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四章:鴻門宴
沒有人關心歐陽鋒的死活。至少出了珍妮公主這檔子事情之後,眾人都選擇性的將他給遺忘了。
雖然歐陽鋒是神級高手,也非常的重要,可這不是一般人關心的話題,抓一千死一萬神級高手對普通人的生活來說沒有半點影響,換句話說,太遙遠了。
而比起歐陽鋒的案子,一個公主死活才讓能挑起民眾更多的八卦的**,一個已經被捕的人,和一個生死下落不明的公主比起來,當然是後者更加吸引眼球了。
尤其是瞭解熟悉歐陽實際、皇室以及蒙哥城官方三方較力的內幕的一些人,一個公主綁架了火雲邪神的妹妹火舞小姐,這個公主還是歐陽世家未來的兒媳婦,跟歐陽鋒叔侄還扯上了關係,這些把三方勢力全都拖進去了!
火雲邪神寶貝妹妹寶貝到什麼程度,也學出了黑塔行省沒有人知道,可在黑塔行省內,誰都知道動了火舞,就等於動了火雲的逆鱗,那是要倒大霉的。
珍妮公主綁架誰不好,偏偏綁架了火舞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這不是故意的去招惹火雲寫生那個火藥桶子嗎?
這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珍妮公主一個不到二十的小丫頭,她怎麼有那麼大的膽子幹這樣的事情,聯想到珍妮綁架火舞之時身邊出現的欽差侍衛,更多人的都聯想到兩位查案的欽差身上,尤其是劉奎勝!
劉奎勝後悔不迭,他就不應該心軟了一下,同意珍妮公主去見火舞,還派了欽差衛士跟隨,這可倒好,他是干係是跑不掉了。
萬一珍妮公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皇帝拿黑塔、火雲等人沒有辦法,可要他的腦袋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劉奎勝是找公主最積極的一個,而且不惜親自出馬,沿著珍妮公主離開蒙哥城的路線一路追了下去。
當然,弄丟公主也不能說那是他劉奎勝的錯,可皇帝陛下也不會跟他講這個道理呀,就算天家在無情,也不至於對自己絲毫不追究的。
劉奎勝很後悔自己怎麼當初就將珍妮公主留下來呢,要是當初一狠心,自己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可是這事兒他敢下那個狠心嗎?
董建輝的日子也不好過,跑了林平之,抓了歐陽鋒,這歐陽鋒可是一個燙手的山芋,雖然他現在扔給了黑心總督看管,可是這罪該怎麼定,這老頭兒確實不知道如何下手!
歐陽克的案子基本上清楚了,該抓的人也抓了。林平之不是主犯,就算跑了,罪加一等,對案子本身的判決是沒有任何影響的。
唯一令董建輝順心的是,案子的最後的審判權在跟黑心總督約法三章中交給了蒙哥城治安署!
也就是說,他把案子的卷宗口供搞清楚之後,直接交到治安署手中,該怎麼判,判什麼刑都是治安署自己的事情了。
至於歐陽奮一案,這就沒有那麼容易了,他想扔還不是時候,若是沒有這個案子當擋箭牌,他就得跟劉奎勝一起承擔找公主的重任,一個刁蠻任性,胡作非為的公主,還不如找兩件冤假錯案來平反一下有勁兒。
對珍妮公主綁架火舞目的的謠言已經有兩個重要版本出現了,並且這兩個版本的人各自支持自己的說法,蒙哥城中的茶館、酒樓等等,凡是一些公共場所基本上都在談論這件事。
第一個說法,是欽差大人指使的,因為珍妮公主綁人的時候。就有欽差侍衛在一邊,他們雖然沒有動手幫珍妮公主,可也沒有幫火舞一方,兩不相幫,眼睜睜的看著珍妮公主將火舞主僕三人帶走了。
如果不是上面授意,欽差侍衛為什麼既不幫珍妮公主,也不上前阻攔呢?
這一種猜測的人還不少,主要是支持黑塔總督的人,認為欽差這一次來是對黑塔總督別有用心,自然懷疑劉奎勝是珍妮公主綁架火舞小姐的幕後黑手了。
第二個版本是,珍妮公主是歐陽克的未婚妻,雖然在城門口生的那一幕很多人都知道了,歐陽林當眾代表歐陽世家家主解除跟珍妮公主的婚約,可歐陽林畢竟不是歐陽世家的家主,而跟皇室的聯姻婚約可不是一句兩軍就能輕易解除的,珍妮公主追到蒙哥城來,自然是為了救自己的夫婿,蒙哥城的百姓並不知道這位珍妮公主找帝都的名聲如何,反而認為這個珍妮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為了救回自己的複習不惜以身犯險,綁架了火舞,企圖用火舞換回自己的夫婿!
這樣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實在是太難的了,不知道多少男人都羨慕歐陽克,怎麼就找了這樣一個好媳婦呢?
大多數人還是比較相信第二個版本的,因為這個動機涉及到珍妮公主自身的利益,救自己的未婚夫婿,這雖然鬧的有些出格,但勇氣可嘉,遍觀蒙哥城所有重要人物。也就手無縛雞之力的火舞小姐最容易下手了,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
第二個版本對劉奎勝也是有利的,如果珍妮公主是為了救歐陽克才綁架了火舞,那劉奎勝也只能是一個看管不力的罪名,珍妮公主也就是胡鬧了一點,這罪雖然有,只要兩方沒事,還是可以化干戈位為玉帛的。
劉奎勝也願意相信珍妮公主是為了歐陽克才綁架火舞的,但是以他對珍妮公主的瞭解,這個心胸狹隘的公主殿下是絕對不會為了歐陽克這個所謂的未婚夫婿不惜綁架火舞以求交換的,她眼裡只有她自己,所以劉奎勝已經猜到一點,珍妮公主八成是綁架火舞,用為威脅火雲和黑塔總督,讓他們找歐陽林以及歐陽世家出口氣的!
被人當眾解除婚約,這就是普通人也嚥不下這口氣,何況是金枝玉葉的公主?
他知道歸知道,卻不能說出來,歐陽林雖然口頭上宣佈代歐陽家主解除兩人之間的婚約,可是現在時間也過去好幾天了,歐陽世家和帝都也沒有一點消息傳來,這婚約到底是解除了,還是歐陽林說的不算數。這都沒個准信,而且這都是他心裡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說出來,還指不定落下一個「誹謗公主」罪名,所以劉奎勝的內心是何等的煎熬了。
歐陽林也清楚這一點,他當然不會說了,無論是第一版本的猜測還是第二版本的猜測都對他是有利的,當然在這個前提下,他拒絕了歐陽松等人打造聲勢利用第一種版本的謠言挑撥蒙哥城跟欽差的關係的提議,而是選擇了相信第二種版本。統一口徑,無形之中也助長了,第二種版本被越來越多認同的可能性!
如果歐陽林利用第一種版本造勢的話,估計會把劉奎勝逼到一個魚死網破的窘境,固然會可能破壞欽差跟蒙哥城官方的關係,但是歐陽世家跟皇室的關係裂痕可就要增加一大塊了。
歐陽世家跟皇室的關係一直是相互依存,一旦決裂的後果那是不堪設想的,這一些可不是歐陽松這下只知道修煉的鼠目寸光的長老們明白的。
歐陽劍身為歐陽世家的第一訟師,他倒是比較明白這個道理,跟歐陽林的意見保持了一致!
說起來歐陽克並沒有犯下大罪,這麼多反而給歐陽克增加不少同情分,人總是善忘的,歐陽克的囂張惡行又不是針對普通百姓的,愛屋及烏,這珍妮公主若是真為歐陽克而綁架火舞,倒是可以獲得一些同情分,至少在審判歐陽克的時候,情感上也會有所傾向,能夠讓一國公主癡情的男人應該不會太差吧。
審判的時候,陪審團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
對自己有利無害的事情,歐陽林當然不會蠢到去反對,而第一種雖然逞一時的痛快,留下的可是萬般後患!
「歐陽林倒是一個人物,這個人在歐陽世家可算得上是中流砥柱了,難怪歐陽雄會派他過來!」蕭盧聽了劍五關於歐陽世家動向的稟告道。
「歐陽克還是老樣子,大人,歐陽克真的是失憶了嗎?」劍五疑惑的問道。
「怎麼,你也相信他是失憶?」蕭盧微微一笑問道。
「不是的,大人,我只是覺得一個人能夠將失憶裝的這麼像,那也是非常厲害的了。」劍五道。
「是不是失憶,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歐陽克就算好了,也得坐十年牢,這是主公下的命令!」蕭盧道。
「十年?」劍五咂舌道。
「如果歐陽克真的能裝瘋賣傻,失憶十年的話,主公的意思是了結了他!」蕭盧冷冷的一笑道。
「殺了他?」劍五吃驚的問道。
「當然。一個人能夠忍受十年牢獄,還能裝瘋賣傻不露出破綻,如此隱忍,放出去的話,豈不是成為一個勁敵?」蕭盧解釋道。
劍五點了點頭問道:「要是憋不住暴露了呢?」
「那就廢了他,十年之後,出去也是一個廢人,而且是永遠不可能再有機會恢復的那種!」蕭盧道。
「為什麼不殺了他呢?」劍五奇怪的問道。
「因為殺了他太便宜了!」蕭盧哈哈一笑。
「這麼做,歐陽世家能甘心嗎?」劍五小心的問道。
蕭盧一笑道:「歐陽世家能不甘心又怎樣,歐陽春不就是在我家主公手中嗎?為奴一百年,早著呢!」
華燈初上,花溟伺候蕭寒換上了一件藏青色的綢子,叫上是薄底兒的黑色快靴,手執一把折扇,再搞了一副茶色的眼睛,一個人邁著八字步悄然上街了,目的地自然是飄雨樓了。
「這人是不是有病呀,黑燈瞎火的他還戴一副墨鏡?」
「切,人家這是以瞎子,你沒看出來嗎?」
……
蕭寒不理會周圍傳來的紛紛議論聲,戴墨鏡的目的是盡量的不被人認出這張臉來,就算閉著眼睛他都能走到飄雨樓!
從花溟買下的院子到飄雨樓可有一段距離,除非他不怕驚世駭俗,得找一個代步的工具才行。
走在蒙哥城的大街上,還能感受到一絲絲海風的腥熱,不過這點溫度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與大街上的汗流浹背的車伕相比,他也算是普通人中的中上階級了。
人力車,這種交通工具就是在機械文明達的地球都不曾絕跡,而在蒼茫大6上就隨處可見了,雖然有更加舒適快捷的馬車,但是馬匹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除了馬匹本身貴重之外,還有馬屁的吃喝可不是一個小數字,一般人家根本養不起,所以馬車一般的情況下都是用於長途運輸,而人力車在城市內就比較盛行了,就算一些貴族擁有馬車,他們出行的時候,也是用人力車,畢竟人力車還是比馬車的費用便宜多了。
「大人,去哪兒?」人力車伕是社會最底層的一員,他們靠賣力氣吃飯,但還是要受人盤剝的,單個的人力車伕是很難在一個城市生存的,他們賺的前基本上有一半以上都要孝敬給小勢力團體,也就是俗稱的黑幫!
黑幫也屬於社會最底層,會幾招鬥氣魔法就能拉起一支隊伍裡,通常都是兩三個月就會換一個主事的,車伕們不屬於黑幫,誰控制了他們拉活的地盤,他們就給誰上錢,又沒有反抗的力量,所以做人力車伕就差跟乞丐等級了!
所以人力車伕普遍都吃不飽,穿不暖,沒有一件像樣的衣服,他們的人力車也許都還不是自己的,還要交上一筆不菲的租金,也許一天拉活下來,能夠賺夠一家人吃飽飯的錢就不錯了!
在蒙哥城這個高消費的地方,一個三口之家,每天的吃飽飯的話至少需要三個銀幣,而他們拉一趟車,近的一個銀幣,遠的話三五個不等,一天下來收入也就二三十個銀幣,這些錢大半都會被孝敬給控制城區各地的幫派,這樣一瓜分下來,能夠落到他們手中的,估計也就十分之一二了,如果還要給租賃人力車的錢,那一天下來,很有可能什麼都賺不到,倒貼錢都有!
除了一開始的時候蕭寒缺過錢,到他明瞭新月紙之後,錢這東西已經成為一堆數字了,就算他建造風城的時候,那麼大資金缺口,他也沒有擔心過,抱著新月紙這麼一座大金礦,他就再也不擔心自己會缺錢了。
但是他今天缺錢了,缺的不多,也就兩個銀幣,但是他翻遍了身上所有口袋都找不到兩個銀幣,當然空間戒指裡也都找過了,最低的貨幣就是金幣了。
於是蕭寒只有拿出一枚金幣給他車伕找零!
望著金燦燦的金幣,車伕眼睛頓時直了,一枚金幣那可是夠他拉三四回了,一般的情況下,很少會碰到有人會拿金幣找零的,叫人力車的都會自備零錢的,尤其是摳門的人會帶上幾十個銅幣,為一兩個銅幣還要斤斤計較三分!
車伕是個誠實的人,雖然他看著金燦燦的金幣很誘人,但是他抵制住誘惑,說自己根本找不開!
蕭寒不是一個摳門的人,這一個金幣賞給車伕也沒什麼問題,可問題是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任何人都想著不勞而獲,那誰還去勞動呢?
於是蕭寒想了一個變通的主意,一枚金幣他給了車伕,讓他就在飄雨樓外面等著,等他吃完了飯,然後再送他回去,這一枚金幣就都給他了。
一來一回需要四枚銀幣,一枚金幣可以換十枚銀幣,也就是說還有六枚銀幣,六枚銀幣拉三回,也得一兩小時的時間,有時候還未必能夠拉到客人,在外面呆著一兩小時就能白得六枚銀幣,這麼划算的生意,車伕歡天喜地的接下了。
至於他會不會拿著這枚金幣跑了,那就不是蕭寒關心的了,這是人心的問題。
一枚金幣看清楚一個人的人心,這比買賣對蕭寒來說,值了。
其實蕭寒考驗那個車伕,何嘗不是在考驗自己,換做以前,他自問自己比人力車伕也好不了多少,只不過沒有蒼茫大6上這樣的殘酷的生存環境,一個人力車伕賺的也許比他這個光榮的人民教師還要多,但是自己比人家安逸,不需要風裡來,雨裡去的,那是怎樣的一種心態,而現在又是這樣一種心態!
這是一種對心靈的拷問,他是要成為高高在上,是世間萬物為螻蟻的神靈呢?還是把自己視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呢?
人和神區別在哪裡?
帶著這種疑問,蕭寒踏上了飄雨樓的台階!
飄雨樓有一點做得好,沒有店大欺客的現象,就算是一個乞丐,他想要進去,也不會有人阻攔,但是前提是不要影響到其他客人的消費!
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飄雨樓才會攆人!
一個乞丐,哪怕他渾身補丁,只要他乾乾淨淨,出的錢消費的話,自然是飄雨樓的客人,至於影響其他客人食慾的問題,可以開個包間,眼不見未清就是了。
飄雨樓「笑迎天下客」這是很有名的。
「歡迎光臨!」一道脆生生,甜絲絲的聲音,讓蕭寒一下子彷彿感覺回到了地球。
對,要的就是這個態度!
這到哪兒,顧客都是上帝呀!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