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鸞鳳和鳴 第一卷 各展千秋 第二十四章 蕭吟
    流光來到昕苑的時候,蕭彧正在收拾著苑裡的花草,吳紹文在一旁搭著手幫著遞物什麼的。

    )昕苑不同於漫苑和謐苑,寧熹的謐苑在這個冬春之季,僅餘一園子的黃綠葉兒,雖大片一大片地連綿起伏,好似綠海一般,可畢竟缺了五顏六色。流光的漫苑當季則是白玉木蘭滿苑,花白如玉,花香似蘭,沁人心脾,魁偉突兀的喬木樹幹與樹冠,搭配著亭台樓閣,一眼望去,古色生香。昕苑則是枝條披垂,一朵朵兒金黃色的六瓣花兒成串成串的掛在枝條,映成了一園子的黃柳兒,舒雅而淡然。

    「這是什麼花兒?」流光進了苑子,看著這一條條兒的花枝,忍不住出聲問道。

    「邵文給郡主請安。」吳紹文放下手裡剛要遞給蕭彧的剪子,迎面上來就要行禮,被流光止了,「以後不要多禮了。」他即刻神采飛揚,流光不知道,一般有權不行跪禮的,不是身份高貴,就是相當受寵的,這時她免了吳紹文的禮,便是表示她對他天大的恩寵,所以吳紹文高興地不得了,這是流光回府以後第一次到昕苑,他慌慌忙忙地去吩咐人準備招待流光了。

    蕭彧見了流光只是輕輕頷了一下首,拾起吳紹文放下的剪子,繼續修著他手裡的枝條兒。流光輕拽了一根花枝,再次問著忙碌中的蕭彧,「這是什麼?」

    「回郡主,是金梅。」說著,他又走向另一株察看有沒需要修剪的。

    流光聽過臘梅,可沒聽過什麼金梅,不好意思自認寡識,便跑去瞧著他專修剪。這時吳紹文交代好奴才們備好物什,回來就迎到她身前,「郡主,這是金梅,也叫迎春花,也有叫串串金的,說的都是這花兒。」哦,早說是迎春花我就知道了嘛,我還以為是臘梅的一種呢。

    蕭彧修剪得差不多了,拿了帕子擦手,說:「這是金梅,迎春的一種,迎春還包括連翹、黃素馨,不只是金梅。」

    「覆闌纖弱綠條長,帶雪沖寒折嫩黃。迎得春來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流光輕吟了起來,說道:「這便是說的這花兒了罷。」蕭彧點了點頭

    「郡主真是博才。」吳紹文道,「郡主隨邵文進去坐坐罷。」他像是怕流光走了似的,一個勁兒地想把流光往屋子裡拽進去,只差沒有手腳並用了。

    蕭彧和吳紹文共苑,正屋共用,居所則是一人居東廂房,一人居西廂房。剛搬進來時,吳紹文覺得東廂更顯尊貴,硬要住了東廂去,蕭彧也不爭,直接去了西廂。因為昕苑前院很大,沒有修葺其他建築,後面就未設花園閣樓什麼的。流光被吳紹文拽進屋裡坐了,吳紹文又是端茶,又是遞水,說著這個什麼糕點是哪裡的新鮮玩意,那件衣裳是哪裡新出的款式,流光就在一邊納悶兒,怎麼這人生得跟個女人似的,性格也這麼像女人,再一看他一臉的慇勤,時不時做出小鳥依人之狀,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她站起身,想要隨處轉轉,掩飾她的不慣,瞄到西側屋裡供了塊牌子,她走了進去,那是個牌位,正楷刻著「亡妹蕭吟之正靈」。

    「是你妹妹?」

    「是。」

    「我上炷香罷。」說著,執起旁邊地香。就著香爐裡的香火點上,行到牌位下方正中。曲身一禮。蕭彧接過,幫他插進香爐裡。

    「郡主還記得吟兒。」蕭彧把她引回正屋。

    「不大記得清兒了。」流光不知他所說是真是假,敷衍了一句,又道:「你吧。」

    「吟兒常念著郡主的好,」蕭彧目光凝滯起來。像是回憶著,「她常跟我說。郡主讓她屋子。吃好吃的。請御醫給她治病。還說,她好了。要來親自謝郡主。」嗯。還好沒見過面。

    「她得的什麼病?」

    「血症。」喔,白血病。可憐的女孩兒。

    「清明時,我去她墳前給她上炷香。」流光不知怎麼安慰他,只道。

    「蕭彧代吟兒謝郡主恩典。」蕭彧曲身給她行了一個禮。

    「你們以後都別多禮了罷。」她真看不慣他們老腰彎來彎去的。

    「是。」

    「郡主……」吳紹文在一旁看他們相談,想要引過流光的注意,撒著嬌地叫了一聲兒。

    哎呀,我的媽呀!可嚇死我了。雞皮疙瘩落滿地了。

    「怎麼了?」忍了揮開掛靠在她身上的男人的衝動,她問。

    「郡主不搭理邵文了。」說著,他還咬了咬唇,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我的天!我受不了了!「乖,」流光摸了摸他的頭,想像著自己在安撫一個小孩兒,「我有事和蕭彧說,你先回屋,成嗎?」要哭了,真要哭了。那男人雙眼快要溢下淚珠兒了。「真是有事兒,改明兒我閒了來尋你,可好?」

    「是,郡主。邵文等您。」說著,回自個兒屋子裡去了。流光看見他熟練的抽了一口氣,把淚珠兒都憋了回去,嗔目結舌,這也太行了!不做人妖可真是浪費了!

    送走了吳紹文,蕭彧問道:「郡主有事。」

    「楮亭襄,」她頓了一頓,注意著蕭彧的臉色,「你還恨他嗎?」

    「不,郡主。」他沉吟出口,「我只是為了吟兒。」

    他沉靜地凝著那牌位許久,「我沒恨他,只是不願再見他了。至於進府,左相並非蕭彧的明主。」流光很想自戀地問他一句「你的明主是誰?是我嗎?」可沒敢說出口來。其實她不知,她給蕭吟治病,安排蕭吟的起居,給蕭彧送吃食,又給蕭吟上香,還說要去蕭吟的墳上,蕭彧打心裡已經相當感激她了。她在他眼裡不再是那個好男色的女人,她身上有股子人味兒,不是說她不是人,而是作為原來的卿雲郡主所沒有的人情味兒。她不知不覺地將這一府的人視為她的責任,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她給予他們關懷。

    「今晨我見著了楮亭襄,他彈著一曲《漢宮秋月》。」流光很是不解,一個男人,怎麼會彈這麼幽怨的曲子。

    「是為著敬昭皇后吧。」敬昭皇后?喔,是薨了的那位皇后的謚號吧,那是楮亭襄的母后。「敬昭皇后生前並不受寵。」原來是這樣。

    問到了自己想要的,流光也就打算走人了。禮貌地跟蕭彧道了一句,「我先走了。」出門時,還看了一眼蕭吟的牌位,想著,「回去讓曼箐提醒我清明去上香,答應了人家的事忘了就不好了。」

    蕭彧把她那一眼收進眼底,歎道:這個女人,終究是與一般皇家女人,不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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