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之後,流光練了會兒字,照例寫的那艷詞。weNxUemi。Com。待她覺著自個兒昨夜所為甚是過分之時,她擱下了筆,略一沉吟,打算去給寧熹道歉。寧熹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她觸景時想了起來,就把氣都給撒在了無辜的寧熹身上,情侶之間,最忌諱如此,她徹底檢討完自己之後,便跑到寧熹的謐苑,去找寧熹認錯悔過。誰知寧熹居然不在苑子裡,她撲了一個空,心裡有些失落,隨手摘了路旁的花兒,一面走,一面撕扯下花瓣。
「郁漸給長姊請安。」郁漸攔在了流光前行的路上。
「漸兒來了。」手中只剩下突兀花蕊的花兒,身後一路的花瓣牽落成一條線,讓人給看見這麼幼稚的舉動,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漸兒有事相議,長姊可否隨漸兒前往郁苑?」郁漸問道。
「走吧。」看都被看到了,流光把手裡的殘花往身後瀟灑甩,跟著郁漸往郁苑而去。
郁苑相當大,佔據著小半個郡主府,郡主府原是當初的郁府擴建而成,建成之後,原來的郁府就改成了郁苑,由郁漸居住,其內各室具具,還有好些小院子。郁漸居於此,商行的管事前來報備,也是直接進郁苑找他即可。
郁漸引著流光進去,在架上一陣翻索,找出一疊厚厚的賬冊,翻開其頁,遞給流光。流光看了半響,就是一些人名、商舖名字、貨品名字、然後是大寫的數字。古時記賬法本就不同於現在,她當然是有看沒有懂,連著又翻了幾頁,抬頭疑惑地看著郁漸。
「漸兒已經查實過了,這些都是虛的。」他用手指著那幾列數字,神態嚴肅認真。流光看著這張臉,有些癡了,那時,他工作的時候,也是如此地認真執著。
「假賬?」她幽幽,望著上方那張俊逸的臉龐。
「是。」他說話時看了眼流光,發覺她盯著他一個勁兒的看,遲疑了一下,埋首又看向賬冊,連續翻了幾頁,「還有這裡,這裡,和這裡。」一面翻,一面指給流光看。
流光瞄了幾眼,發現數字都很大,動則幾萬,也有些驚了。問道:
「如此大地數目?」
「是。藥行還短了一部分藥材,加上衣行、酒鋪、食行、米行,還有錢莊,總共短缺銀兩已達三十萬之多。」
郁氏在大易就是一家獲得官方許可地壟斷型商業家族。經營地商貿活動遍佈各行各業,視為大易商業公行地龍首。公行,是各行商從自身利益出發。共同聯合組織起來。成立一個行會團體。也就是商業聯盟。制定各行各業地商家必須遵守地商業規則。以及部分行業地利潤分成,郁氏在公行內居於統率位置。這是毫無疑問的。不過。表面上每五年還是會進行一次公選,無論是否是走走過場。五年一次地公選,選出由那家執掌這個商業聯盟,還是要按慣例進行地。而郁氏內部。由於郁氏的地位是受官方許可的,也就是有大易皇帝的撐腰。因此,郁漸在郁氏位,族內地人絕不敢公開表示反對。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所以。郁游之拉拔起來的林行坦。即便在公開的情況下不敢和郁漸爭那個位置。私底下卻是個不可小覷的頭目。
「和林管事有關罷。」流光問道。
「是。近半年來查實地賬目。或多或少都與此人有些牽連。」郁漸答道。說著,他看向流光。「長姊知道此人?」
「嗯,我前些日子的意外大約和此人也有些干係。」她丟了賬冊,仰身倚在椅上,說道,「這些賬冊能把他拉下馬麼?」
郁漸緩緩地搖了搖頭,「這些都是明面上的賬,況且,公行此輪公選在即,若是郁氏出了意外,行商們揣揣不安,對郁氏的影響甚大,現在還不敢公然動他。」那麼,只能再養一養這只耗子了。
「這些虧空,你打算怎樣處理?」流光用指節敲了敲賬冊。
「漸兒無能。」郁漸在流光身前垂下了頭。
「聽說,你和陳琳搭上了線。」
「是。大易公選在即,三十萬的虧空漸兒確實無法填補,此時郡主府也不好有所動作,西涂莫氏倒是同意此事,但陳琳需要長姊的首肯。」喔,真不能小覷了他,三十萬兩的贊助都能給他拉了過來。
「他們提的什麼條件?」
「明面上的沒有,」郁漸眼眸閃過一絲詫異,繼續對她說道:「陳琳的要求,一是長姊親自首肯此事,二是要漸兒同意無論如何,郁氏必須由長姊承繼,他日若因此發生家主之爭,漸兒需主動退讓予長姊。」
流光有些驚異,這個陳琳居然會想得這麼遠,這個要求的價值確實大於三十萬兩白銀。而到底接不接下郁氏這個龍蛇混雜的燙手山芋,她一時半會還拿不定主意。
「這樣吧,晚些時候我去拿印信,讓陳琳調資給你。至於郁氏的歸屬,以後再議罷。」
「長姊,陳琳已在偏廳等候多時。」郁漸見她欲離開,開口道。
哦?這個弟弟的動作真是快啊,人都給請過來了,他是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她會同意呢。
「既是這樣,那便見上一見罷。」不見還能怎樣?
「是,長姊請隨我來。」郁漸引著流光穿過幾扇門,來到偏廳,一進屋子,便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撲上前來,跪在她面前,老淚橫飛。
「郡主,可見著您了!」
「您老請起。」流光攙扶了一把,陳琳就了她的手站起來,寒暄以後,都入了座。
從一進門,陳琳就一個勁兒地盯著流光看,從上看到下,再從下看到上,流光被他看得那真是一個毛骨悚然。
「郡主恕罪,」他終於意識到流光的不自在,自請罪道:「老奴是久不見郡主了!」說著又抹了一把鼻子,「郡主隨長公主離開西涂時才兩歲,如今越長得像長公主了!」一面說,一面又要哭起來。
流光急了,忙安慰她:「您老可別這樣,我可不的在這嗎!」
「是,是。」他用袖子擦了滿臉的眼淚鼻涕,凝了半刻,才恢復如常。
「漸兒與您老談的事兒……」見他不哭了,流光趕緊轉移起話題。
「莫氏本就是長公主的私業,一切由郡主做主即可。」
「嗯,那請您老多擔待擔待。」流光把茶推到陳琳跟前,陳琳推卻了一番,才接了,點著頭說道:「既是二公子應允了老奴,老奴自然全力以赴。」
郁氏的事流光不好現在與他詳說,點著頭又和陳琳委蛇了一般,好不容易才把他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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