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寧寶兒的消息(五)
董建輝如願以償的見到了歐陽克。但是他見到的是一個臉色蒼白如紙,根本就不能動彈的活死人。
或者說用「活死人」來行動歐陽克現在的狀況非常的貼切。
「一劍刺入心臟,奇怪,他的胸口上創口這麼大,為何他的心臟卻沒有破裂,什麼人用這樣大的神通替他將心臟上的創口縫合了,不然他早就一命嗚呼了!」董建輝檢查了歐陽克胸前的傷口,吃驚異常。
按照常理和歐陽克的胸口的創口長度推算,他這一劍刺入皮下至少也有三寸,三寸以下,心臟應該會被刺破,但是現在歐陽克的心臟居然好好的,這不符合常理呀!
難道兇手用的是斷劍,不像,那有人用斷劍刺殺的?
「董大人,看出些什麼來了嗎?」劉順走過來問道。
「歐陽克遭刺殺後,可曾有人幫他治療過?」董建輝心中疑雲叢生,他也知道如果有人醫治過歐陽克,而劉順他們如果有心隱瞞,肯定不會說實話的,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當然。我們請了蒙哥城最好的牧師,還有我們總督大人還親自去信給義弟火雲大人,讓他請來了火舞小姐為其療傷,火舞小姐跟董大人一路過來的,這您還有什麼疑問?」劉順道。
「那這傷口是誰處理的?」董建輝指著歐陽克胸前的傷口問道。
劉順道:「混亂當中,我們匆忙包紮了一下,然後請來牧師止血,餵了些傷藥,然後就等了,這麼重的上,運氣好就能挺過來,運氣不好我們也沒有辦法,這小子命還挺硬的,挺過來了。」
「哦,就這樣嗎?」董建輝懷疑的問道。
「就是這樣,董大人有什麼懷疑嗎?」劉順反問道。
「歐陽克受傷後,都有什麼人接觸過他?」董建輝問道。
「董大人,您到底懷疑什麼,莫非懷疑刺客是我們治安署的人?」劉順臉上不高興了。
董建輝忙道:「不,劉署長,你誤會了,我只是覺得歐陽了胸口的傷口深度不應該這麼淺,至少會刺破心臟,但是他的心臟卻完好無損,我覺得非常奇怪。」
「這我可不知道,歐陽克可是歐陽世家的人,也許他吃過什麼靈丹妙藥。護住了心臟也說不定,不然也不會說他命大了。」劉順歪嘴一笑道,心中卻道,這話可以糊弄董建輝,火舞小姐那裡可不能這麼敷衍,得找火雲當人商議一下,可不能讓火舞小姐說禿嚕了嘴。
「火舞小姐對歐陽克的傷可有什麼說法?」董建輝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這事兒您得親自去問火舞小姐去。」劉順心道這不想什麼就來什麼,不過他還只能這麼說,這董老頭是個死倔的脾氣,你不讓去,他偏要去。
董建輝點了點頭,沖身邊的兩名護衛命令道:「我會去問的,派人好好的照顧他,等他醒過來,就立刻通知我。」
總督府書房。
「大人,劉署長差人來報,董建輝已經懷疑上歐陽克胸口上的傷了,另外,董建輝現在正帶著人去紫衣侯府了!」鐵衛跪在蕭盧面前稟告道。
「這個董建輝還真是不消停呀,呵呵!」蕭盧搖頭一笑。
「大人。火舞小姐那裡也查出一絲端倪了,要不要……」劍五請示道。
「不能讓董建輝查到主公頭上,你去監獄將消息通知火雲,讓他立刻回府想辦法。」蕭盧道。
「劍五明白!」劍五一個勁步,閃身出了書房。
歐陽倩住的小院子被列為禁區,府中出了蕭盧之外沒有命令是不許進入的,就連身為總督夫人的懷玉也不行!
而懷玉如今有了身孕,更是重點保護之中,蕭盧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所以外面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想讓懷玉知道。
「大人,夫人說在府裡悶的慌,想要出去走走!」懷玉的婢女雙兒走進書房稟告道,書房也是府中重地,一般鐵衛沒有命令也是不能夠隨便進出的,只有雙兒,懷玉夫人的貼身侍婢才有自由進出的權力,當然蕭盧在書房議事的時候,她是不能隨便進入的。
「不行,現在蒙哥城表面上平等,世家上暗流湧動,夫人如今有了身孕,更加要倍加小心,不可輕易外出,需要什麼,我派人出去購買就是了。」蕭盧一口拒絕了道。
「可是夫人這幾天食不下嚥,十分的不開心,奴婢看了實在是擔心。」雙兒道。
「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跟夫人說。我會給她找來她想要的,請她耐心等候就是了。」蕭盧揮手道。
「是,大人。」雙兒離開書房。
主公惹下的風流債,確讓自己在這裡幫他應付,蕭盧一聲哀歎,這叫什麼事兒?
不過做人就是比做劍有趣多了,雖然做人也有很多煩惱,可是做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可以做很多自己以前都做不了的事情,很有意思!
雖然做人和做劍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但掌控自己的人又何嘗不是被天道規則掌控呢?做一把劍可以擁有成千上萬的屬下嗎?沒有!
做人則可以,不但可以擁有千萬屬下,還可以掌控千萬人的生死,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紫衣侯府,自從白牡丹和花溟入住,府裡的氣氛頓時詭異了起來,而修紫衣正式宣佈了白牡丹將會接替自己成為新的紫衣侯的時候,整個紫衣侯府就更加詭異莫測起來了!
侯府中人大多數都是修紫衣從小收養的,他們對修紫衣是忠貞不二,可以說是為了修紫衣去死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修紫衣突然做出這個決定,自然將紫衣侯府平靜的給打破了,前後不下十幾個人來求見修紫衣,目的當然是希望修紫衣收回成命了。
修紫衣很想收回成命。但是白牡丹和花溟就在身邊,兩雙眼睛虎視眈眈,她根本沒有機會,而且誓言已經應驗了,如果她敢反抗的話,後果不可預料!
天道的威嚴是不容許她輕易的破壞的。
真是因為感覺到這種莫測的天道威壓,修紫衣只能硬著頭皮一次又一次拒絕收回成命!
白牡丹修為雖然不比修紫衣,可對付區區幾十個聖階那還是手到擒來,況且花溟更強,氣息稍微一露,閤府都籠罩在她的威壓之下。除非修煉到神級,否則一個個都在這股威壓之下顫顫抖,哪敢再有半點反抗的意思!
白牡丹還算仁慈了,換做是他,來請求修紫衣收回成命的十幾個人早就成了她槍下亡魂了,這種忠心的奴僕都是至死不渝的,那就只有一條路,就是死了。
「小姐,門房來報,欽差董大人來訪!」小沅垂站立於修紫衣身後,從以前的貼身不到一尺的距離到現在至少有三尺的距離,小沅感覺自己對小姐的態度變了。
「小沅,你還在怪小姐奪了你心愛之物嗎?」修紫衣聰慧的緊,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她自己更是小心眼中的極品,蕭寒送的一副耳墜,那可是珍貴異常,別說小沅了,就算她也心動不已,她嫉妒小沅有蕭寒送的東西,所以才端著主人的架勢從小沅手裡暫借了過去,可是又被蕭寒給還給了小沅。
這一借一還之間,小沅那敏感的女兒心思能不起波瀾嗎?
懷春是少女的本能,雖然小沅的年紀早過了懷春少女的年紀,但是除非心死的女人,沒有一個女人不想找到一個好的歸宿的。
「小姐,小沅不敢。」小沅惶恐的低頭說道。
「小沅,那個人不是你能夠碰的,一碰就如同飛蛾撲火,你會被燒成一堆灰燼的。」修紫衣警告道。
小沅慌忙道:「小沅知道,小沅並無那個心思。」
「你知道就好,收起你的心,好好的跟著我,將來,我會給你找一個匹配的郎君的。」修紫衣道。
「不,小沅不要嫁人,小沅只希望能夠永遠的跟在小姐身邊。伺候小姐到死的那一天。」小沅慌忙跪下道。
「好,很好,小沅,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起來吧!」修紫衣無比自戀的望著鏡子中那張俏媚的臉蛋,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
「多謝小姐。」小沅伸手抹了一下額頭上的一層細汗,站了起來。
「剛才你說什麼欽差來了?」修紫衣問道。
「是的,是帝都派來查辦歐陽鋒衝擊治安署意圖謀反的案子的欽差。」小沅趕緊道。
「歐陽鋒衝擊治安署謀反的案子跟本侯有什麼關係,傳令下去,就說本侯偶感風寒,正臥床休息,不見!」修紫衣不悅道。
「小姐,這欽差可是那強項令董建輝,您要是不見的話,他恐怕會天天來的。」小沅提醒道。
「你說是那個死倔的董老頭?」修紫衣詫異道。
「正是。」
「好吧,這個董老頭還真是一個難纏的主兒,要是不見他,他也許就真的天天來煩你!」修紫衣道,「那就開中門迎接吧,畢竟是欽差大人,咱們不能失了禮數,讓人說我修紫衣太過囂張跋扈了。」
「大人,這紫衣侯也太無禮了,您都在這兒等了一個小時了,這大太陽的,曬的人都汗流浹背了!」
「不急,這紫衣侯身份特殊,我們冒然來訪,又是欽差的身份,總要給人家一些時間準備一下嘛!」董建輝搖手笑道。
「大人,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就算是準備迎接,也該派個人支應一聲,總不至於讓我們在這人傻等吧?」
「吱嘎、吱嘎……」
「開了、門開了……」一年之中難得開幾回的紫衣侯府中門終於打開了。
修紫衣帶著小沅還有八名女侍齊裝整容的從裡面走了出來,神秘莫測的紫衣侯一身侯爵禮服,外加蒙了一方紫色的面紗,雙手合於胸前,既端莊又神秘,給人以一種高貴之美。
董建輝的侍衛們一見,趕緊的列隊站在董建輝身後,人家以貴族之禮迎接,他們可不能失了欽差大人的臉面,何況兩人的爵位相等,更加不能失了禮數!
「紫衣侯親迎,本官實在不敢當!」董建輝是欽差,又命官在身,自然不已爵位相稱,而紫衣侯沒有官位,只有爵位,雖然地位尊崇,但實際權力還是有區別的。
「董大人客氣了,請!」修紫衣盈盈一笑,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道。
「謝紫衣侯!」董建輝腿腳不太方便,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看上去倒像是一個蹦蹦跳跳的猴子,而且還是老猴子!
不過這一路上可沒有一個人敢笑出聲,這是一個可敬的人,至少那比大多數尸位素餐的官員好多了,對於一生正氣的人,縱然一伸手就可以將其碾死,修紫衣的心中還是尊敬的。
「董大人請,小沅奉茶!」
「有勞了,多謝紫衣侯!」
「董大人今日到訪,莫非有什麼要事要本侯效勞?」修紫衣端坐主人之位上問道。
「本官確實有一件事要請教紫衣侯!」董建輝直言道。
「董大人請說,本侯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修紫衣微微一笑,小沅的香茗也隨之奉上。
「日前,紫衣侯在天香居是否跟歐陽世家的歐陽克有過一次衝突?」董建輝品了一口香茗,放下茶杯問道。
「確有此事。」修紫衣點頭道。
「本官看了紫衣侯你的證詞,現當中有些細節還不甚清楚,紫衣侯能否再給本官細細描述一下嗎?」董建輝微微的拱拳道。
「這個,本侯已經不打算追究下去了,反正總督府已經派人送來了賠償,此事也就作罷了。」修紫衣道。
「紫衣侯,此事牽涉到歐陽鋒衝擊治安署一案,本官特地前來就是為了詳細的瞭解當時的情況,還望紫衣侯告之!」董建輝站起來沖修紫衣深深的一躬道。
「董大人這是做什麼,這不是折殺本侯了!」修紫衣連忙上前相扶道。
「花溟姐,這個董建輝還真有些手段,這三兩句的就把修紫衣逼的窮於應付了。」角樓之上,白牡丹笑著對花溟道。
花溟道:「這個董建輝有禮有節,兼一身正氣,若是心虛之人,見到他必然會心慌意亂,修紫衣雖然修為高人一等,可心性確實差了許多。」
「花溟姐說的對,這修紫衣就是一個小妒婦,她要不是妒忌心太重,何須會有今日這般田地。」白牡丹哼哼道。
「她是妒忌心重,不過能夠有今日的成就,也非一般,若不是她的這種執著,她能坐上紫衣社的天王之位嗎?」花溟道。
「這倒也是,如果她沒有妒忌之心,也許她的成就就會很一般,根本沒有資格跟魁爭一日長短了。」白牡丹點頭道。
「紫衣侯,本官只想知道實情,您可是擁有世襲爵位的貴族,可知道貴族有一條信念,那就是誠信,我只希望聽紫衣侯你說出實情!」董建輝抬頭雙目逼視修紫衣道。
「這……」修紫衣現在可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紫衣天王,而不過是一個擁有爵位的貴族而已,在董建輝的目光下,自然表現的有些緊張,甚至有些慌亂。
「紫衣侯可是擔心那歐陽世家會因為紫衣侯你說了真話,會報復你嗎?」董建輝步步緊逼道。
「這個董老頭還真是可惡,如此逼問一個柔弱女子!」白牡丹一掌排在角樓的欄杆上,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客廳內生的一切都能盡收眼底。
「你可別忘了,修紫衣可不是柔弱女子!」花溟肅然道。
「我知道,她是在演戲嘛!」白牡丹不滿的撅嘴道。
「要不要讓修紫衣將當晚的實情告訴董建輝呢?」白牡丹又問道。
花溟道:「那個歐陽克也確實不是東西,要不是爺出手救他,他早就一命嗚呼了,也該讓他吃點苦頭了!」
「修紫衣,告訴他實情!」就在修紫衣猶疑未定之時,耳邊傳來花溟的聲音。
修紫衣頓時心中一定,這是你讓我說的,可別怪我了,看起來,風城跟歐陽世家果然仇怨頗深。
「董大人想知道什麼?」修紫衣眼神躲閃道,這說實話也不能一下子就倒出來,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太沒一點城府了,她可不是一般人,那麼容易被人問出實話來,反而不會被人相信。
「本官想知道,調戲你的人究竟是誰?」董建輝不動聲色的問道,修紫衣這種表情,很明顯在證詞中撒了謊了,他已經司空見慣了,犧牲一個普通人保護自己,這不是什麼奇怪的實情,人都是自私的!
「董大人真的想知道嗎?」修紫衣問道。
「本官查案只求一個真相,我不想讓任何一個罪犯逍遙法外,也不想冤枉任何一個好人!」董建輝鏗鏘有力的說道。
「那董大人可知道有些事需要量力而行的嗎?」修紫衣反問道。
「紫衣侯的意思是,調戲你的真的是歐陽克,那個孫悟空是無辜的?」董建輝瞪大眼睛問道。
「董大人可知道,歐陽世家的人曾經去找過那孫悟空的妻子?」修紫衣幽然的說道。
「你是說歐陽世家的人找過孫悟空的妻子,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董建輝一驚之下,微微有些失態。
「董大人初來乍到,又豈會明白這在蒙哥城內除了總督大人之外,歐陽世家要辦什麼事,那根本就不費什麼力氣,這一次若不是總督大人,我手上的香料配方能不能保住都難說了。」修紫衣沒有真面回答,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樣才符合她既想保護自己,又不想被牽連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