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郁漸便給流光簡單交代了一番吳紹文的情形。
)吳紹文出身並不高,甚至可以說是低賤的,自小被賣做侍童,在花樓裡打打雜,做些粗活。只因年紀愈長,那一張臉愈顯花容月貌,被一位尋花問柳的富商看中,將他買了回去,又找了專門調教詩歌雅意的師傅回來教導,以便他日能夠送給達官貴人們。當大易皇帝陛下賜下祁珩給卿雲郡主做公子之時,臣下們紛紛效仿,妄圖迎合陛下,這吳紹文就被買了去,送進了郡主府邸。因著那時他的模樣兒出眾,柳腰如蛇,很是投了卿雲的意,頗得她的寵愛。
流光遣散府邸裡的公子們的時候,把吳紹文送到了郁漸面前,郁漸問完了他的來歷,自是請了經驗老道的管事們負責指導他,但最後,因為他的出身,還是把他放進了那花樓裡去。本來,一個從小就在花樓長大的人,所見所識,皆是迎合上意,讓他突然從良,就像把他一下扔進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裡,任是誰也摸不著頭腦。何況吳紹文此人長袖善舞,迎合客人們的喜好那是一套接著一套,去花樓裡尋歡的客人們對他很是讚賞。漸漸地,郁漸也放下心來把妍馨閣交給他打理。此人在這方面確實很有才華,現在他手上的一家花樓兩家藝館生意都相當不錯,而他的底子清白,用起他來郁漸也很放心。
流光聽郁漸說完,目瞪口呆。吳紹文這樣,算不算如魚得水?
他們回到府邸的時候,祁珩正與寧熹比武較量,蕭彧坐在一旁端著茶看他們比劃。祁珩與郭子傑不同,侍衛統領是郭子傑的正職,他得負責府裡的安全,分派人手,輪換巡邏都是他的事兒,祁珩則不同於他,祁珩的正職是卿雲郡主的公子,暗地裡雖然統領著一支隱衛,但在平時,卻是很清閒的,除非事關郡主,或是流光親自囑咐的事情,別的都和他沒有關係。近日裡流光發覺寧熹有越來越清閒的趨勢,難得的還能見到他和祁珩比劃比劃,她很有興趣地往他們那邊靠近,正待走到蕭彧旁邊坐下來一同觀看之時,一顆小石子往流光極快地飛了過來,眼見著就要打到她身上,祁珩撇開寧熹的劍勢,飛躍到流光跟前,伸手抓住了那顆石子,這時,寧熹一劍刺來,劍尖抵在了祁珩胸口背後,他說道:「承讓了。」
寧熹的並不長於武藝,雖各般兵器均有涉獵,拿什麼給他他都能使,但他的武技確實不精。想來也是,他們這一類人,如寧熹,如楮亭譽楮亭襄,如郁漸,均是武技不長,他們的看家本領並不在此,僅是有所涉獵,能夠自保即可。而負責保護他們安危的人自是很多,並不需要他們親自動手。
今日閒來,流光又出了門,祁珩便提議要與寧熹比劃切磋。寧熹哪裡是他的對手?兩人都選了劍作為武器,不多幾十招,祁珩就佔了上峰。寧熹也不急,時不時的放些虛招誆騙祁珩,若非祁珩自小習武,實戰經驗不少,還真就要讓寧熹得了空檔。此時,兩人見流光回來,走了過來。寧熹眼光一閃,一顆小石子就往流光飛去,他算準了祁珩肯定會出手,果然,祁珩撇開了他接下來的劍招直往流光躍去,他乘此機會追擊,一劍抵住了祁珩的後背心。
就在那顆不起眼的小石子飛快的射向流光之時,想要相救的又何止祁珩!郁漸在流光後面看見了那石子,想要阻擋之時,卻已被祁珩飛快的接住了。而蕭彧雖不會武,眼力還是有的,那一霎時,他就起身伸出了手,只不過,那手空垂在半空之中。
三個男人都有些生氣,祁珩不善言辭,撥開寧熹的劍轉身就走了。郁漸在一旁看著寧熹,眼神異常的陰霾,蕭彧雖明白那是寧熹慣性的使出計謀,心裡卻也很不舒服,對著寧熹說道:
「你不該如此。」
寧熹不答,說了一句:「散了吧。」他扔了劍,也走了。
流光此時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的在比劃,就她一個坐下的動作之間,怎麼就都惱了起來?她並沒看清楚他們的動作,很是疑惑地問蕭彧:
「你們怎麼了?」
蕭彧臉色有些不愉,流光既沒有看見,那麼。她不知道也無所謂了,他對著流光說了一句:「沒事兒。」也往自個兒苑子回去了。
流光莫名其妙地看著僅剩於此的郁漸,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們也回去了罷。」郁漸點了點頭。兩個人分了手各自回自屋去了。
快到漫苑的時候。她折了方向往謐苑走。進了肆意軒。就看見寧熹陰沉著臉靠在椅上,與平常地滿面春風完全不同。流光走到他的面前。蹲在他身旁。雙手放在他的大腿上,抬頭凝視著寧熹,問道:「怎麼了?我好似錯過了什麼?」
「不關你的事兒。」寧熹握住她的手。臉色緩了下來。
流光說道:「我不明白。」
寧熹閉了閉眼,睜了開來,對著流光說:「對不起。」他早已習慣了陰謀,這些,更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射出那顆石子之時,他並沒有猶豫,祁珩肯定會出手去接,他算準了的,可是當他接了下來,他才想到,倘若他算錯了呢?祁珩若沒有去接,或是沒有接住,那顆石子,打到的就是他時時刻刻護在懷裡的女人。那一剎那,他心裡第一次升起了這般悔意,他不該拿了流光當做棋子,他慌了起來。他不敢再拿她做棋!這意味著在很多情況下,他會失了先機!當她的安危與棋局相連的時候,他該如何取捨?
「嗯?」流光仍舊不解地看著寧熹,「怎麼回事?」
寧熹蠕了蠕嘴唇,終究還是說了出來。
「這樣啊。」流光想了一想,問寧熹:「你不是算得很準麼?祁珩確實幫我接了那石子,為何又要去想有的沒的?」
寧熹有些訝異,「你不怪我?」
流光伸開手臂抱住了他,眼睛直視著寧熹,說道:「我相信你。」
寧熹明白了,他與她既是綁在了一塊兒,便是一體。他既能拿了自個兒做棋,為何單單獨獨把她拋在了一邊?寧熹忽然笑了,他們不過都是棋盤上的一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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