你還記不記得,這個木槿是怎麼當上傾城山莊的管家的?」
「自然記得,這木槿頗得木傾歡喜,不過一個管家,及笄之時木傾居然大宴賓客。」
劉景翹了翹嘴角
「是啊,這樣一個萬千寵愛的管家,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你道木傾怎麼說,她竟然要求我判其為自盡,早日結案。」
「那你預備如何做?」
劉景瞇了瞇眼睛
「我平生最是看不慣那些惡人逍遙法外,無論是何人行兇,我必然要將他擒獲。我讓仵作重新檢查了屍身,發現在她的褲腿上粘了一隻被壓扁的黃蜂。想必是她被勒住脖子後掙扎所致。」
「銅鑼燒」不解
「傾城山莊遍地花木,有黃蜂也屬正常。」
劉景搖搖頭
「若是一般吸食花蜜的黃蜂也就罷了,但是這種黃蜂卻極是特別。你還記得八年前的莫家滅門慘案麼?」
「銅鑼燒」皺著眉頭
「自然記得,當初莫家才是武林第一大家,木傾不過一個小小的女俠。結果一夜之間,莫家被人滅門,莫家的小兒子也慘死。竟然沒有留後。」
劉景端起茶盞喝了一小口
「不錯,當時莫家慘案,是我接手,只是對方的手段異常利落,竟然無跡可查。不過我仍然記得,當時在莫家二老的身上,曾經發現過這樣的黃蜂盤亙不去。這黃蜂形貌特別,我一見便知。」
「銅鑼燒」表情極其凝重地問
「這麼說,難道莫家滅門,和木槿之死,是同一個人所為?」
劉景點點頭,不語。
莫家慘案什麼的,我壓根聽不明白。他們說著話,我隨便地四處亂看著,只見午後的陽光灑進了大廳,將「銅鑼燒」的影子印在地上。我突然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
劉景和「銅鑼燒」都嚇了一跳,轉向我
「你知道什麼?」
「我問你,那木槿可會武功?」
劉景點頭
「傾城山莊的管家,自然武藝不凡。」
「那她身上可有其他淤青?」
劉景搖頭
「她的脖子上的那一圈淤青,雖然不是吊頸所致,但是卻十分相像,也是向上延伸的。」
劉景一頭霧水
「小貓,你慢些說,什麼延伸?」
我站了起來,在大廳裡踱步
「你們看,木槿武功不弱,但是卻被人輕易勒死,未曾發出過喊聲,身上還不曾有淤青,這有兩種可能,第一,殺她之人武功遠遠在她之上,第二,殺她之人是她熟識並且無法反抗之人。淤青向上延伸,就說明此人的身高在木槿之上。木槿在女子當中算是高個兒,那麼說明兇手極有可能是男子。這就容易了,找一個武功高強,可以隨意進出傾城山莊的男子,或者一個與傾城山莊極有很深關聯的男子。再結合黃蜂……」
劉景頻頻點頭
「小貓你果然是心思縝密。不過目前此案仍有一個大謎團。木槿究竟是何時死的。你們可知,木槿的屍體在拿回來的時候已經開始腐爛?一具新鮮的屍體絕不會這樣。仵作說的不錯,木槿至少已經死了三天以上。但是如何解釋她提刀殺人,還有身上新鮮的傷痕……」
「銅鑼燒」拍了拍他肩膀
「你先莫急,我回府一趟,父親有一冊了無大師傳授的江湖冊。上面記載了所有江湖中人使用過的秘術。想必會有發現。」
說完他回頭看我
「小貓,同我回去。」
我點頭,沖劉景道了別。一路上我纏著「銅鑼燒」問了無大師的情況。在我看來這了無大師太奇怪了,不應該是世外之人麼?怎麼又是鳳凰會,又是江湖冊?怎麼什麼都管?「銅鑼燒」無奈地回答,自己也不曾見過了無大師本尊。只是父親有過一面之緣。我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