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下了山來,山腳下便是煙柳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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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遊湖的人很是多,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人觸目可見。早春時節的楊柳遍佈整個湖岸,垂在行人的頭上、肩上,煙柳湖的瀲灩壯麗景色,配了這一道遊湖的人來,色彩斑斕,很是美麗。
蕭彧本就性好這些,如今下山來近了這湖,更是愜意,背手仰頭吟道:「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雁忻聽了,樂呵呵地笑他,「這青天白日的,哪兒來的秋月?」
流光抹著她額頭的碎發,說道:「沒有秋月,可有春陽啊!湖光春日兩相和也是佳句。」
「是,是,卿雲,你就護著他罷!」雁忻拍開她的手,「你把鬢都給我弄亂了!」蕭彧在一旁尷尬了起來,流光倒是無畏,還拿了手繼續去搗亂雁忻的發,一面說道:「我就護著他怎麼著了?我府裡的人我就得護著!」雁忻連連叫饒,流光才停了。
「卿雲妹妹好生雅興。」迎面楮亭襄走了過來。流光見是他,正斟酌著該怎麼稱呼他,一旁的雁忻跑了上來,嚷道:「二哥哥,你怎麼來了。」
「你呀,都玩得不記得回家了!」他盯著祁珩點了點頭,轉向旁邊的蕭彧:「好久不見了。」蕭彧自然而然的行了禮,徐徐道:「好久不見。」兩人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楮亭襄便看著尚未見禮的流光,說道:「卿雲妹妹真是貴人多忘事,」流光以為他要舊事重提,卻不想他話峰一轉,「莫非是不記得為兄了?」流光被他噎了一下,外面不能當眾叫他二皇子,可又不想跟雁忻一樣叫他「二哥哥」,可人家都問到面前來了,只好微曲了身體行了一個禮,雙手握拳,不情不願道:「亭襄哥哥好。」一言出口,只覺自個兒頭皮發麻。
「前方有茶座,我們一道去坐坐吧?」楮亭襄開口相邀,流光也不好拒絕,只略點了點頭,隨了他一起行去。
茶棚就在湖岸邊上,一對老年夫婦忙活著給他們上了茶,流光坐在楮亭襄對面,她不想與他對視,便看向了湖面。柳絮垂著,隨著春風擺動,不一會兒,又下起了小雨,那夫婦倆趕忙把外面兒露天擺著的桌子往內裡移,免得讓客人們遭了雨。幾個人都進去了,流光站著不動,伸手拉了垂下的柳枝兒,念了一句,「柳絮亂如雪,春雨細紛飛。」蕭彧他們知她是起了賞雨的興致,也不攔她。楮亭襄看著在細雨中婷立的流光,霎時覺著她美麗動人,有著和平時不一樣的風情。他走了出去,手搭上了她的肩,輕身說了一句:「這春雨柳絮再是美麗,凍壞了卿雲妹妹,我去哪兒等你給我送美人兒來?」
流光覺得這般美景,完全被他這一句破壞盡了,再沒了賞雨的興趣,睨了他一眼,回到茶棚下面坐了下來,端起杯子喝悶茶。
雁忻這時問著走進茶棚的楮亭襄,道:「二哥哥怎麼一個人來這兒了?也是來遊湖的嗎?來時我聽了蕭公子說這煙柳湖的故事,好生的美呢!」
楮亭襄笑著坐了下,說道:「蕭公子博才,你不知道的事兒,他見聞得多了。」蕭彧聽了。端著茶杯致意,抿了一口。流光見他這般模樣。也知他是放下來那段往事。楮亭襄見了,也回端了茶敬他。這才轉向雁忻。說道:「父親讓你回去。怕你玩得姓什麼都忘了!」雁忻聽見。嘟了臉。撅了唇。悶在一邊兒。「接人都接到這兒來了。怕我不回去似的。」
楮亭襄望了望蕭彧,「哪裡是接你來了,我到卿雲府上。寧公子說你們都來了。我便過來陪你們也游一遊湖,我可沒說要讓你馬上回去。」蕭彧回望著他,流光見此。也明瞭了。他是藉著接雁忻。來見蕭彧地。
「你誆我啊!」
「我只是順道來傳個話兒,可沒有誆你。」
過了一會兒。雨停了下來。流光和祁珩雁忻讓老夫婦把桌子安在岸邊。一面喝茶一面賞湖景。蕭彧和楮亭襄便走了出去。沿著岸邊走著,楮亭襄對著蕭彧說道:「對不起,蕭彧。」他一直想親自向蕭彧道歉。蕭彧卻不見他。
「亭襄,我早已不計較了。」蕭彧說道。
「你如今過得還好罷,我聽聞卿雲遣散了府裡的公子,你若沒有去處,我可為你安排。」楮亭襄停了腳步,對蕭彧說。
「不必了。」
「你是還記恨著我?」楮亭襄看著蕭彧問道。
蕭彧目光坦蕩,迎向他的眼,「我說過不計較了,我的為人你該清楚。」
「那你為何不離開卿雲的府邸?」楮亭襄很是不解地問道。
蕭彧又行了起來,楮亭襄跟著他的步伐。蕭彧說道:「我留在郡主府裡,是她還需要我,我感激她。」
「若是為著你妹妹,那你該知道,她對蕭吟好,只是為了得到你罷了。」
「不,她不是。」蕭彧停靠在一棵柳樹旁,背靠樹幹,說道,「我曾經也以為她對吟兒的好是為了得到我,可她被寧熹帶回來後,我感覺到她不一樣了,她是真心地在對待吟兒和我。」
楮亭襄凝了眉,「她真心待你?」他想起方才流光站在雨中的樣子,心裡有著些許動容。
「是啊,她的身上,有一些吸引著我的東西。」蕭彧仰望著朦朦的天,喃喃。
楮亭襄釋懷了,他的卿雲妹妹,當真有一股子引力,吸引著身周的人。他對蕭彧說道:「你答應我,如果有一天你離開卿雲的府邸,一定要來找我。」
「好。」蕭彧垂下了頭,平視著楮亭襄。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個男人在煙柳湖旁,煙柳樹下,交握了雙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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