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勝利的不平等條約(終)九
蕭寒靜靜的聽祁豐年說完。他知道玄門內部權力鬥爭的矛盾很尖銳,但是沒有想到戰小慈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就敢這麼生猛的來奪權,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戰小慈如此做,倒也情有可原,這老小子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要不是戰傾城在背後盯著,他不知道幹了多少愚蠢的事情了。
就這樣一個人還成了戰家的家主,戰堂的下一任堂主,真是不知道戰傾城是怎麼想的,還是戰家第二代都是這德行?
要是戰家第二代都是這德行,蕭寒不知道是不是該對戰傾城表示一聲同情。
這一次戰傾城居然沒有阻止戰小慈胡作非為,這有點不太尋常,照理說,戰小慈這麼搞下去,鐵定會將一個人心剛剛聚攏起來的玄門給整的支離破碎。
也許他就想著將玄門整的四分五裂之後,好讓他從容整合和掌控。
戰小慈要控制玄門,他要過的第一關不是別人,正是他蕭寒。
「門主,豐年猜測戰家抓了文覺,打傷武綽。真正要對付的人是你。」祁豐年這幾天在家裡也不是整天哀聲歎氣,他也想了很多,其中也包括戰小慈和戰雨這對叔侄對玄門下手的動機!
他認為是戰小慈看到自己失去了對玄門的掌控,於是先下手為強,趁齊鷹飛這個門主不在家的時候,奪了他的權,將重要崗位都換成他的人,這樣即便是齊鷹飛回來了,也拿他沒有辦,畢竟玄門還屬於戰堂領導下的玄門,戰小慈的權位要高過齊鷹飛這個代門主。
「齊家大院已經被人監控起來,我想我只要一回來,他們就會知道的。」蕭寒點了點頭。
「那門主,你是不是……」
「沒有,他們沒那個能耐,我現在亦然待在門主號上。」蕭寒微微一笑道。
「門主,你回來就好了,文覺被抓,我這心裡一下子就亂了,再加上武綽打成了重傷,我根本就沒有心思處理門內的事務,哎……」祁豐年歎息一聲。
「現在門內誰做主?」蕭寒問道。
「做主還是我,不過大部分事情都是沙爾汗在打理,戰鐵和江濤兩個幫襯。」祁豐年道。
「費明和馬玉虎呢?」蕭寒問道。
「費明的被架空了,這幾天戰小慈大肆的撤換我玄門的人員,現在咱們原來的人不是被架空就是被貶職,沒有幾個保持原位了。馬玉虎又回到以前那種爛醉如泥的情形。」祁豐年道。
「沙爾汗是個投機分子,你怎麼能讓他幫你處理事務呢?」蕭寒厲聲問道。
「我這也是沒有辦,我要是不同意讓沙爾汗幫我,戰小慈就會直接將我撤掉,到時候直接讓沙爾汗上,我連說話的地兒都沒有,雖然沙爾汗投靠了戰家叔侄,可公開的,他還得給我幾分面子。」祁豐年氣憤道,可他沒有辦,人家抱上了一條粗大腿。
「讓你為難了。」蕭寒道,祁豐年不是自己,自己可以毫不猶豫的跟戰小慈干仗,祁豐年可沒這個膽子。
「門主,現在弟兄們都盼著你回來,只有你才能讓我們擺脫現在的困境。」祁豐年激動的說道。
「不要這麼說,要擺脫現在的局面,光靠我一個人肯定不行的,得靠大家團結一心才行!」蕭寒道。
「門主,弟兄們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祁豐年道。「我派人去通知玉虎他們過來。」
「不忙,我回來的消息暫時還不要告訴他們。」蕭寒阻止道。
「門主,為什麼?」
「我一露面,戰小慈肯定知道,不利於我暗中行動。」蕭寒解釋道。
「對,門主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祁豐年忙認錯道。
「帶我去看一下武綽兄弟吧。」蕭寒道,他不敢打包票能夠救下武綽,但是總要先查看一下傷情再說。
「門主,這邊請!」祁豐年忙讓開一條路。
進入武綽的房間,兩名侍女正在擦拭武綽嘴角溢出的鮮血,血液呈現紫黑色,很顯然是內出血,傷的極其嚴重。
看到祁豐年和蕭寒進來,兩名侍女忙起身垂手立於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豐年,讓她們兩個先出去!」蕭寒淡淡的吩咐一聲。
祁豐年一點頭,沖兩名侍女一揮手,兩名侍女頓時會意,邁動小碎步,走了出去。
武綽身體很好,個頭跟塔塔爾部分高下,虎背熊腰,一聲肌肉充滿了無與倫比的力量感,但是現在躺在床上的武綽臉色蠟黃,頭枯萎,嘴唇紫白,雙眸緊閉,呼吸更是氣若游絲。皮膚彷彿是縮水的蘋果,沒有之前的緊繃之感,整個人看上去好像小了一圈。
他們分開也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武綽的傷在四天前,四天就將一個生龍活虎的漢子變成現在這樣,蕭寒感到一陣心酸。
「門主,三弟他……」祁豐年眼圈一紅,正要解釋。
「你不用說了,剛才我都聽到了。」蕭寒道。
「門主,我對不起三弟,要不是我,三弟就不會……」
「好了,豐年,武綽兄弟又不是你打傷的,要怪就怪打傷武綽兄弟的人,當務之急,是拯救武綽兄弟的性命!」蕭寒斷然說道。
「門主,師說了,只要有聖光沐浴治療卷軸就可以救治三弟。」祁豐年道。
「光系治療魔只對體表創傷效果較好,如果剛受傷那會兒就用聖光沐浴治療,或許還有效,但是現在不行,武綽兄弟的傷必須另外想辦。」蕭寒雖然還沒有仔細查看武綽的傷勢。但是一看就看出武綽內腑傷勢嚴重,幾乎到了生機斷絕的地步,若是有精靈族的生命之露或許可以續接生機,令他起死回生,但什麼聖光沐浴,最多延緩一下武綽的死亡時間,並不能從根本上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門主的意思,三弟他沒救了?」祁豐年抑制不住顫抖的聲音道。
「也不盡然,等我仔細查看他的傷情之後才能做決斷。」蕭寒沉聲道。
「門主還會治療之術?」祁豐年驚訝道。
「會一點,但不精通。」蕭寒道,他可不是謙虛。他確實只會一點,離精通還差得遠呢。
「門主,你快給三弟看一下!」祁豐年如同一個溺水者抓到了最後一根稻草,趕緊說道。
「嗯,你站到一旁,不許說話打擾我。」蕭寒道。
「好,好!」祁豐年連說兩個好字,腳下飛的向後面退了三步,站定,一臉希翼的望著蕭寒。
蕭寒彎下腰來,先檢查武綽身上的外傷,武綽外傷也有不少,但大多輸已經用光系治療卷軸治療癒合了,不過因為昏迷的緣故,體內新城代謝緩慢,平常只需要兩三天夫就能完好如初的,現在起碼需要兩倍到三倍的時間,君橙舞就是例子,如果她此刻甦醒的話,她身上的傷就會很快的好起來,反之,雖然在外物藥力的幫助下,反而會變得非常緩慢。
小傷口已經癒合,大傷口還在長新肉的過程中,不過,一旦武綽的傷情惡化,這些傷口就有崩裂和化膿的可能,到時候就算是使用光系治療卷軸也沒有用了。
其實這樣的情況下,用水系治療卷軸的效果要比光系的要好,水系的治療卷軸作用時間長,而且比較溫和,光系雖然看上去癒合很快,但是非常霸道,若非戰場急救,治療還是選水系的好,水系的滋潤溫養,效果要好得多。
只可惜懂得這個道理的人並不多。就是有些牧師明知道這個道理,也不會告訴傷者的,光系牧師和水系的治療師是對頭,又怎麼會把對手的優點告訴別人呢?
水系和光系的治療效果其實是不分軒輊的,只是各種不同的情況下取捨不同罷了。
戰鬥的過程中,用水療無疑是自殺,當然如果沒有光系治療的情況下,用水系也是不得已,如果是不太緊要,最好是水系治療,水系治療基本上不會留下疤痕,而光系有時候如果創口比較大的話,會留下終身都難以抹滅的疤痕。
而水療對內腑的創傷治療效果要比光系強一些,所以治療內傷選水療,外傷光療,但是從接受治療的人群來看,內傷著一般的情況下等不到治療就掛了,而外傷則可以堅持的時間長一些,所以光系牧師要比水系治療師要多得多,當然水系治療師一般不會上戰場,戰鬥力不如光系牧師,所以水系治療師的地位要比牧師差一些。
所以如果武綽在重傷之後,立刻用水系治療卷軸的話,情況也許比現在要好得多,至少那位師給出的死亡通知時間會晚一些。
當然蕭寒不會說,因為他如果說了,反而會增加祁豐年的內疚感,這對已經深深自責的祁豐年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等到蕭寒徹底檢查了武綽的傷勢之後,心中的不禁生出一絲怒火,下手之人太狠毒了,分明就是想要武綽死嘛!
肩胛骨被捏碎了,膝關節也脫節了,手指骨一隻手斷了三根,一隻手斷了四根,肋骨斷了兩根,五臟六腑幾乎全都遭到嚴重創傷,但都是當時不致命,如果得不到治療的話,時間一長,神仙難救。
骨傷和外傷都還好,只要給予足夠的時間將養,癒合和恢復都不難,但五臟六腑的傷勢,如果得不到治療的話,最終的結果就是死亡。
蕭寒幾乎可以斷定,對手將武綽打暈的目的,就是讓他不能調用自身的能量療傷,這樣就會拖住他自行療傷的時間,讓他的傷勢更加惡化。
因為人體都一種自愈的能力,自愈能力的大小跟一個人的體質和修為有關,神級高手的自愈能力都非常強大,基本上一些小傷都不需要治療,可以自行的恢復,但傷勢到了一定程度,靠自愈也是不行的,必須需要外力的輔助治療,有時候外力還需要佔據主要地位才行。
武綽的傷勢,如果靠自愈能力的話,當然也是不行的,但如果有一股外力幫助下,他完全是可以憑借自身的修為慢慢的恢復,至少沒有性命危險。
但是就是因為沒有選擇好的治療方,又處在昏迷的當中,自愈能力只能靠本能的運行,結果隨著身體的傷勢的惡化,自愈的能力也就越來越低,而到了現在,自愈的能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阻擋不了傷勢的惡化了。
那位治療師的判斷還是蠻正確的,武綽如果得不到有效的治療,少則三五日,多則七八日,武綽就會身隕。
「門主,三弟他……」祁豐年小心翼翼的問道。
「還有救。」蕭寒道。
「真的?」祁豐年欣喜若狂。
「當然是真的,不過我需要一件密室,還有幾位藥草,你必須給我找到。」蕭寒道。
「門主,您說,豐年必定竭盡所能找到您需要的藥草。」祁豐年大喜道。
「我要的藥草不算名貴,但也不普通,你必須在一天之內給我找到,明晚我過來給武綽療傷!」蕭寒道。
「門主放心,我一定會辦妥的。」祁豐年激動的道。
蕭寒點了點頭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續命金丹」用手指撐開武綽的牙齒,送了進去,續命金丹入口即化,這顆丹藥至少可以保持武綽的傷勢不會惡化,等到明晚救治的時候也會多了一份把握。
「門主,這是丹藥?」祁豐年看到金光一閃,一枚圓顫顫的東西進入武綽嘴中,失聲問道。
「不錯,是丹藥。」蕭寒點了點頭。
「門主,三弟吃了丹藥,是不是就沒事了。」祁豐年激動無比,治療卷軸還好找,只要出的起價錢,都能買到,當然那禁咒一類的可就不好找了,就算明知道人家有,也未必肯賣給你,而丹藥比治療系的禁咒卷軸更加珍貴,特別是七品以上的丹藥,那是有錢都未必能夠買得到,完全是有價無市,據他所知,戰堂內收藏的丹藥都在七品以下,至於有沒有七品的丹藥,他不知道,就算有,他也求不到一顆來救治武綽,一顆高級丹藥,相當於一條命,誰捨得給別人呢?
「還不行,這一顆續命金丹只能穩住他的傷勢,還需要進一步的治療才能讓武綽兄弟徹底的恢復。」蕭寒解釋道。
「門主,剛才三弟服下的是一顆續命金丹?」祁豐年驚訝的問道。
「是呀,續命金丹,莫非豐年你聽說過?」蕭寒微笑的問道。
「門主,豐年是聽人說過這個續命金丹,不過……」祁豐年複雜的目光艱難的的說道。
「不過什麼?」蕭寒知道到了祁豐年這個層次,肯定會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龍族的一些秘聞之類的,尤其是他還是僕從營出身,就更加不稀奇了。
「不過這續命金丹好像是龍神使者蕭寒獨門秘藥,還從來聽說過其他人擁有這種藥?」祁豐年說道。
「你懷疑我的續命金丹是假的?」蕭寒笑道。
「不,門主,豐年沒有懷疑您的續命金丹是假的。」祁豐年忙撇清道。
「那就是你懷疑我不是真的齊鷹飛了?」蕭寒又笑道。
「門主,您真的不是齊鷹飛?」祁豐年呆呆的問道。
「你說呢?」蕭寒給了祁豐年一個眼神。
「門主看玩笑呢,您怎麼不是齊鷹飛呢!」祁豐年也是聰明人,有些時候聰明人說話是不需要說的太明白的。
「好了,你照顧好武綽,文覺的事情,我來解決,這兩天一切照舊。」蕭寒吩咐道。
「放心吧,門主,演戲我還是會的。」祁豐年一身輕鬆的說道。
「我走了,明天晚上我會再來的。」蕭寒交代了一下,就從祁府出來了。
蕭寒再一次返回了齊家大院,與冷月一夜溫存,自然不必贅言。
第二天夜裡,蕭寒準時來到祁府,祁豐年已經將蕭寒叫他準備好的十幾種藥草足量的購買回來了。
雖然都是些常見的藥草,不過如果沒有蕭寒的圖例和說明,祁豐年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內尋找齊備。
蕭寒命祁豐年找來一口大鍋,上面做了一惡搞巨大的蒸籠,然後將藥草按照一定的比例,投放入鍋中,然後命人燒水!
等燒到鍋中水沸騰之後,蕭寒命祁豐年脫去武綽的衣服,全身赤1uo的放入蒸籠之中,只將腦袋置於蒸籠之外。
「兩個時辰,維持這個溫度,水蒸乾了,就給我往裡面加水,記住每次不能加太多。」蕭寒隨手拿起舀水的舀子繼續道,「一次三舀子就差不多了。」
「門主,這樣會不會把三弟給蒸熟了?」祁豐年擔憂的問道。
「放心吧,沒事,這個溫度不會把一個神級高手蒸熟的。」蕭寒輕輕的在祁豐年肩膀上拍了一下說道。
兩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是對於祁豐年卻好像是過了數十年那麼久似的,一直在蕭寒面前來回的走動,要不是蕭寒實在看得眼暈,他恐怕會一直轉下去。
「好了,時間到了!」
祁豐年從椅子上跳起來衝擊了密室當中,命人撤去蒸籠,將武綽抬了出來!
乾癟的皮膚經過水的滋潤已經恢復了原有的水分,蕭寒之所以用蒸的這個辦,那是想武綽能夠恢復的快一點,當然,這過程是相當痛苦的,好就好在武綽還在昏迷之中,感覺不到這種痛苦。